他說得沒有錯,一旦他被消滅,她就可以回頭過她的太平日子,再也不必成天心驚膽跳,擔心害怕他什麼時候又要闖入她的房間偷窺她的心。
只是不曉得為什麼,只要一想到他被消滅,她的心就不停地抽痛,難受到無法呼吸。
「你怎麼不答話?」這洞穴已經夠安靜了,拜托別再沉默,很悶。
祁憐無法明確說出自個兒的心情,她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況且她也不該說。
「我累了,有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現在她唯一慶幸的,是他無法像以前一樣輕易看透她的心,讓她有喘息的空間。
「這里唯一能夠讓你依靠的是我的懷抱,你要依靠我嗎?」他和她開玩笑,順便測試她的膽量。
他的語氣戲謔,表情卻隱隱透露著寂寞。即使洞穴內火光炯炯,依舊趕不走存在他內心的寒冷。思及此,她的心情跟著波動,仿佛也跟他一起墜入黑暗,跟他一起無聲吶喊。
「如果真的沒有選擇,也只能這麼做了。」她不明白的地方很多,其中最讓她驚訝的是自己的舉動,她居然會點頭。
邪神先是驚訝地看著她,而後露出興奮的笑容,伸出手將她擁入懷,讓她靠著他的胸膛休息。
好溫暖。
祁憐原本只是想逃避他的問題,才會假裝疲累,沒想到自己會戀上這樣的溫暖,只能說這洞穴實在太冷了。
還有,他的心跳。
她閉上眼,聆听不斷傳到她耳朵內的規律跳動,他的心跳聲讓她想起幼時玩的博浪鼓,那個時候她父親沒有現在這麼嚴厲,閑暇的時候都會拿博浪鼓逗著她玩。
真糟糕,她好像越來越習慣他的擁抱,真不是一個好現象……
祁憐就這麼靠在他的胸膛入睡,邪神低頭看著懷里的佳人,胸口涌上一股奇異的感覺。
她的睡臉真像仙子,他真想就這麼一直抱著她、看著她,直到天荒地老。
如同祁憐,他也不知道胸口那道郁悶所為何來,但他想珍惜她的心情是無庸置疑的。
他很自然地在她的唇上印下輕輕一吻,睡夢中的祁憐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他看了不由得失笑。
他抬頭打量環繞著整個洞穴的燈火,感覺洞穴好像不若以往冰冷,甚至還有那麼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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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
祁憐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房間的床上,心中滿是疑惑。
她記得自己被邪神擄去山上的洞穴,那兒又濕又冷,孤獨仿佛永無止盡,讓她不由得心生同情,甚至投入他的懷抱,和他一起取暖。
這麼說起來,這一切都是作夢,根本沒有這回事?
祁憐翻開被子,下床穿上鞋,走到門口打開門,放眼望去就是花木扶疏的小花園,確實是她的院落。
她遲疑了一會兒,走出房間,往更遠的園子走去。
祁憐走到主花園的涼亭,垂眼看著水池里頭悠游的鯉魚,這座仿江南造景的園林是她父親最喜歡的地方,他老人家時常來此休憩。
沒錯,這兒的一草一木、一梁一柱都是屬于祁府的風景,也就是說,她根本沒有被擄走,一切都是夢境。
然而很奇怪地,眼前的景致雖然跟祁府一模一樣,但卻沒有半個僕人走動,也未聞半點聲響,這就不合常理。
「你醒了?」
正當她百思不解的當頭,背後傳來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她轉身打量邪神,他正雙手抱胸背靠在涼亭的柱子上,模樣非常瀟灑。
他的出現至少證明了一件事,這不是——
「這不是作夢。」他代替她說出心里的話。
「你又能看透我的心了。」她平靜地看著他走近,毫無意外他恢復原先的力量。
「只能看見一點點。」他走到她面前站定。「看來你前世遺留下來的靈力比我想象中強上許多。」
連回到自己的地盤都無法扭轉劣勢。
「那不就無法達成你擄走我的目的?」她挑眉。
「或許吧!」他聳肩。「不過誰在乎呢?這只是小事。」
擄走她之前,他還那麼生氣,現在卻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轉變心情的速度還真是快。
第4章(2)
「你肚子餓了吧,要不要吃飯?」他忽地問祁憐。
「現在是什麼時辰?」她抬頭看天色,天空是那麼蔚藍,太陽仿佛永遠不會落下,但她知道眼見不能為憑,這一切都是他變出來的夢幻。
「不曉得,你在乎嗎?」他問祁憐,她想了一下搖頭,就算她說在乎他也不會放她走,何必多費口舌。
「很好,因為我也不在乎。」他樂于活在他一手創造出來的世界,特別是他身邊又有她陪伴,誰還去管時間。
「不過,飯還是要吃。」他是無所謂,但不能讓她餓著。
祁憐懷疑的看著他,納悶他要怎麼做到他說的事情。
「我都能夠變出你家,一頓飯菜和幾個僕人又有什麼問題?」看穿她的思緒,邪神隨便彈了兩下手指,就有五、六個僕人端著飯菜從橋的一端走過來,將飯菜放在涼亭中間的石桌上排好,把所有事都安排妥當以後,又從原來的地方回去,一直到完全消失。
「有這麼強大的法術真方便,只要彈彈手指,什麼事情都能辦得到。」她走到椅子坐下,邪神也隨後入座。
「沒有你想象中方便,要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世間沒有不勞而獲的事,她太天真了。
「要付出什麼代價?」她追問。
要忍受無止盡的黑暗和冷到骨子里的寒氣,還要承受人們的怨念和邪念,有時強烈到他幾乎無法負荷。
這些話听起來就像在抱怨,卻是不爭的事實。
「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雖然是事實,他卻不想讓她知道,不想讓她輕易察覺原來他也有弱點,而且這些弱點就跟人類一般可笑。
「我發覺你真的很喜歡打啞謎,你真的是神嗎?」她柳眉微皺的抱怨,很不欣賞他的態度。
邪神勾起一邊的嘴角,發現她的想法十分有趣,她似乎對任何事都有既定的看法,只要一發現事實與她的想法不符就會不高興。
「你覺得神應該怎麼做?」他打趣地問。
「我不知道。」她有些遲疑的回答。「但我總覺得神應該再干脆些。」
「干脆?」他挑眉,她的想法果然很有趣。
「你應該直接說出內心的想法,這樣才大器……」
她的話還沒說完,隔著他倆的石桌忽地憑空消失,她也不知道何時坐上他的大腿。
祁憐連眨了好幾次眼,方才回神。
「如果我干脆說出內心真正的想法,我怕你會嚇死。」他左手圈住她的縴腰,右手大拇指撫模她的唇瓣,笑容可惡。
「你想做什麼?」他又施法了,害她差點來不及反應。
「你說呢?」他的聲音沙啞而誘人,一听就知道企圖。
祁憐告訴自己趕快逃開,他又想吻她,然而她的頭卻動不了,心跳為之狂奔。這並非他施的法術,而是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束縛,她好像被一條無形的繩索綁住,再也逃不了……
他的嘴唇果然如她預料一般落下來,如同蝴蝶輕盈地在她紅艷的雙唇間飛舞,溫柔地攫取停留其上的芳香。
祁憐迷惑地開啟朱唇,她以為他會狂暴的吻她,然而暴風卻未襲來,取而代之的是輕柔的挑逗,他吸吮她櫻唇的方式,好似她是天上賜予的仙果一般珍貴,即使他的舌頭已經伸入她的芳腔,她也不覺得冒犯,反而掀起一股強烈想要響應他的。
這是怎麼回事,她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壞了嗎?被他這麼吻著擁著,她竟然也不覺得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