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祁憐聞言愣住。「你就是那個住在山上洞穴的邪神?」她曾听人說過他很靈驗,只要他有所響應,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實現,相對的要付出可觀的代價,近年來也鮮少听說他答應過祈願者任何事。
「沒想到連你這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也听說過我,真是我的榮幸。」他挑眉,十分意外她竟然知道他。
祁憐疑惑地看著邪神,打了半天的啞謎,她終于知道他的來歷。難怪他敢自稱為神,追究到底,這「邪神」的封號還是人們給的,他不過是順勢拿來用而已。
只是,他的外表與一般男子無異,可他又不是真正的人類,真是矛盾……
「我可以跟你保證,當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絕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他又再次執起她的手,貼在自個兒的胸口,用事實證明。
手心不期然傳來規律的躍動,她的手心像被火燙到似欲收回來,他索性攫住她的雙手,將她擁入懷。
「你想干什麼?放開我——」她越是掙扎,他壓得更緊,非要她留在他的懷中感受他的心跳不可。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在耳邊回響,它正撲通撲通的跳,如此生氣勃勃,聲音意外的悅耳。
祁憐迷惑了,她不明白他的懷抱為何如此溫暖,心跳為何如此有力?如果他真的不是人,為何擁有比人還要灼熱的氣息,甚至連他的呼吸都這般炙人?
「你到底想要什麼?」她不想听起來像是在喃喃自語,可她真的被搞亂了。
「你有一件事要問好幾次的壞習慣。」他的聲音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樣沙啞得像在呢喃。「我要你,夠清楚了吧!」
他很明顯是在指她的靈魂,然而祁憐在听見這句話的時候,也不可免俗地心跳漏跳了一拍,他似乎相當了解該怎麼挑逗女人,這也是他的天賦嗎?真不可思議……
「小心點兒,我有一種感覺,你快愛上我了。」她迷蒙的眼神讓他不由地勾起嘴角,忍不住出聲警告。
祁憐聞言如夢初醒地推開他,往後倒退好幾步,跟他保持相當的距離。
「希望你別再說這麼無聊的話!」她調整呼吸,讓自己看起來像以往一般冷靜,可惜偽裝得並不順利。
「無聊?」他皺眉。「我可一點都不覺得無聊,事實上,我覺得很有趣。」他是說真的,這是他第一次以男人的身分追求女人,這種感覺很新鮮,也令他格外興奮。
「你別肉麻當有趣!」硬把她摟進懷里,說些不三不四的話,簡直莫名其妙。
「生氣了?」他斜睨祁憐,發現她即使在盛怒中依舊美得驚人,很有狩獵的價值。
「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我不會跟你打賭,我一向對無聊的賭局敬而遠之。」她一再強調無聊,听得他煩死了。
「我向你保證一點都不無聊,尤其當你知道如果你不肯參加這場賭局的結果。」他也怕無聊,絕不會讓事情發展成這種局面,盡避放心。
「什麼意思?」她不解地望著他,要他給個解釋。
「我可以讓一切在瞬間化為烏有……」他故意左顧右盼,威脅意味十足。「這座府宅……宅子里所有的人……乃至整個城鎮,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切全看她的表現嘍!
「你不敢!」她不信他敢做這種觸犯天條的事,他也會受到處罰的。
「你可以試試看。」他嘴角的笑意在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威脅。「通常我不會白費力氣去干這種事,但對手是你的話又另當別論,我太想要你了。」
他邪魅卻陰暗的表情,說明他說到做到,她最好別拿全家甚至全城人的性命跟他賭。
祁憐覺得很不甘心,難道她就沒有選擇,只能隨他擺布?
「你也有可能會贏,不是嗎?」他進一步誘惑她,祁憐雖然明知道這是陷阱,卻仍禁不住誘惑往下跳。
是啊,沒有理由她就一定會輸,她對自己的定力極有信心,況且他的交換條件還是她會愛上他,這更不可能發生。
對,或許她會贏。等他發現他再怎麼努力,她都不可能愛上他的時候,他會知道自己輸得有多徹底。
「就這麼說定了,我很期待吸取你的靈魂。」邪神笑呵呵。
真有趣,祁憐大小姐似乎認為贏他很簡單,他會讓她知道誰才是最後的輸家!
話畢,他轉身離去,這次又是從門口進出,正式向她宣戰。
賭就賭,誰怕誰?
祁憐瞪著他的背影,豁出去了,發誓要贏得最後勝利。
既然賭約已經成立,那麼……
邪神的腳原本已經跨出房門口,卻又臨時調頭朝她走來。
他想干嘛——
邪神大手一伸,勾住她的腰將她摟進懷中低頭狠狠吻她,用實際行動傳達他內心的想法。
紅女敕的嘴唇不期然遭到掠奪,祁憐的腦子一片空白,連感覺都化成碎片,一片一片在空中飛舞。
「這只是事先打招呼。」一吻既罷,他勾起一邊的嘴角壞壞地說道。「希望你熬得過這場戰爭。」
然後,他拍拍走人,仿佛奪走一個黃花大閨女的初吻不算什麼,調戲她也是小事一樁。
一直到他走得不見人影,祁憐才如夢初醒,小臉開始脹紅。
這樣不行。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戰爭,他能看透她的內心,她卻連驅逐他都做不到,她根本沒有勝算。
第3章(1)
這是什麼?
一張張黃色的符咒貼滿了祁憐的房門,邪神愣愣地看著符咒上的經文忍不住失笑。這個迷糊的傻瓜,還弄來這東西,他不是說過任何符咒都對他無效嗎?
他二話不說,彈了一下指引來一把火把所有符咒都給燒了,然後推開房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你來了。」祁憐正在下棋,不必抬頭也知道他干了什麼好事,他一推開門她就聞到一股強烈的焦味,他八成把符咒給燒了。
「我說過,符咒對我沒有任何作用,你干嘛還要白費力氣?」他手隨便一揚門就自動關上,真方便。
「總要嘗試。」她頭抬也不抬地答道。
「勇氣可嘉。」他挑眉。「我欣賞你不屈不撓的態度。」
祁憐沒答話,整個心思都集中在棋盤,甚至忘了同他回嘴。
「你在做什麼?」他好奇的走到她身邊,低頭看桌上的棋盤,上頭有白子、有黑子,分布在棋盤各處。
「下棋。」接下來這粒白子該擺在哪兒呢?
邪神偏頭打量她的表情,發現她認真的時候也很美。
「為什麼要下棋?」壞處是不理他。「該不會是你為了集中精神,想出來的對策吧!」就因為他曾跟她說過,只要她一想起他,他就能立刻感應,所以故意找可以轉移注意力的事情來做,算是相當有心機。
顯然是如此,但祁憐硬是不理他,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棋盤上。
由于她沒有對弈的對手,只得一個人下黑子跟白子,如此一來她得花更多的腦筋思考棋路,當然也就更容易忽視他。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她想得出躲避他的方法,他當然也知道如何喚起她的注意力。
只見棋盤上的白子,同一時間浮現出他的面孔,她下多少白子就有多少張邪神的臉,隨著她的布棋攻城略地,無論她把棋子下在哪里,都逃不出他布下的天羅地網。
被他這麼一鬧,祁憐再也下不了棋,于是抬頭生氣地看著邪神。
「我不太習慣有人漠視我的存在。」他聳肩,對于自己犯下的惡行沒有絲毫悔意,誰教她刻意忽視他,他可受不了這樣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