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您一直很想念母親,剛好趁這個機會去探望她。」沒什麼不好。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但是……」哈瑪親王難得困窘,穆希德看了直搖頭。面對愛情,再霸氣的人都得屈服,都要退化成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孩。
「父親,您一直教導我凡事要果斷、要像個男人,難道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穆希德用激將法,哈瑪親王可不上當。
「你明知道問題的癥結在什麼地方,還給我出難題……」哈瑪親王再三猶豫,內心掙扎不已。「您怕自己會忍不住沖動,把母親綁回杜拜?」
炳瑪親王困窘地點頭。
「那就綁吧!」穆希德舉雙手贊成。「說不定母親正在等您做出這個舉動,只是您遲遲未曾行動。」
「穆希德……」
「父親,有一度我以為您很懂得怎麼愛人,看來未必如此。」穆希德調侃哈瑪親王。「仔細想想,母親至今還佩戴著您送給她的定情之物,難道不就是因為她想念您,無法忘懷您的緣故嗎?」
文化的差異和觀念上的落差造成他們的分離,然而時間會彌補一切,怕的是彼此不敢跨越那道鴻溝,那就永遠無解了。
「……穆希德,你真的這麼想嗎?」哈瑪親王很想跨越那條鴻溝,卻又怕摔傷,需要最親密的人推他一把。
「我真心如此認為。」穆希德點點頭,第一次看見愛情的原貌,原來是害怕、驚恐,帶有些許羞澀。哈瑪親王沈吟了許久,最後才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我答應你的第二個條件。」走一趟英國。至此,他算是完成了一半承諾。
另一半承諾,他要親口對姬晶沙說,他看過了父親的愛情,意識到自己也該創造屬于他的愛情面貌。
那必定是永恆而美麗的,一如星光那般燦爛。
第11章(1)
微風拂過蕾絲窗簾,四周一片寧靜,遠處噴水池傳來的流水聲緩慢而規律,如果不是牆上的時鐘指針還在滴答滴答的走,很容易給人一種時間停止了的錯覺。這是沙漠綠洲的午後,姬晶沙又一次回到穆希德的別墅。和穆希德一樣,她也愛上這片沙漠,醉心于它寧靜的美,在它的懷抱中沉沉睡去,任憑時光流逝而不自知。
這是個奇妙的國度,十二月的風是如此輕柔,隨便一個吹拂,都像情人的手輕輕撥動她的發絲,又像情人的吻,沾濕她的朱唇。
睡夢中的姬晶沙因為這輕柔的撫慰而輕喟,直到一雙大手溫柔地將她臉頰旁的發絲撥開,她仍以為自己還在睡夢之中。
穆希德听見她滿足的喟嘆輕輕地笑了,他低頭輕啄她兩片豐勻的唇瓣,像蜜蜂采蜜似地乘隙偷取她的芬芳,姬晶沙不耐煩地轉頭逃避他的輕啄,他立刻又不死心地追上去,姬晶沙怎麼都逃不掉煩人的蜜蜂,最後索性睜開眼楮……
「穆希德。」原來那不是蜜蜂,而是她的愛人,是他在偷吻她。
「我回來了。」他露齒一笑,依然堅持玩他的啄唇游戲,這次她倒很樂意配合。
「歡迎回家。」她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用力回吻他。穆希德閉上眼楮感受雙唇傳來的溫暖,感受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是家的感覺,他尋尋覓覓許久,終于找到歸屬。
「你去和你父親談判,結果如何?」一吻既罷,她松開手臂,坐起來好奇地問他。
「意外得到一些訊息。」他執起她的手輕吻,發誓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訊息?」什麼意思,她不懂。
「有關于妳的訊息。」他決定不再隱瞞她任何事,所有事情都會跟她說清楚。
「昨天跟我父親談過之後,才知道阿里和烏特想拿妳來威脅我,想對妳不利。」
「有這回事?」姬晶沙用手捂住嘴巴,難以想象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差勁的哥哥,他們可是出自于同一個父親。
「嗯。」穆希德點頭。「我知道這件事以後,馬上去阿里家狠狠教訓了他和烏特一頓。」剛好他們在開宴會,兩個人都在,省去他分別找人的麻煩。
「你怎麼教訓他們?」她好奇地問。
「一人賞他們一拳,警告他們不準打妳的主意。」他淡淡地笑笑,姬晶沙無法想象他會對人揮拳,他是她見過最有風度的男人。
「我敢打賭,他們一定很驚訝。」她好希望自己能在現場目睹這一切。
「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他微笑。「我還告訴他們,為了保護妳,我會做任何事,擊退任何人。」
「穆希德……」她好感動,真的好感動。她上輩子不知道積了什麼德,這輩子才會遇見他。
「所以晶沙,妳仔細听好。」他緊緊握住她的雙手,很認真的告訴她。「我已經向阿里和烏特下戰帖,從現在開始正式加入戰局,爭奪納哈家族的繼承權。」
「穆希德!」
「我知道妳不贊成,但這次的事件讓我明白我不能再逃避。」他解釋。「我不能讓納哈家族的前途毀在阿里和烏特的手上,他們根本不是真心想經營事業,只是想藉此揮霍。」
他接著把兩位哥哥在國外欠債的事情,大約跟姬晶沙解說一遍,姬晶沙是會計師,只要稍微算過就知道情形有多嚴重,如果納哈家族的事業真的交到他們手上,不出幾年就會破產。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她可以體諒他的苦衷,但不認為他的個性適合爭斗,他最後或許會獲得勝利,但過程會十分痛苦。
「我不得不這麼做。」穆希德苦笑。「除了責任不可推卻以外,重要的是我已經和父親談好條件,為了我們的將來,我非得硬著頭皮做不可。」
「你跟你父親談條件?」
「我提出兩個條件。」穆希德把她的手握得好緊。「第一個條件他不能阻礙我們交往,第二個條件他必須負責把海藍寶石帶回來給妳。」
「穆希德……」姬晶沙不敢置信地睜大眼楮,他竟然為了她做了如此大的犧牲,她何德何能?
「這不是僅僅為妳而已。」穆希德溫柔地笑笑,好怕她掉眼淚,她的眼眶又紅了。
「我父親猶豫得太久,需要人在背後推他一把,我不過是善盡一個身為人子的責任。」面對愛情,沒有人能夠具備百分之百的勇氣,總是會留那麼百分之一猶疑不定,他必須幫父親填補那百分之一,那便是鼓勵。
「穆希德,你太好了,又開始讓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她不想表現軟弱,可他的表現真的很催淚,害她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心愛的,別哭。」每次她眼眶一紅,他就開始手忙腳亂。「我只是做我能力範圍內做得到的事,沒有妳說的那麼好。」其實他很自私,不然不會乘機跟他父親提出條件。
「對,你很壞,壞透了。」她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下巴抵住他肩膀,眼眶泛紅的抱怨。
「晶沙?」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不明白她的情緒為何突然轉變,因此而變得非常緊張。
「你壞透了。」她原本是個冷靜、獨立、自主的女人,可自從遇見他以後,就像被卷進流沙,被他與眾不同的氣息吞沒。
他的胸襟就像這片沙漠,寬廣無止盡,只有在被惹惱時才會吹起狂沙。他的愛情也像這片沙漠,看似和緩其實熾熱無比,偶爾不經意吹起沙塵暴,讓人模不清方向,等到沙塵暴平息,又深陷其中,是天底下最可惡的人。
「晶沙……」
然而他也是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人,她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陷入愛情的流沙,而且一點都不想月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