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開口就是一連串指責,說得她無地自容。
吳若曦吞了吞口水,丟臉已經不足以形容先現在的狀況,現在就算老天馬上那個降下巨雷把她打昏也沒有用,她已經沒臉再活在世上了。
「這完全是誤會。」話雖如此,她還是盡量解釋。「我是來借普拿疼的,只是你剛好出去不在房間,我絕對不是一個偷窺狂。」
「普拿疼?」沒有更好的理由了嗎,拿藥來搪塞?
「嗯嗯。」吳若曦拼命點頭。「後來我因為听見你回來,一時之間慌了手腳,也怕解釋不清,情急之下躲進壁櫥,然後!就被你發現了……」
她還是不要解釋比較好,巫梓雍听來听去只知道她要來借止痛藥,至于為什麼明知道人不在還要進房間則完全沒有解釋,他會相信她的話才有鬼。
「我不相信你的解釋。」他搖頭。「你的記錄太壞了,我沒有理由相信。」
「是真的!」為什麼不相信她。「我是真的不小心闖進你的房間……」
騙鬼,她的「不小心」多到不勝枚舉,這次他再任由她蒙混過關就太說不過去。
「就算這次真的是意外好了。」他挑眉。「但學校那一次怎麼說?你干嘛躲在男子更衣室的儲物間,不會剛好也在找普拿疼,嗯?」
大壞蛋,又提陳年往事,他就不能饒過她嗎?
「我說過,我是因為走錯更衣室所以才會——」
「女子田徑隊和男子更衣室根本在完全相反的方向,我就不相信你真的有那麼路痴分不清楚。」
她怎麼解釋怎麼錯,這說明了從前開始她就不是說謊高手,每次說謊一定出包。
「呃……」
「當時你到底有什麼企圖?」他一定要弄清楚。「你躲在男子更衣室偷窺一定有什麼目的,拖了好幾年,也該說了吧!」
他的要求合情合理,他本來就有權利知道真相,只是她太丟臉了說不出口,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我的頭好痛,該回去休息了……」以為這樣就可以混過去,未料卻遭他大手擋下。
「等一下,若曦小姐。」他雙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擺明了不松手。「這次你若不把話說清楚,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離開。」
軟糖瞬間變身為水泥塊,堵住她的生路,吳若曦暗自吞下淹到喉嚨的口水,心想向來軟趴趴的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強硬,害她措手不及。
「呃,我……」怎麼辦,該告訴他真相嗎?說了豈不是更糗?
「我在等你的答案。」他壓低身子威脅,龐大的身軀在陰影的交錯下,看起來更具攻擊性,完全就像一匹野狼。
「我……」她拼命往後退,試圖逃離他的威脅,但他誓言欺凌她到底,直到把她逼到背頂到牆壁,也絕不放手。
「我還在等。」他的口氣隨溫和,眼神卻不然。
吳若曦被逼到絕境,情急之下只好大聲喊出——「因為我想要證明你不是男人!」
巫梓雍當場傻眼。
「什麼?」他呆愣。「你想證明我不是男人?」太離譜了。
「誰叫你長得那麼白淨秀氣?」她不甘心地反駁。「我和田徑隊的朋友打賭,你是女扮男裝混進我們學校就讀,她們不相信,跟我要證據,我不得已只好躲到男子更衣室——呃,偷拍……」
接下來的發展他自己也參與其中,不需要她再解釋。
「你躲在男子更衣室,是為了證明我的女生?」巫梓雍恍然大悟。
吳若曦臉紅點頭,也覺得自己很離譜。
「還有游泳池那一次也是?」拿著釣竿那一次。
她又點頭。
「你還因此爬圍牆?」
對。
「還去吊單杠?」
對對對,他說的都對!她就是這麼愚蠢。
「不可思議。」巫梓雍搖搖頭,被她異想天開的舉動打敗,錯把他當成女生已經夠離譜了,還為了抓他的小辮子上山下海,想想她也真辛苦。
「現在你已經知道原因,可以讓我走了吧!」她要躲回房間哭個三天三夜,對著牆壁終身懺悔。
「不能。」抱歉,她還不能離開。
「你耍賴!」她氣到血管都快爆開。「你剛才明明就說,只要告訴你真相,你就讓我走。」沒想到居然刷詐。
「我不是耍賴,而是給你機會。」他越壓越底的身軀看不出來他有實現諾言的決心,只有駭人的威脅。
「什、什麼意思?」拜托別在靠過來,壁櫥根本沒有地方躲,她已經貼壁櫥貼得很緊了,在帖下去,就要變成壁紙。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的性別?」他灼烈的眼神充滿了誘惑。「我現在就給你驗明正身的機會。」
「不必了。」她極力抗拒巫梓雍將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死命推月兌。「你這副德行我還看不出性別,那我就真的是瞎了。」
「你怎麼能確定我一定的男人?」
巫梓雍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吳若曦當場傻眼,以為自己听力出了問題。
「咦?」他的意思的……
「眼見不一定為真,說不定我是陰陽人,靠打男性荷爾蒙維持男性的外表,其實是個女人。」
巫梓雍大膽的推論,荒謬是荒謬,但是就有傻子會上當,吳若曦就志願報名當頭號傻蛋。
「這是真的嗎?」太意外了。「你真的是女人?」
她指著巫梓雍赤果的上半身傻傻發問,巫梓雍終于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她居然相信,太好笑了……
「你騙我!」他的反應明白告訴吳若曦她被耍了,他本來就是男人。「你這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快讓我回去!」
「你真可愛。」他會讓她回去才怪。「我是這一輩子見過最可愛的女人。」逗得他的心好癢好像將她擁入懷里愛到天荒地老。
「可愛個頭!」吳若曦不領情,認定他是侮辱她。「我告訴你——」
突然間覆上她的唇,截斷了吳若曦的話,也終止了她的憤怒。
「你……」她瞪大眼楮看著巫梓雍,他微微一笑,右手扶住她的後腦勺,用力朝她的嘴親下去。
吳若曦的魂不見了,腦袋也空了。在她最狂野的夢里,頂多夢見他打赤膊,從來沒有想要和他接吻。
巫梓雍趁著她發呆的時候,用舌尖撬開她的嘴唇,深入她的芳腔引誘她和他一起飛舞,她才終于相信,她不再夢境。
她開始掙扎,不願自己輕易誠服在他的熱吻之下,這個時候他卻說。
「我等待這一刻,已經等好久了。」
任何女人都抗拒不了這樣的告白。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刻起,我就渴望能這麼吻你。」
吳若曦應為這句話而全面投降,再也強硬不起來。
一旦丟棄武器,吳若曦就再也沒有任何武裝能保護自己,只能任由巫梓雍予取予求。
夜間單身男子房間的結果是失身。
吳若曦害怕她的心回失落,未料她的身體也同時失落,掉進愛情與交錯的蛛網里,隨彼此的喘息糾結申吟……
第八章(1)
撞牆吧!不,還是蒙面跳樓好了,記得往下跳的時別帶任何證件,這樣才不會曝露身分丟臉,抹滅她過去的光榮事跡。
吳若曦失身後的最大希望是從地球上消失,但她沒那麼走運,她不但沒消失,而且繼續躺在巫梓雍的床上,大演「赤果的羔羊」。
她用眼角余光瞄巫梓雍,他看起來睡得很沉,俊美的五官在昏黃光線的照耀下宛如立體浮雕。一般女人見了這等絕品可能會急著巴上去,吳若曦卻只想逃離,可能的話,她想跑到原始人的山洞躲個一千年一萬年,也好過留在他身邊丟臉,書中教人怎麼在onenightstand後偷跑,她剛好可以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