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這種天氣還約你見面。」羅孅孅就是這麼客氣,明明是吃虧的一方卻還是輕聲細語,伍樂妍頓時覺得更加羞愧。
「不會啦,反正台風又還沒登陸。」真正吹起狂風暴雨的是她的心情,她猜想孅孅可能已經察覺自己喜歡上冉唯尊,要求她離開他,她也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隨時走人。
「你和唯尊好像相處得很好。」
「還可以啦,至少不會再吵架。」她勉強微笑,心想羅孅孅果然是為了冉唯尊才約她,她沒猜錯。
「我從來沒听說過唯尊會帶女孩子去買衣服,你是第一個哦!」要珍惜。
說羅孅孅不高興他們在一起,可她輕松的表情又看不出端倪,伍樂妍都被搞混了。
「他只是付給我加班費,你不要誤會。」伍樂妍超心虛。「不過,他如果是第一次帶女孩子買衣服,怎麼會和店員一副很熟的樣子?」完全不合理。
「那個店員是不是叫Sandy?」羅孅孅猜。
「對。」伍樂妍點頭。
「因為那是我時常光顧的服裝店。」羅孅孅解釋。「唯尊時常陪我去那家店買衣服,久了自然熟了。」
「原來是這個樣子。」冉唯尊果然還是喜歡孅孅,自己只是他無聊拿來尋開心的對象,要清醒點。
「听說唯尊的跑車又進修車廠了,而且那天你們還一起搭公車回家,對不對?」羅孅孅似乎對于他們的一舉一動都了若指掌,伍樂妍只能笑笑,佯裝開朗地回道。
「都怪冉唯尊不肯搭計程車,硬要和我一起搭公車。」伍樂妍一點都不意外羅孅孅會知道這件事,他似乎任何事都會告訴羅孅孅,不會隱瞞她。
「因為他小時候曾遭計程車司機綁架,有‘計程車恐懼癥’,所以不搭計程車。」羅孅孅噗哧一笑,認為冉唯尊有些小題大做,不過人的心理就是這麼復雜,換做是她恐怕也難以釋懷,也會害怕。
「難怪他堅持要搭公車。」伍樂妍總算明白他們第一次見面為什麼是在公車站牌,先前還一直想不通,現在倒豁然開朗。
「偷偷告訴你,他很怕小黃。」羅孅孅並且附耳泄漏冉唯尊保守多年的秘密,伍樂妍邊听邊點頭,好羨慕孅孅能夠和冉唯尊如此親密,她幾乎熟知他的一切。
「沒想到偉大的冉大師是一個膽小表,我們都看錯他了。」伍樂妍跟羅孅孅開玩笑,羅孅孅猛點頭。
「沒錯,他就是個膽小表。」羅孅孅十分贊同伍樂妍的話,兩個女人同時笑開。
伍樂妍真的不明白羅孅孅的心理,她如果真的喜歡冉唯尊,為什麼能笑得這麼開心,難道她不知道自己也在喜歡他嗎?
油然而升的罪惡感,吞沒了伍樂妍的思緒,她真的越來越不明白羅孅孅的想法。
嗶嗶!
手機傳來的簡短鈴聲,通知伍樂妍有人傳簡訊,她連忙拿出手機查看。
「是誰傳來的?」羅孅孅好奇地拉長脖子問伍樂妍。
「是原大哥。」伍樂妍將手機螢幕show給羅孅孅看。「他說很想念我煮的咖啡,問我哪一天有空再煮一杯給他喝。」
聞言,羅孅孅的臉色當場轉為暗淡,笑容全失。
「我從來沒喝過你煮的咖啡。」羅孅孅淡淡抱怨。
「因為你每次都約我在這家飯店見面,我以為你特別喜歡喝這里的咖啡。」並非她不願意煮咖啡給她喝,而是孅孅的喜好太固定,上同一間咖啡廳,坐在同一個位子,搞得她也不好意思開口。
「……我先走了,你也趕快回去吧,風越來越大了。」沉默了半響,羅孅孅突然起身,伍樂妍完全不懂自己說錯了什麼。
「好,掰掰。」伍樂妍一頭霧水地看著羅孅孅冷漠的背影,心想孅孅最近真的好怪,心情時好時壞。
也許是因為她跟冉唯尊走得太近,惹她不快了吧!
伍樂妍在這一刻下定決心要和冉唯尊劃清界線,這不只是為了孅孅,也是為了自己好,她一定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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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級強風有如惡魔咆哮橫掃台北街頭,將台北街頭掃得東倒西歪。路樹倒的倒,招牌掉落的掉落,最可怕的是緊接著強風之後登場的豪雨,比強風的殺傷力更強、更大,教人只要一听見雨聲就頭皮發麻。
「阿彌陀佛!」緊緊抱著棉被向上天祈禱,伍樂妍已經不只頭皮發麻還大喊佛號,這次的台風也未免太可怕,她頭上的屋頂都快被強風掀了。
拜托拜托,可千萬別真的掀起來,房間里面還有家當……
「嚇!」就在她祈禱的同時,頭上傳來螺釘月兌落的聲音,伍樂妍就知道完了。
怎麼辦,她是不是該找個地方避難?
她才這麼想,手機跟著響起來,她邊拿手機邊抬頭看頭上的屋頂,殘破的屋頂已經被吹掉一大塊,全然崩垮只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喂……喂?」不要掉下來,不要掉下來……
「我是冉唯尊。」
打電話找她的,正是她下定決心要遠離的人,不過目前她沒空處理感情問題,先保住小命比較要緊。
「你那邊怎麼樣了?」冉唯尊因為擔心她的安危,特地打電話問候,她很感謝他的關心,不過恐怕沒有時間從事社交活動。
「不、不太好。」她驚恐不已地看著頭頂,只想尖叫。
「怎麼回事?」好吵。「我好像听見什麼物品掉落的聲音。」
「對,是我的屋頂——啊——」她終于放聲尖叫。
「小妍!」電話這頭的冉唯尊聞聲緊張得不得了,她卻還停不下來。
「我的屋頂被吹跑了!」好可怕。
「小妍!」
「我的椅子也不見了!」
「小妍!」
「還有我的櫃子!」不行,說什麼也要護住它,里面有最重要的東西。
冉唯尊聞言詛咒,她住那是什麼鬼地方,屋頂還會被風吹不見,非叫她搬家不可。
「準備一下,我去接你。」他不能讓她再繼續待在那間鐵皮屋,遲早會出人命。
「現在嗎?」她右手努力壓住癟子,左手忙著接听電話,十分忙碌。
「難道還等到明天?」廢話。「把重要的東西收一收,我二十分鐘後到你住處的樓下接你。」
「我需要帶衣服嗎?」她遲疑地問冉唯尊,他簡直快氣死。
「隨便你,如果你想光著身體我也不反對,只要趕快離開那個鬼地方!」都什麼時候了還跟他抬杠,不要命了。
「好,啊——」怎麼連水壺都飛走?「我現在馬上準備——」
喀嚓!
冉唯尊可沒空跟她瞎扯,掛掉電話拿起車鑰匙就往她的租屋沖。
人只要一倒楣,什麼衰事都會找上門。冉唯尊才剛把車開出車庫,雨就 哩啪啦落下來,沒兩分鐘便開始下起豪雨。
冉唯尊一邊詛咒一邊開車。偌大的街道一片冷清,只有少數車輛敢冒著狂風大雨行駛街頭,冉唯尊就是這些敢死隊其中一份子。
他左閃倒下的路樹,右閃掉落的電纜線,一心只想趕快到達伍樂妍的住處。由于路途艱險,當他到達伍樂妍租屋的樓下,已是半個鐘頭後的事,伍樂妍也淋成落湯雞了。
「你怎麼不帶把雨傘?」他見狀用力打開駕駛座旁邊的門,一邊罵她笨蛋,居然放任自己淋雨。
「我的雨傘被風吹跑了,本來想去便利商店買把雨傘遮雨,又怕嚇到人。」她坐上車,可憐兮兮地回道。
不錯,任何人看見一個披頭散發又全身發抖的女人,都會以為自己大白天見鬼,他只佩服她竟然能夠忍到屋頂被吹走,還不願意離開那間鐵皮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