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能退才頭痛啊!」她也不想留著這些東西。「我還在想理由,該怎麼委婉拒絕……」
「騙人!」他一把戳破她的假面具。「我看你根本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就是想要人家送的禮!」
「我才不像你說的那麼貪心,你休要誤會我!」她只是愛護古物,對美麗的寶物擁有一顆熱切的心——
「是不是真的誤會,你心里有數,說出來就難听了。」他可沒錯過她眼中的神采,簡直是想把這些寶物給吞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說得她好像是一個為求寶物不擇手段的女人,她可沒那麼下流。
「是什麼意思,你自己最清楚,真要我說出來嗎?」她是不是真的那麼下流他不知道,但收那老色鬼的禮就是不對,他就要生氣。
「你莫名其妙!」沒事跑來罵她。
「你才貪心!」沒事亂收禮,當心出問題。
兩人正吵個不可開交,長廊那頭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閔斯琳機警將皇甫淵的嘴巴捂住。
蹬蹬蹬……
這次來的人不知道是誰,但他們皆屏住呼吸,不敢亂來,就怕有個風吹草動,對方會闖進來。
「皇甫姑娘,是老夫。」
說人人到,才在討論徐姓士族,他便出現在她房門口,可見有些話真的不能亂說。
「大人,有什麼事嗎?」閔斯琳緊張地咳了兩聲,心中暗暗祈求徐姓士族沒發現異樣。
「我可以進房間嗎,皇甫姑娘?」徐姓士族終于露出猙獰的面目,從他第一次見到閔斯琳開始,就打這主意。
「不行,大人!」閔斯琳驚慌回道。「呃,妾身、妾身已經就寢了,不方便見客。」呼!
「皇甫姑娘這麼早便就寢了?」天才剛黑呢!
「我、我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著涼了。」她假裝虛弱地咳嗽,博取徐姓士族信任。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打擾。」徐姓士族極不甘心,好不容易她那煩人的哥哥不在,正準備和她月下談心,大獻殷勤之際,她竟然生病了,真是殺風景。
「謝謝大人體諒……」
「就是不知皇甫姑娘,是否收到了我的贈禮?」不過也不需要擔心,等到他們成親以後,不但能談心,還能——嘻嘻,想到他就流口水。
「收到了,大人。」閔斯琳額頭冒汗地回答徐姓士族,同時還要應付皇甫淵凶惡的狠瞪,顯得十分忙碌。
「如此一來,皇甫姑娘必定能夠明白老夫的心意,還請皇甫姑娘成全老夫。」徐姓士族決定打鐵趁熱,再也不忍了。
「心、心意。」該不會是……
「皇甫姑娘美麗聰慧,又懂得茅山之術,若能與老夫成親,對老夫的仕途定有莫大助力,請皇甫姑娘答應做我的第七房小妾,老夫定不會虧待你。」
話說到這里,已經是露骨到不能再露骨,房間內的閔斯琳听到眼珠子快掉下來,第七房小妾?這種話他也說得出來?
「皇甫姑娘,你怎麼都不答話?」
「沒、沒什麼。」因為她被嚇呆了,瞬間變成白痴。「只是太惡心了——不,我只是因為太意外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也難怪。」門外的徐姓士族可得意了。「畢竟一般女子,是沒有這麼大的福分,承受如此恩寵。」
陪一個老頭子睡覺,還要被他像牛馬一樣地使喚叫恩寵?省省吧!她閔斯琳才不吃他那一套。
閔斯琳在房內大吐特吐,一旁的皇甫淵則是連幫她拍背都小器。活該!早警告過她偏不听,現在才來惡心反胃,吐給誰看啊?
「皇甫姑娘,我看你還是多多休養好了。等他日你的身子骨好一點兒,也好為我們兩人選蚌黃道吉日成親。」
徐姓士族言下之意,就是即使閔斯琳不答應,也要霸王硬上弓,氣壞房內的皇甫淵。
這個不要臉的老色鬼,看他一刀砍了他……
皇甫淵差點沖出房外教訓徐姓士族,閔斯琳見狀連忙阻止皇甫淵,拚命搖頭暗示他不可以,他方才冷靜下來。
徐姓士族說完話便離開閔斯琳的房間,以為她一定會答應,其實與事實相去甚遠。
「現在你總算知道,有些禮是不能亂收的吧?」為了一些不起眼的財物,把未來前途都葬送掉,一點兒都不值。
「你有空在那邊說風涼話,不如幫忙想想辦法,該怎麼月兌身。」禮收了都收了,鬼叫有什麼用,想怎麼應對才是重要。
「能怎麼辦?」皇甫淵好笑地望著她。「只能逃了,不然呢?」難道真留下來當第七房小妾?
「不行。」閔斯琳堅定否決。「咱們都還沒有掌握到有關銅鏡主人的任何線索,怎麼走?」
「問題是那座院落日夜都有人看管,咱們根本無法靠近。」說是荒廢,實際上還是有不少護院在那邊走來走去,委實不好下手。
「我有感覺,那兒一定埋藏著什麼線索。」說是她敏感也好,但她隱約可以感到那兒有什麼東西在召喚她,也許就是那名可憐女子的靈魂。
「該死!」他也覺得那院落不對勁,但就是無法接近。「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虧他們想盡辦法混入徐府,眼看著就要無功而返。
「不,還有一個辦法。」閔斯琳下定決心。
「什麼辦法?」看她堅決的表情,他深感不妙。
「假裝答應同那個老色鬼成親,趁著婚宴當日,全府上下疏于防備時,咱們再偷溜到那座院落尋找線索。」只能這麼做了。
「可是這麼一來——」
「我已經決定了!」他們絕不能空手而返,絕不能!
眼見閔斯琳心意已定,皇甫淵除了焦急之外,只能乞求老天幫助他們的計劃順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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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大人,又要納第七房小妾!」
「客氣客氣,您不也剛收了第九房,比老夫還行哪!」
「不不,大人才是真本事,鄙人怎麼敢跟您相比?」
「好說好說,里邊請。」
一向門禁森嚴的徐府今兒個門庭若市,來往的賓客絡繹不絕,皆盛裝出席這場婚宴。
按理說,討房小妾沒有什麼了不起,不需要大費周章宴客,但閔斯琳就是有本事說動徐姓士族舉辦盛大的婚宴,過程免不了又動用玄學之說。
也因此,家中所有的奴僕包括護院幾乎都被調到廳堂和大門幫忙,時時刻刻都有人守著的荒宅才得以淨空,這也是閔斯琳費盡苦心,甚至不惜答應徐姓士族求親的原因。
「太好了,都沒人。」閔斯琳和皇甫淵躲在牆角,觀察前方的院落,若非當初他們對它表現出興趣,徐姓士族也不會加派人手護衛,唯恐他們不小心闖進去。
不管如何,他們總算有機會入內一探究竟,希望能夠順利挖掘線索。
兩人東張西望悄悄靠近,偷偷模模來到了大門口,卻沮喪地發現到,門上鎖了,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
「這下可好了,要怎麼開門?」皇甫淵失望到用拳頭捶了一下門板,堅硬的門板硬得跟石頭一樣,就算想用蠻力拆開也不可能。
「不怕,我有法寶。」反之,閔斯琳卻是異常興奮,終于有實際演練的機會。
「法寶?」皇甫淵一頭霧水地看著閔斯琳彎下腰,從襪套里面取出一組長短不一的細針來,感覺她還真有當夜賊的派頭。
「我師父送我的。」閔斯琳驕傲得跟什麼似的。「她說為了鼓勵我學習到達一個階段,特地送我這組細針,要我好好運用。」
「……你師父希望你當夜賊?」不會吧,竟有這麼不盡責任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