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父。」
師徒兩人于是起身到內院練輕功,練完了以後接著學開鎖,誰也不記得有關愛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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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大、好。
將細針拋向空中接住,緊緊握在手心,閔斯琳臉上的表情甚至比從皇甫淵手中搶到寶物時更得意,因為燕千尋會將這組細針送給她,就代表她學習到一個段落。
她將細針塞到襪子里面拍了兩下,無聲地吹著口哨逛大街,逛著逛著,突然覺得她該喝杯酒慶祝一下,于是決定上柳絮飛開設的「京冠酒樓」喝酒,算是對艾嵐送她「斜雨釀」的一點小小回饋。
「京冠酒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四層樓高的建築到處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每一層樓都有數目不等的包廂,中央采開放位子,依序擺滿了桌椅,牆壁上掛滿了「高朋滿座」等賀詞匾額,有不少是出自名人士大夫之手,更別提放眼望去處處可見的名畫,每一幅都大有來頭。
閔斯琳原本想坐包廂的,但她只有一個人,佔著一個廂房稍嫌浪費,想想還是改坐開放位子好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要到一個靠窗的位子。
「閔小姐,好久沒瞧見您來了,我帶您去包廂。」店小二眼尖,瞧見閔斯琳便趨前熱心問候,將她帶往包廂。
「不了,小二哥。」閔斯琳忙搖手阻止。「今兒個我不坐包廂,坐外頭就行。」她用下巴點點窗邊的位子,只見店小二一臉為難。
「可東家交代過,一定得讓您坐包廂……」
「沒關系的,小二哥。」閔斯琳笑笑。「若柳少爺問起,你就推說是我的主意,他不會怎麼樣的。」
閔斯琳明白柳絮飛這是在報恩,當初艾嵐被囚禁在十王府,是靠她哥哥幫的忙,艾嵐才得以獲救。從此以後,原本互不往來的兩家開始變得親密,交流頻繁,就連不外賣的「斜雨釀」,她只要隨便開個口,艾嵐也不吝嗇給她,家里若是有任何一個人上柳家經營的酒樓喝酒,一定也是包廂伺候,就算只有一個人獨自前來,再沒位子也會騰出一間包廂來,對他們全家可說是相當禮遇。
「可是……」
「你就照我的話去做,有事我負責。」閔斯琳覺得柳絮飛其實不必這麼客氣,到底她哥哥也算是半個江湖中人,有事本來就該互相幫忙,況且他丈母娘和艾嵐的母親還是好姊妹,他就算想推也推不掉,除非他不要命了。
「那麼,這邊請。」店小二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遵照閔斯琳的意思帶她去開放位子。
「京冠酒樓」幾乎每天都客滿,難得有空位。閔斯琳跟在店小二的後頭,從包廂的門口繞過去,在經過第二間包廂的門口時,差點和一位高大的男子撞滿懷。
「對不起。」男子首先道歉,雖然錯不在他。
「沒關系。」閔斯琳忙著撫平飛起來的裙擺,沒空抬頭理對方,只听見他非常誠懇地道歉。
「真的不要緊嗎?有沒有撞到什麼地方——」男子滿口抱歉,在閔斯琳抬頭與他對望時倏然止住,原先誠懇的臉色,倏然轉為鐵青。
「是你!」閔斯琳臉上的驚訝不下于對方,千方百計想和他在商場上較量他都避不見面,反倒在人來人往的酒樓意外相逢,這該說有緣呢,還是冤家?總之,他們就是踫面了。
「我沒事,皇甫公子,你也沒事吧?」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總算給她逮到人。
「我生得這麼高壯,很難有事。」皇甫淵卻是在心里頭詛咒自己倒楣透頂,踫上最不想見的人,算他倒楣。
「這倒是。」閔斯琳笑呵呵地打量皇甫淵,他體格強壯、高大英挺,外表陽剛,充滿了力與美,和英燁哥的貴氣雅俊是全然不同的類型,但一樣受到姑娘們的歡
「你一定听說了吧?」只是呢,無論他的外表有多吸引人,有多少姑娘暗戀他,她對他的興趣都僅止于整垮他,或諷刺他,就像現在。
「听說什麼?」盡避皇甫淵心里有數,從她嘴里吐出來的絕不會是什麼好話,還是忍不住想听听她到底想發表什麼高論。
「那只唐代古硯的事。」閔斯琳甜甜一笑。「不好意思,我又再一次搶走了你看上的東西,真對不起。」
她果然出口沒好話,專往他的傷口撒鹽,氣得皇甫淵快得內傷。
「好說。」他幾乎是咬斷牙根才說出這句話,等會兒記得檢查舌頭有沒有咬出血來。
「我想你一定很傷心。」老是輸她。「但是我也不得不提醒你,這已經是第五十件了,你真的不打算親自出馬嗎?」然後敗得更難看。
「我沒興趣陪你演出無聊的戲碼。」配合她演出給全京城的好事之徒看?省省吧!他沒那麼閑。
「真可惜。」閔斯琳面露惋惜之色。「我本來還打算當著你的面,炫耀我贏來的第五十一件寶物,如今看來沒機會嘍!早知道你這麼膽小,我就不同你說話了。」浪費時間。
「我還巴不得不要踫見你,拜托你不要跟我說話。」他才是真正浪費時間好嗎?
「不說就不說,反正你是輸家,我同情你。」老是輸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可憐,就原諒他吧!
「誰要你同情?」皇甫淵氣得眼楮都眯起來。「說起來你才需要同情,一個姑娘家不好好待在家里學女紅,淨學男人上酒樓,就不怕丟臉嗎?」也不想想自己的名聲已經糟到什麼地步,還在耀武揚威,說起來也真驚世駭俗。
「老古板。」閔斯琳冷哼。「女人上酒樓有什麼了不起?我不但愛上酒樓,還喜歡品酒、求酒,這回打敗你的‘斜雨釀’,就是我費盡苦心求來的,羨慕吧?」
舌戰打到這邊,算是正式進入核心,皇甫淵每回都敗得不明不白的,這回的失敗更是經典,竟是敗給一壺酒,而且听說還沒幾口。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很羨慕,其實你也不必太羨慕我,只要多用點心打听就行了。」閔斯琳得意洋洋地敲打他的痛處,每一次出擊都痛死人。
「什麼意思?」如果她是要炫耀她事前探足了消息,知道鄭員外喜歡喝酒,他可不屑為伍……
「你還不知道嗎?」閔斯琳故意露出驚訝的表情。「我用來打敗你的‘斜雨釀’,就是柳絮飛賣給我的,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情?」
閔斯琳才不會那麼傻,僅是搔對方的癢處有什麼好玩?當然是要往他的痛處狠狠踩下去,那才痛快。
不可諱言,皇甫淵被踩痛了,絮飛有這款美酒的事居然沒有告訴他,虧他們還是好兄弟。
「我突然不想喝酒了,失陪。」皇甫淵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臉色,帶給閔斯琳至高無上的喜悅,凡事見好就收,今天就玩到這里。
閔斯琳達到目的以後便拍拍就走人,留下皇甫淵一個人吹胡子瞪眼。
……絮飛有「斜雨釀」?這麼重要的事絮飛居然沒有告訴他,這像話嗎?
皇甫淵越想越不甘心,直奔柳府找柳絮飛,得知他在酒坊以後又策馬前往,反正一定要找到柳絮飛就是了。
「絮飛,你怎麼沒有告訴我你有‘斜雨釀’?」一找到柳絮飛,他便開口質詢,問得柳絮飛一愣一愣的。
「你怎麼曉得‘斜雨釀’的事?」這應該是秘密,可皇甫兄的表情看起來仿佛人盡皆知,其中大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