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小心地做這些動作,一來怕吵醒夏光希,二來是因為冰塊不能直接接觸額頭太久,韓以真只得拿起又放下,重復同樣的動作幾十次,直到冰塊快化成水為止。
接下來,又看見她不停打水為夏光希擦拭額頭和頸肩協助降溫,在她悉心的照料和藥力的雙重作用下,高燒逐漸退去,夏光希的體溫慢慢恢復正常,韓以真幾乎累垮。
太好了,燒總算退了,她終于可以放心了。
連續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夏光希的體溫從原先的三十九點四度下降到三十七點五度,雖然稍嫌過熱,但至少沒有燒壞腦子的危險。
明知不會再有意外發生,韓以真還是不敢離開他身邊,坐下來雙手趴在床沿休息。也許是太累了,她幾乎在趴下來的第一時間便沉沉入睡,任憑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
滴答滴答。
時鐘行走的聲音,像是時空膠囊,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影緊緊包裹住。時間在這一刻停住了,世界褪去了聲音,像是寂靜的畫作,掛在牆上瓖嵌成永恆,唯一和這世界接軌的,只剩兩人平穩的呼吸聲,連接彼此的靈魂。
第一個從這寂靜掙月兌出來的是夏光希,他比韓以真還要早醒。當他醒來,發現窗外的太陽已經大到一個不象話的地步時,一股和陽光一樣熾烈的滿足感同時充滿胸口,讓他無法自己。
他看著韓以真,她正趴在床邊睡覺,突出的五官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呈現出泛著光圈的美。他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在攝影棚看見她錄影的情景,那時她也是像這樣迎著光,展現她獨特的美感,不同的是那次她是張著眼楮,這次卻是睡著,但一樣吸引人。
伸出手撫模她的臉龐,夏光希放任自己憋了好久的,以最甜蜜的方式發泄,放任自己感受她絲一般的肌膚。
餅去他怎麼會以為地是中性人?中性人不會有這樣的觸感,流竄在指尖的肌膚是全然的女性,是造物者賜予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恩典,他卻不懂得珍惜。
夏光希發誓,他再也不會輕易讓韓以真從指尖溜掉,她原本就是屬于他的,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無論在哪一個方面。
許是韓以真也感受到他的誠意,在他溫柔的撫觸下慢慢地醒來,卻在睜眼的瞬間僵住。
「你在干什麼?」韓以真一開口就是質問。
「模妳。」夏光希有些懊惱,她的語氣好像他是毒蛇猛獸,不該踫她。
「你沒事干嘛模我?」她並末將他當做毒蛇猛獸,只是不習慣。「你都好了嗎,燒已經完全退了?」
「應該都退了。」他奸奇地看她模他的額頭,她似乎把他當成小孩。
「那就好。」她說著說著就要起身。「我外出也好幾個小時了,該回公司了。」
「妳的公司就在這里。」他拉住韓以真不讓她走,眼光異常熱烈。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秘書。」韓以真提醒夏光希,她早已離職,換到另外一間公司。
「如果妳再回來為我工作,就又是我的秘書了。」他一點都不認為這是什麼大問題。
「你要我說多少遍?」韓以真試著把他的手拉開。「我對你的提議沒有興趣,無論你付我幾倍薪水,我都不會回來為你工作,我沒你想象中那麼愛錢。」
「我沒有說妳愛錢。」該死,他根本沒有這個想法,她為什麼要曲解他的意思?
「不然呢,你是什麼意思?」她拚命扯他的手,無奈他就是不放開。
「我……」他只是因為單純說錯話,就這樣罷了。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沒空听他吞吞吐吐。
「妳敢走的話,我就給妳好看!」不懂解釋便罷,夏光希還進一步威脅她,韓以真根本不甩他。
「哼!」她要是再理他,就是大笨蛋。
這回韓以真鐵了心將他推開,夏光希反應不及,幸好還有一樣法寶可以挽救他。
在他放心的微笑下,密室沉重的鐵門當著韓以真的面關上。她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夏光希,他手上正拿著遙控器,笑得像惡魔。
「把遙控器給我。」她手伸得長長的,跟他要遙控器。
「不給。」夏光希索性把遙控器藏到床下,韓以真簡直都快哭了,這扇門除了外面的按鈕及遙控器外,根本無法打開。
「你想把我逼瘋嗎?」又要擔心他的身體,又要應付他的任性,他真以為她是神力女超人?
「我不是想把妳逼瘋,我只是……」他搔頭,不知道如何表達心中的感覺。
「只是怎麼樣?」她覺得自己已經到達極限,再逼下去鐵定尖叫。
「只是……」他還是下知道該怎說。「只是……妳不能走。」對,她不能走,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我為什麼不能走?」活該她多事關心他的死活,應該不理他讓他燒成白痴,就不會沾惹這些麻煩。
「因為……」該死,他怎麼想不到理由?平時那些鬼點子哪里去了,要用的時候都消失無蹤。
「因為……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妳不能走!」夏光希最後終于表達出心中的想法,只是用的方式教韓以真感到驚訝,他居然把她拉過去吻她。
韓以真的腦子有幾秒鐘缺氧,搞不清發生了什麼事。直到他嘴唇的溫度確確實實傳達到她的嘴上,她才確定,他真的在吻她。
「你在做什麼?」即使如此,她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表情一陣茫然。
「我在吻妳。」相反地,夏光希卻覺得她呆愣的表情很可愛,回話的同時嘴唇又再度壓她的唇,韓以真瞬間不能呼吸。
他真的在吻她!
她傻呼呼的回應他的吻。
餅去只會在夢中出現的場景,如今真實呈現在眼前,她不敢相信、不能思考、不能--不對,事情不該是這個樣子,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環節出錯!
韓以真如夢初醒地將他推開,並試著開口把話說明白,未料卻掉進更激烈的糾纏。
「這不對。」她試著跟他講理,但夏光希從來就不是理智型的人,這個時候更不想思考。
「這才對。」他反過來說服她。「妳本來就是屬于我的,我們早該在一起。」
「但你對我沒感覺,認為我是中性入。」不可否認,他那句無心月兌一而出的「妳屬于我」對她造成了決定性的影響,但她還是覺得有問題。
「我才沒有認為妳是中性人。」夏光希煩躁的回道,卻在她質疑的眼光下改口。
「好吧,我是說過這句話。」都怪他大嘴巴。「但那是!那是……」
「那是?」她受不了他每次都不把話說清楚,跟她打迷糊仗。
「那是--」那是他也不明白自己對她的感覺,下意識衍生出來的抗拒。風流成性的他,不肯承認自己栽在自己秘書的手上,只奸用最惡意的話掩飾,真的是很鱉腳。
包糟的是,每次在重要時刻,他總開不了門。只會用行動轉移注意力,這次也個例外,他既無法誠實表白,只好再度把韓以真拉過來熱烈吻她,期盼她能了解他真正的意思。
于是,他的吻加深了,眼神也轉為深沈了。
另一方面,韓以真始終不懂他真正的心意,只知道他在吻地。而她的美夢,也在這一刻成真……
他們上床了。
沉重的事實有如幾千斤重的棒槌,將韓以真一頭提醒,也將她短暫建築出來的美夢一把敲碎。
她甚至不記得他們是怎麼上床的,只知道當時的太陽很大,他的吻很熱烈,然後……然後一切就迷迷糊糊的發生,她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