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說……」
忽地,他摘掉眼鏡,伸出手將她拉近,她一下子變成掉入陷阱的獵物。
「我的意思是--」解釋的話倏地沒入他的唇中,她的眼鏡也被摘掉了,兩人又回到峇里島時那樣的對看,吻得那樣狂熱,在黑暗中進行的事物,特別容易月兌序。
毫無疑問,他們月兌序了。
姚珊瑚原本是要找他談判的,但她忘了黑暗中他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大膽、放浪,就像全世界所有女人夢想的那樣,是個狂野的好情人,好得超乎任何想象。
很快地,她的窄裙被掀起,上衣的扣子被解開一半……門外就傳來好幾個學生的腳步聲。
「是這間嗎?」
平時乏人間津的置物間,這個時候竟然不可思議的熱門起來,姚珊瑚都快瘋掉。
「應該是這間,體育老師說多余的排球就放在里面,叫我們來拿。」
原來是學生上體育課,他們真倒霉。
姚珊瑚當場僵在門板後面,好害怕學生們會轉動門把,學生們果然--
「阿咧,門鎖起來了?」
學生們拚命推門,將姚珊瑚更推向阮少飛。
「糟糕,我們只好回去跟老師拿鑰匙。」
「嗯,等一下再來。」
學生們做了最後的努力,多搖了幾下門板才走。這一努力,又是讓阮少飛撈到了免費的甜頭。
「快放開我!」她一想到學生又要回來,就急著想擺月兌阮少飛。無奈他都不動,似乎不太想從她里面出來。
「快啦!一姚珊瑚急得快掉下眼淚,阮少飛悶悶地看了她一眼,才松開對她的箝制。
不過,他還是不太想動。女主角急著整理儀容,他只是慢慢地拉上褲子的拉煉,兩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快把你的衣服扎好,別人看見了會誤會。」姚珊瑚急得跟什麼一樣。
阮少飛根本不理她,他心里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有待解決,外表只是小CASE。
「你--算了。」懶得跟他蘑菇。「要不要整理衣服隨便你,我先走了。」
姚珊瑚想趁著學生返回前落跑,不料卻被阮少飛一手攔下。
「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就是他心中重要的事。
「耶?」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魯」這件事。
「我究竟要做什麼樣的改變,妳才要接納我?」對阮少飛而言,這是件極嚴肅的事情,足以讓他想一整夜。
「我……」她再也想不出任何借口敷衍。
「請說明。」他非常堅持。
「我……」她滿腦子都是漿糊。「我……喜歡很叛逆的那種,對,我喜歡那種味道!」
不消說,這又是她情急之下胡亂扯出來的鬼話,阮少飛竟然信以為真。
「妳喜歡叛逆的造型?」他愣得跟木頭人一樣。
「對,越叛逆越好!」她實在沒有時間再繼續應付阮少飛,隨手把他推開,就打開置物室的門跑出去,省得被學生們活逮。
還在置物室發呆的阮少飛,則是專心在拆解她提出來的考題,思索「叛逆」的定義。
什麼是叛逆?
他百思不解。
只要把自己搞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就是叛逆了嗎?
他想起那些嘴上叼著煙的小混混,但總覺得姚珊瑚要的不是那個。
什麼是叛逆?
這還真是難啊……咦?有了!一定是那個,這就是她所要的!
突然開竅的阮少飛,這次是真的懂得「叛逆」的意思了,急急忙忙沖回家準備。
而好不容易才逃過一劫的姚珊瑚,則是溜回教職員休息室批改學生的國文考卷,嚴肅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個好老師。
只不過這個表情嚴肅的好老師,腦中正浮現著不怎麼嚴肅的畫面。畫面中的她,裙子被高高撩起,豐乳在內衣外晃動,紅艷的嘴唇,和一雙性感的薄唇打得火熱,果臀在對方的挑逗下,搖晃得像蕩秋千。
他的唇足如此火熱,以至于我不能掙月兌他的箝制,全然臣服于他有力的擁抱之中……
姚珊瑚將腦中的幻想化為文字,忠實地呈現在某個學生的國文考卷之中「造句」那一欄上頭。
她出的考題是︰「……如此……以至于……」
非常出色的造句,甚至此學生原來寫的︰「我們國文老師是如此嚴肅,以至于所有學生都怕她。」還來得出色許多。
猛然察覺自己干了什麼蠢事,姚珊瑚除了心虛之外,更立刻拿起立可白把所有造句涂掉,重新寫上︰「我們國文老師是如此端莊嫻淑,以至于所有學生都向她看齊。」
百分百正確的造句,此項滿分︰三十分。
姚珊瑚毫不猶豫地把分數填上。
次日,陽光依然普照,學生們依舊活潑地穿梭在校園各處。小而美的私立女子中學,日子一如以往的每一天,在忙碌與歡笑聲中度過。
「鈴∼∼」
「鈴∼∼」
上課鐘打過好幾回,下課鐘也打過好幾回,一天即將末了,天下太平。
「YA!放學了。」
學生們興奮得跟快樂的小鳥似的。青春年少,最恨的是上學,最愛的是放學回家,姚珊瑚雖然離青春年少有一段距離,但能體會這些學子們的感覺。
她也好感動,真的。
驚恐不安了一整天,本以為阮少飛會像幽靈一樣的出現,但他今天一整天都沒顯靈,徹底從陰陽兩界消失。
他終于放棄了。
姚珊瑚的心情非常矛盾。
她連續給他出了這麼多道難題,就算再有耐心的男人,也會被考倒。何況他原本就愣頭愣腦,對于現代流行信息,又嚴重不足,想要達成她的要求是難上加難。
女人心,海底針。
姚珊瑚一方面希望他別輕易放棄,一方面又希望他永遠從她生命中消失,如此兩極的想法拉扯下,她的臉色自然不會太好,連下課了走到校門口,都還悶悶不樂。
「姚老師,再見。」
「再見,楊同學。」
即使如此,她還是得裝出一副穩重的樣子,畢竟她是模範老師,全校師生的典範。
學生們三步跨作兩步,急急忙忙地走出校門口,還沒完全跨出校門口,又急急忙忙地停住。
「那個人是誰啊?」學生們像看怪物似地對校門口的某個東西指指點點。
「不知道,不過樣子好好笑。」
「好像歐吉桑哈利波特。」
「但是哈利波特不會穿那種衣服。」
「也有一點像柯南。」
「是相同造型,但柯南沒那麼老,而且沒穿過那種衣服。」
「那到底是什麼打扮?」
「西部牛仔嗎?」
「不對,應該是印第安人。」
「為什麼是印第安人?」
「因為有須須。」
「他干嘛全身穿須須?」
「不知道,但是很好笑。」
「對啊,笑死人了。」
莘莘學子們皆是比草莓還要更草莓的新世代,誰也沒看過那種裝扮,卯起來大笑特笑。
姚珊瑚皺起眉頭走過去訓斥學生。「妳們在干什麼?還不快點回家--」
她原本想好好發揮一下模範老師的英雌本色,怎知莊嚴的表情,硬是被距離前方不到一公尺的怪異景象給扯了下來,瞬間變成一坨屎。
她驚懼了一整天,以為不會出現的人物終究還是出現了,且穿著嬉皮的打扮,渾身上下掛滿了須須,在空氣中蕩來蕩去。唯一沒變的,還是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鏡、那頭哈利波特式的頭發,比那天的HIPHOP風格還要奇怪。
「姚珊瑚老師。」
最糟糕的是,這個跑錯年代的嬉皮哈利波特,居然跑來跟她打招呼,真是丟臉透了。
「姚老師,妳認識他?!」學生們全部指著阮少飛大喊。
姚珊瑚頓時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讓她鑽進去,也好過于在學生面前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