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是故意的,妳也不會拒絕,妳就是這麼一個濫好人。」現在才來頭痛。
白曉舟被罵得有些難堪,一雙小狽似的眼楮忍不住眨巴,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被欺侮得多慘,實際上他也不過罵她幾句而已。
「我不知道你也會隨身攜帶藥品。」他看起來就是一副酷到不在乎任何事的模樣。
「因為我剛好也是過敏體質。」他極不爽地看著她,彷佛他們擁有相同體質是件多丟臉的事,她的眼楮又開始眨巴起來。
他也是過敏體質耶……
「好一點了吧?」他問她。
「呃,應該有好一點了。」光顧著看他,都忘了自己正在過敏,他真是帖最好的良藥。
「那就好。」他倚著牆壁看向窗外。「今天的氣溫很低,說不定會下雪。」
「下雪?」听見這兩個字,她的眼楮都亮起來。
「嗯。」他點頭,再一次覺得燈光下的她特別具吸引力,好想咬一口。
「我從來沒看過下雪。」雪花片片,一定很漂亮。
「是嗎?」他聳肩,不對她的說詞多批評些什麼,算是很難得。
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尷尬,白曉舟心想或許她該走了。
「謝謝你的藥,我先回去了。」白曉舟從椅子上站起來。
「晚安。」他也不留她,以免自己真的做出什麼蠢事來。
「晚安。」她不知道他腦中的想法,只覺得他未免太無情,至少該問她要不要喝杯茶嘛!
白曉舟帶著沮喪的心情走向門口,還沒握到門把,猛然想起──
「啊,我忘記帶鑰匙了!」怎麼辦……她無助地望著他。
「按門鈴或在門口打地鋪,隨便選一個。」宗人府實在不太想搭理她,因為他已經氣瘋。
「可是我怕如果按門鈴的話,會吵醒大姊。」會很不好意思……
「那妳是選擇在門口打地鋪了?」他挑眉。
「呃……」白曉舟不曉得他是跟她開玩笑,還當真思索起來。
「算了,今晚妳睡在這里好了。」誰叫他要雞婆,只有好人做到底,讓她在房里過夜了。
「睡、睡在這里?」白曉舟聞言吞吞口水,心跳得好快。
「不然呢?」他瞪她,而她畏縮,他看起來不太高興。
「但是我還沒洗澡……」他肯收留她是很好啦,但還有別的問題……
「搞什麼……」他氣得頻頻詛咒。「這件衣服拿去,反正妳長得夠小,應該足夠遮到大腿,剩下來的部分再想辦法。」截肢。
宗人府丟給她的,是一件寬大的襯衫,純白色,布料很好,模起來很舒服。
「謝謝……」她鼓起勇氣跟他道謝,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只好趕緊進浴室洗澡。
水嘩啦啦地沖在她身上,洗去她一身疲憊。在水溫的安撫下,她的心情鎮定許多,甚至開始哼起小調。
……這該死的女人到底有沒有神經啊?在陌生男子的房里,緊張都來不及了,居然還有心情唱歌?
對于她這種無厘頭的反應,宗人府哭笑不得,手中的雜志也「砰」一聲放下,起身倒酒。
真難喝的酒,飯店提供的酒果然沒有一瓶品質好的。
皺著眉頭,一飲而盡,宗人府真想直接砸了手中的空杯子算。
要嘛就是一小瓶,再不就得自己到酒吧喝酒。他一定是豬頭,才會答應遞補表妹的名額,參加這次的旅行團,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愚蠢透了。
「啦啦啦……」
最蠢的是他的行為。
他瞪著浴室的門板,把玻璃架上最後一瓶酒也開了。
早知道她這麼麻煩,當初他就不該叫住她,讓她在房門口打地鋪算了,他也不必喝這麼難喝的酒。
浴室內歌聲乍然停止,爾後傳出一陣窸窣的聲音,宗人府把手中最後的半杯酒喝完,再次坐回椅子上,拿起雜志。
浴室門緩緩打開,接著一顆頭伸出來,彷佛在考慮該不該走出浴室。
「……嗨!」白曉舟對著椅子上的宗人府揮揮手,他的臉繃得好緊。
宗人府從頭到尾都沒給她好臉色,只是一直瞄著她的上半身,至于她大腿以下,則是還藏在門板後,只看見襯衫的下襬。
他臉色怎麼這麼壞……
白曉舟實在不想離開浴室,但老是這樣僵著也不是辦法,雖然他的臉色不好,也只能硬著頭皮走出去了。
白色的襯衫,像塊沙龍一樣掛在她身上。她人是不高,白色襯衫也只及她的大腿肚。其余的部分,也只能毫無遮掩的暴露在燈光下,接受他的審視。
白曉舟突然覺得有點緊張,兩只腿也一直發抖,怎樣都鎮定不下來。
「都失戀二十幾次的人了,見到男人還會緊張?」見狀,宗人府忍不住出言諷刺。
她笑笑,她是戀愛了二十幾次,但卻從來沒有單獨在男人房里的經驗,當然也沒有SEX這方面的經驗,要她不發抖,比登天還難。
這些令人困窘的話題,當然她不會提起。她已經夠緊張了,沒有必要增加自己的困擾,或听更多的嘲諷。
一股難堪的沉默彌漫在他們之間,白曉舟總覺得她該說些什麼,氣氛才不會一直這麼尷尬。
「今晚……今晚是聖誕夜。」
「所以呢?」他眉頭挑得老高。
「所以……」沒事,她只是隨便找個話題,免得被悶死。
「妳到底想說什麼?」他緊繃著眉頭的模樣好嚇人,她又開始畏縮起來。
「沒什麼……」她只是想講今天是聖誕夜,他的臉色能不能好一點,如此而已。
「妳有什麼想法,就應該要勇敢說出來,這才對。」討厭她老是一副畏縮的模樣,宗人府放下手中的雜志,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
「我沒有什麼想法……」……不對,她有一大堆想法。除了希望他的臉色能變好以外,還有更多不切實際的幻想,這些她都希望能夠說出來。
「說啊!」他支起她的下巴,不許她逃避。更不許她嘴里說是一套,實際做是一套,他最討厭偽善的人。
被他這麼一逼,白曉舟當真亂了手腳,一方面也是聖誕夜的關系,她竟然不顧一切喊出──
「我喜歡你!!」說了以後才趕緊捂嘴,慘了,她怎麼這麼大膽?
白曉舟自己也沒想到她竟然敢說,她猜想他也沒料到她居然敢告白,呆得跟木頭人一樣。
他一定是想,像她這麼笨的女孩子竟然也敢喜歡他,真是跟天借膽了。
「是你自己叫我說出來的,我現在說完了,再見!」放完馬後炮她就想落跑,未料會被一只手撈回來。
「妳溜得這麼快做什麼?我都還沒回答妳呢!」宗人府的反應是慢了些,但他很快就回神,這會兒正橫眉豎眼地瞪她。
「那你的回答呢……」她困難的吞吞口水,轉頭看向他。此刻他的手臂正環注她的腰,像條繩子將她捆得好緊,她只得乖乖等待答案。
「妳真想知道?」他不可一世的樣子真迷人,也真氣人。
「嗯。」她點頭,她是真的想知道他的想法。他對她有沒有意思,會不會喜歡她?
宗人府給她的答案教人意外,他不用言語,而是直接抱她上床。
「宗人府……」她頓時口干舌燥,整個思緒亂成一團。
「閉嘴。」他第N次叫她合上嘴巴,不讓她說話,不過這根本做不到。他擾人的舌正深入她的咽喉,喚醒她沈睡已久的。
……
他的舌頭,好像帶有一點點酒味,他是不是喝酒了?
想著想著,白曉舟很快陷入熱吻之中……
他一定喝酒了。
棒日清晨六點鐘不到,白曉舟從睡夢中驚醒,才搞清楚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