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薇奧萊塔被阿爾弗雷多打動,真的接受了他,並跟他一起到鄉下居住。他們在巴黎附近住了三個月,但這三個月的所有支出,卻都是靠薇奧萊塔賣掉財產,才有辦法維持他們在鄉間的生活,阿爾弗雷多知道後,立刻前往巴黎籌錢。
在另外一方面,阿爾弗雷多的父親卻在這個時候拜訪薇奧萊塔,要求她離開阿爾弗雷多。薇奧萊塔雖然深愛阿爾弗雷多,但為了顧及他家庭的和諧,只得含淚答應。
阿爾弗雷多不知情的回到鄉間,發現薇奧萊塔對他閃閃躲躲,很不能諒解。薇奧萊塔這時派人送給他一封信,表明要離開他,回巴黎去過她原先的日子,阿爾弗雷多頓時怒火中燒,揚言要報復。
薇奧萊塔回巴黎後,又回到男爵的保護之下,繼續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一日,她跟隨男爵參加舞會,阿爾弗雷多也參加了這場舞會,並且當眾進行報復。
他將錢包丟在薇奧萊塔的腳下,說是已經還清欠她的債,薇奧萊塔受不了侮辱,當場昏厥。賓客一陣喧嘩,男爵發誓要教訓阿爾弗雷多,一團混亂之中,阿爾弗雷多的父親趕到並帶走了他,結束一場鬧劇。
但薇奧萊塔的苦難並未隨著舞會結束,她一病不起,在狂歡節當天離開了人間。臨死前她見到了阿爾弗雷多,阿爾弗雷多的父親到最後終于把真相告訴他,但已經來不及了,薇奧萊塔死在病榻,臨終前只留下一個圓形的飾物和無盡的祝福,祝福阿爾弗雷多未來幸福快樂,全劇終。
多麼令人感慨啊!
看完了整本歌劇導讀,魏丹心直覺得想哭。他和慎行沒那麼慘,但同樣有來自家庭的壓力,難怪慎行會這麼愛听這出「茶花女」,簡直太傳神了嘛……
魏丹心全然陷入幻想,沒听見沙發那一頭也在咳聲嘆氣,直到魏汗青氣憤的腳步,打亂他們的思緒,他們才得空放下書,喘一口氣。
「非是我臨國難袖手不問,見帥印又勾起多少前情。楊家將舍身忘家把社稷定,凱歇還,人加恩寵,我添新墳……」
梅蘭芳婉轉動人的唱腔,經由喇叭,瞬間傳遍整個客廳。這曲調一听就知道是「穆桂英掛帥」,看來他二哥的心情真的很不好,頗有跟對方拚個你死我活的決心。
丙不其然,他家的電唱機才剛啟動,隔壁立刻也不甘示弱,大聲播放起歌劇來,听得他們是神清氣爽,精神為之一振。
于是魏丹心和魏千古紛紛拿起歌劇導讀繼續埋頭苦干,終于引來魏汗青的好奇。
「老天,你居然在看有關歌劇的書!」看清楚丹心手上的書以後,魏汗青的反應像是被火燙到,馬上跳開。
魏丹心立即響應。
「別這麼大驚小敝的好不好?大哥也在看。」看的人又不只他一個,干嘛專念他?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楮!」他二哥的臉色脹紅到像是要腦充血。「你們到底還有沒有民族意識?懂不懂得國恨家仇?」
柄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他二哥未免也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他和大哥也不過看本歌劇導讀而已,有必要講得好像已經亡國了一樣嗎?
「你先別激動,汗青。我和丹心會這麼做自然有我們的理由,你不要先入為主。」
到底還是大哥的頭腦機靈,馬上轉彎。
「什麼理由?」瞧他二哥那副咬牙的模樣,他真擔心他會咬斷舌根。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和丹心是想,既然對方老是用歌劇轟炸我們,我們干脆弄清楚炸彈的內容,以後好加倍還給她們。」
不愧是國內知名律師,狡辯的功夫一把罩,黑的硬是能說成白的。
「我看二哥你干脆也去找一本歌劇的書來研究好了。」不能光靠他大哥一個人,他也得盡點力才行。魏丹心連忙一旁補充。「隔壁那個排行老二的女巫,不是經常播放那出叫什麼什麼的歌劇……」
「杜蘭朵公主。」他二哥沒好氣的接話。
「隨便啦!」他揚揚手。「管他什麼朵,能知道怎麼閃躲隔壁女巫的襲擊最重要,你說是不是?」
俗話說,急中生智。不知道他和大哥,是否可說是狼狽為奸?
「我明天就去買一本『杜蘭朵公主』回來。」
狼狽得好,奸得恰當,他二哥果然上當。
魏丹心和魏千古同時松一口氣,就怕他們的兄弟臨時哪一根筋不對,又跟他們計較起看歌劇讀本的事。
拌劇導讀;簡單明了,真是種很不錯的刊物──兩兄弟用眼神交換意見。
「鈴!鈴!」
星期一的下午,牆上的指針剛過一點,楚家的電話就跟著響起來。
楚慎行匆匆忙忙的跑到大廳接電話,來電的人是她的朋友,阿雅。
「喂,慎行嗎?」阿雅一听見楚慎行的喘息聲就知道是她,只有她會這麼冒失。
「是我。」楚慎行喘呼呼。「我剛剛洗完澡,用跑的下來接電話。」由于阿雅打的是客廳這支電話,樓上沒有分機,她只好用跑的。
「吃過午餐沒?」電話那頭有明顯的笑聲。
「吃過了。」楚慎行還在喘。「我剛吃了兩個面包和一瓶果汁,已經填飽肚子。」
「怎麼吃得這麼克難?」阿雅的聲音听起來很不高興。「我看妳等一下出來好了,我請妳喝下午茶。」
楚慎行的朋友不多,阿雅算是最照顧她的一個,相對的也覺得對她最不好意思。
「不好啦,都是妳在請我。」楚慎行由于收入不穩,大多靠她二姊資助,因此沒什麼零用錢可花。
「又沒有多少錢。」阿雅堅持。「等妳領了稿費再回請我就好了,干嘛這麼計較?」
阿雅不但照顧她,也頗懂得她的心思,尤其顧及她的自尊。
「那我們一個鐘頭以後見,我還要換衣服和吹頭發。」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再推辭好像有點不識抬舉,楚慎行只得點頭答應。
「嗯,還是那家咖啡館,我等妳。」阿雅說明地點後便掛電話,楚慎行只好加快動作,以免遲到。
她快速的吹干頭發,然後打開衣櫥,隨便抓一件T恤和牛仔褲換上,接著拿起背包出門。
阿雅所說的那家咖啡館離她家不遠,坐公車兩站就到。這算是阿雅的體貼──不想讓她花太多錢在交通費上。
說起她和阿雅,也算是奇妙的緣分。
楚慎行邊等公車邊想。
她們在健身俱樂部認識,很快便成為好朋友。阿雅很同情她的處境,並處處幫忙她,真的是一個大好人。
心里想著阿雅是一個多好的朋友,楚慎行差點錯過了公車,幸好司機先生肯等她,否則她得用走的了。
鮑車呼呼呼地奔馳在街頭,沒幾分鐘後,就到了她該下車的那一站。楚慎行?愣愣地看著車窗外的站牌,沒有一點反應。一直到車子再度發動,她才想到該下車,趕緊又慌張的按下車鈴,司機先生同樣又救了她一次,不過多了個衛生眼。
「謝謝。」她向司機先生道謝後,急忙下車。慌張的舉動,完全像她二姊時常說的──不用大腦,難怪她們一天到晚吵架。
對于自己這種個性,楚慎行自己其實也很苦惱,但又不知該怎麼改,幸好還有人支持她。
「阿雅!」楚慎行大老遠就看見坐在窗戶邊的好友,連忙揮手跟她打招呼。
阿雅轉頭瞧見她後,也跟她揮揮手,引來旁人的側目。
體型修長的阿雅,身高足足有一百七十八公分。剪著一頭俏麗的短發,立體明顯的五官,遠遠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男生。楚慎行雖然也很高,但站在她身邊仍是矮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