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里羅不以為意的把他小時候的光榮戰績與仲裕之分享。仲裕之早已是面露倉皇之色,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愛慕他的人有幾十個?
還得站在大街上排隊?
他簡直快跪下來膜拜。他最荒唐的時候頂多同時招來五、六個女子一起過夜;可是他卻不必花一毛錢,就有幾十個女人圍著他流口水。
「建安兄果真是人中之龍,小弟佩服萬分。」遇到這麼厲害的高手,他也只有打躬作揖,俯首稱臣的分。
「哪里哪里,只是小意思。」方格里羅莫名其妙的回禮,心想難道中國人的小孩都不玩在一起?
「在這麼多愛慕者中,一定有建安兄特別喜歡的女人吧!」仲裕之再探,務求探出他的心意。
「唔……經過仲公子這麼一提,倒是有幾個長得特別漂亮,頗合我的意。」長長的鬈發,像天使一樣。
「建安兄喜歡哪一種類型的女孩?」仲裕之漸漸切入重點。
「哪一種類型?這……」方格里羅好久沒想過這個問題,畢竟年代久遠,難以追溯。
「像藺姑娘的那一型,你喜不喜歡?」仲裕之狀似無意的問方格里羅,其實心兒緊張的怦怦跳。
「嗯,不錯……」方格里羅很自然的接話。
「莫非建安兄真的喜歡藺姑娘?」仲裕之已經沖動到快站起來。
「喜歡啊!」像她這麼和善的人誰都不可能討厭。
「難道建安兄想要同她成婚?!」仲裕之砰一聲站起來大叫,沒想到方格里羅也——
「成婚?!」他也砰一聲起立,叫得比仲裕之還大聲。
「天啊,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不可能結婚,我要把一生奉獻給天主。」方格里羅忙在胸前劃十字,低頭懇求天主原諒仲裕之的無心之過。
「但是你說過喜歡嬋娟。」仲裕之一頭霧水,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
「我是說過。」方格里羅還在請天主原諒。「但我的意思是藺姑娘的人很好。不可能會有人討厭她,你誤會我的意思。」
「可是——」
「你該不會是誤會我很風流吧?」方格里羅惶恐地想起之前他們的對話,緊張的猛口水。
「難道不是嗎?」幾十個女人在門口排隊還不風流。「你不是說有幾十個女人追你?」
「不,你弄錯了。」方格里羅拼命搖頭。「我剛才說的,是我五歲以前的事。在我國,五歲以前男女生玩在一起,五歲以後各自分開接受不同的教育,和你想的不同。」
「你是說,那幾十個女人都是五歲大的小表?」仲裕之的臉色也很蒼白。
「對。」方格里羅改為點頭。「她們都只有五歲大,而且五歲以後我就再沒有見過她們。」
「可是她們為了見你一面,在大街上排隊。」仲裕之的臉部漸漸抽動,嘴角忍不住往上揚。
「那是因為我家剛好位于大街邊。又沒有庭院,無法請她們進來玩,她們才站到街上去。」方格里羅也克制不住微笑。
「這麼說,你一點都不風流?」仲裕之的身體一直顫抖。
「一點都不風流。」方格里羅強烈保證。
「哈哈哈哈哈……」
兩個人在同一個時間大笑,為他們離譜的對話感到好笑。
「對不起,我誤解你了。」仲裕之率先道歉。「我還以為你原本是個風流的人,只是後來收斂,洗心革面。」
「不,我本來就對愛情沒興趣,一心一意想侍奉主,要不然也不會志願去當神父。」
「這樣我就放心了。」仲裕之如蒙大赦的砰一聲跌坐在椅子上,一顆吊著的心,這才擱下來。
方格里羅莞爾。
「原來仲公子喜歡藺姑娘。」好眼光。
方格里羅這句話,立刻又引來一陣手忙腳亂。
「我才沒有喜歡她……」怎麼這麼容易被看穿……
「仲公子不必覺得不好意思,藺姑娘是一個好人,和你很相配。」方格里羅向他保證。
仲裕之的臉立刻亮了起來。
「你真的覺得我們很配嗎?」雖高興,但他不免有些心虛。「嬋娟的好處我都知道,但大家普遍對我的印象都不好。」怕替她惹來麻煩。
「你的態度的確容易引起誤會。」方格里羅回想起他霸道、吊兒郎當的模樣。「但只要和你接觸以後,就會發現其實你是一個很認真、又肯承認錯誤的人,我深深以有你這樣的朋友為榮。」
若是真正差勁的人,不會硬著頭皮來道歉。若是真正膚淺的人。不會急切渴望新知,認真探究每一件事,所以說他並不若自己說的那般無知,只是過去或許苦無機會,或許缺乏原動力,因而激發不出他內在的潛力。
他把自個兒的想法同仲裕之重說一遍,仲裕之感激之余不忘回應他精彩的剖析,他就真的如他所言;缺乏原動力。
但如今不同啦!
餅去他可以懶洋洋過活,反正他也沒有認真喜歡過誰,那些女人也只認得他的錢,自然學不會負責。
可嬋娟不一樣。
仲裕之這般告訴方格里羅。
嬋娟討厭他吊兒郎當的態度,也不稀罕他的臭錢,所以他要開始學正經,認真做事。
「仲公子真是一個多情的人。你放心,我一定盡全力支持,幫你在她面前說好話。」听完了他的自述後,方格里羅爽快地允諾盡力促成他們的好事,仲裕之只有無限感激。
「謝謝你,建安兄。」有了他的鼎力支持,他的愛情一定能夠成功。「我若和嬋娟能有結局,一定請你喝喜酒。」
「就這麼說定。」喝他個不醉不歸。「對了,你不是來找我學怎麼裝表的嗎?就讓我們把它學完吧!」方格里羅提醒仲裕之,別光顧著聊天,先把正事做完比較要緊。
仲裕之這才想起還散落在桌面上的零零碎碎,趕忙和方格里羅兩個人埋首研究。
「這兒,要先裝。那里有個洞看見了沒有……」
「看見了……」
「把那個長得很像牙齒的東西拿過來……」
「哪,拿去。這個叫什麼……」
「齒輪……」
兩個大男人就這麼伏在案前,消磨一個早上,等仲裕之到達藺嬋娟那里,已過了晌午。
「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已經學會怎麼拆裝表,你準備稱贊我吧!」仲裕之人未到,聲先到的從門外一路喊到屋內,興奮之情全寫在臉上。
「等你真的學會了再說。」藺嬋娟遠遠就瞧見他的笑容,傻子。
「你不相信我的會?」仲裕之不服。
藺嬋娟聳肩。
「好,我這就表演給你看。」他當場掏出懷表,和從方格里羅那邊借來的工具,就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雖然仲裕之只學了一個上午,但事實證明他是個好學生,不一會兒的時間使拆裝完畢,藺嬋娟只得對他另眼相看。
「你還當真學會了。」她淡淡微笑,有點驚訝他的學習能力。
「全是建安兄的功勞。」他謙虛的將功勞全算到方格里羅的頭上,激起她更深的笑意。
「建安兄?」她好笑的睨他一眼。「你不是很討厭他,這會兒怎麼突然和他稱兄道弟起來?」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厭惡的表情一刻也沒掉過。
「這全是誤會。」他把過錯推得一干二淨。「先前是因為不了解,現在才知道他是個好人,是好兄弟。」
「你的改變還真大。」誰說只有女人是善變的?「不過我很驚訝你竟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會,我還以為需要更多的時間。」
「我聰明啊!」他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我做到了你交代的事,有什麼獎賞?」
仲裕之的禮貌雖然有所進步,但臉皮還是一樣那麼厚,明明是自己窩囊,她不過是建議他可以找方格里羅解決,就踹個二五八萬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