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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夏染 第5頁

作者︰煓梓

五個時辰後,接近天黑。

馬匹在鞭子的驅策下,揚起陣陣灰塵,隨著時間消逝,

馬蹄的前進,四周的景色也逐漸改變,從繁忙的市集轉成高聳的林道,伴隨著夏染一行人的腳步,快速移動,乃至越顯荒涼。

夏染看著越來越荒涼的景色,心中漸漸不安起來。她不知道軍營竟是在這麼遠,又這麼荒涼的地方,她還以為離城里不遠呢!看來,往後若是想到市集買點東西,還得走上好幾個時辰的路,才可能買得到了。

她暗自盤算著路程,除了擔心往後的生計外,還注意到氣溫驟降,天氣突然變冷。在寒意的侵襲下,夏染冷得直打哆嗦,整個身體一直發抖,沒想到邊關的夜晚這麼冷,和大白天的炎熱完全不一樣。

她反射性的抱緊自個兒的身體御寒,忽地想到她根本沒帶厚重的衣物出門,那天她一听到要養駱駝就昏了,沒什麼機會收拾衣物,當然更不可能想到往後該穿什麼。老實說,她從出門那天就沒換過衣服,也難得洗澡,渾身臭得跟豬一樣。

想到這里,夏染不禁抬頭看看其他和她一起趕路的士兵們,發現他們也很臭卻沒有同她一樣的感覺,難道大伙兒的鼻子都失靈了,還是只有她一個人特別敏感?

夏染一肚子疑問,極想私下找楊廷悠問問,可當她想開口詢問的時候,卻瞄見遠方跳動的燈火,像是火炬。

「那一閃一閃的東西,是火炬嗎?」夏染伸長了脖子好奇地問,興奮之情表露無遺。

「沒錯,那正是營區的火炬。」楊廷悠笑著回答,和她同樣興奮。

「謝天謝地。」夏染好高興听到這消息,她實在騎馬騎怕了,這輩子再也不要跨上馬鞍一步。

老實說,楊廷悠也和她有同樣的想法,雖說多年軍旅,早已習慣期戎馬生涯,但要像這般不要命的趕路法,還真累人哪。

「楊副將,快走吧,時限要到了。」

吆喝兩聲,隨行的士兵不管他倆感觸良多,一馬當先跑得比風還快,逼得他們只得隨後趕上。

一踏入營區,還沒來得及下馬,楊廷悠便听見守門的士兵對他說道︰「楊副將,莫將軍請你快到主營,說是有要事商量。」

「發生了什麼事?」楊廷悠邊跳下馬邊問。

「小的也不知道,只听說前兩天西門口發生的小戰役死了個重要的侍官,莫將軍正在處理中。」守門的士兵答道。

「那個侍官叫什麼名字?」怎麼他才出營半個月,就又有事了。

「回楊副將的話,那侍官好像叫徐善的樣子。」

死的人竟然是徐善,這可好了,他是整個軍營里唯一識字的人,京里來的軍帖和軍狀全靠他打理,他這麼一死,往後這些文案瑣事靠誰處理?

「楊副將,莫將軍吩咐說,請你一回軍營就上他那兒去」我曉得了,我立刻去。「楊廷悠揚手揮掉守門士兵的擔憂,跨大腳步即要離去。

「等一等,那我呢?」夏染雖听不懂他們在談論什麼,可總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吧。

「姑娘請不必擔心。」守門的士兵早已接獲指示。「莫將軍同時吩咐屬下,等姑娘一到,立刻將姑娘您帶往他的營帳休息。」

看來,莫沁濤早就安排好了她的一切,真是個細心的好男人。

夏染連忙點點頭,朝著楊廷悠揮揮手,便開開心心地跟著帶路的士兵前去莫沁濤的營帳內休息。而楊廷悠也沒敢遲疑,迅速趕往主營共商軍計。

**********

被帶進莫沁濤營帳的夏染,頃刻就睡著了,連日不斷趕路的疲累,使她睡得很沈、很熟,臉上且帶著笑意入睡。

夢中,她看見了爹親許給她的玉面公子,張開雪白上好的宣紙,為她清麗的容顏作詩。她拿起寫好的對句,高聲朗誦了一番,玉面公子聞聲走近,摟著她的肩低頭耳語,低沉

悅耳的聲音,流暢有如詩句。

繁花繽落映滿地盈盈嬌顏賽玉雪多美的詩句呀,只有像她夫婿如此風雅的人才作得出來。

夢中的夏染滿意極了,將贊美她玉肌的詩句,覆誦一遍。然後靠在她夫君的胸懷里,笑如春花。

夏染,你的皮膚可真好呀,光滑細致,雪白無瑕。

她听見她的夫君這般贊美她,低沉暗啞的嗓音听起來真是有魅力極了……

「這娘們的皮膚真不賴。」

她就說吧!她渾身上下除了那頭烏溜的發絲之外,就屬那一身的皮膚最引人遐思……不過,怎麼這個人的聲音和她的夫婿這麼像,可教養卻相差十萬八千里呢?

「人也長得不差。」那聲音又說。

她對自己的長相也頗有自信,不少人直說她是美人呢。

「可惜就是臭了點。」

她也覺得很可惜呀,但連日趕路不方便洗澡,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算了,就將就用吧,反正是免費的。」

免費?干麼把她說得這麼不值呀,好歹她也是東方家的二小姐,羽夢館的台柱,怎能如此說她。

「女人,起來!我不想同你燕好的時候,你還給我昏倒。」

誰昏倒呀,她只不過是睡著罷了,這個人說法真粗魯。

「該死,看來我得同一頭豬進洞房了。」

低沉的聲音喃喃地詛咒,嘴里說的,全是一些不合听的話,搞得夏染根本懶得理他。

她的夫婿呢?怎麼不見了?

還陷在夢中的夏染,到處尋找她的玉面公子,心焦不已。

「媽的!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跟睡著的女人,你最好有你外表看起來這麼好,否則我一定饒不了你。」

夏染不想理的男人在她耳邊嘮叨,仿佛非把她吵醒不可。可是她不想醒,她還沒找到她的夫婿,不能輕易自夢境中清醒。

她堅持不醒,可也找不到她的丈夫,只好站在夢中不曉得該進還是該退的左右為難,無法抉擇。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壓在她身上,壓得她不能呼吸。

是誰如此缺德搬塊大石往她胸口壓?

夢中的夏染大罵某個不知名的缺德鬼,恨不得一掌把他打到天邊,偏偏那不知打哪兒來的缺德鬼還不放過她,除了找來一塊大石頭壓住她的胸口之外,還拼命猛剝她的衣服…

衣服?

被這字眼嚇著的夏染猛地睜開眼楮,自夢中清醒。當她一睜眼,她看見的不是什麼缺德鬼,而是比鬼還可怕的東西。

「熊!有熊!」她推開壓住她的東西並大叫。

「來人呀,我的房間有頭熊,你們快來把它趕走!」原來剛才壓著她的東西不是大石,而自一頭熊,而且這頭熊還色迷迷的想剝她的衣服。

夏染邊喊邊跳到營帳最邊邊的角落,十分害怕地躲著突然闖進營帳的大熊,嚇得花容失色。

「你說誰是熊?」被她誤以為是大熊的男子說話了,低沉的聲音宛如午夜黑熊的咆哮,讓夏染又害怕又驚訝。

「你……你不是熊?」夏染瞪大眼楮看著眼前的魁梧男子,很難相信他真的是人。

「熊會開口說話嗎?」魁梧男子為之氣結,咬著牙回瞪她道。

這倒是,熊的確不可能開口說話,除非它是頭神熊。

確定他真的不是熊之後,夏染還是一臉懼意,怕怕地看著他。不能怪她誤以為他是熊。誰叫他長得那麼黝黑,又一臉大胡子遮得滿張臉都是,而且只露出一對炯炯的眼楮,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嚇人。

她吞吞口水拉緊領口,膽戰心驚地打量他的高大身材,發覺他真的很高,肌肉結實而且相當魁梧,活月兌就是頭投錯胎的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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