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二哥贊美。」敲昏人他在行。「現在該怎麼著?」
「當然是把大哥帶回小屋,關他們個三天三夜。」靖齊陰笑陣陣地回答靖偉,他就不信這回大哥還能給他出岔子。
「好主意、好主意。」靖偉拚命點頭,兄弟倆二話不說將靖軒扛上馬,來到先前準備好的小木屋,開始他們的紅娘計劃。
***
懊死!究竟是誰由背後敲他這一棍,敲得還真痛。
頭昏腦脹地睜開眼,靖軒的腦子像有千萬只螞蟻爬過般難過,整個頭都快爆炸了。他搖搖頭,試圖搖出先前的記憶來,最後一個存在他腦中的影像是頂轎子。
是了,不久前他才听見春織在樹林被劫的消息,當他連忙趕到的時候只看見她坐的轎子,然後便被人一棍棒從後腦勺打下去,一直昏迷到現在。
他揉揉被敲疼的後腦勺,上頭居然還腫了個包,真是該死!
靖軒忍不住低聲詛咒,抱著受傷的頭緩緩抬起,卻經由眼角的餘光瞄見一雙女用的繡花鞋。
奇怪,怎麼會有雙女鞋擱在這兒?
好不容易才將散漫的焦點凝聚,靖軒定下神來由鞋子慢慢往上看。他先是看見繡花鞋,再看見繡花鞋上的裙擺,之後又看見裙擺之上細細的楊柳腰,最後才看清楊柳腰上主人的面孔。
這穿著繡花鞋的女子竟是——
「春織!」靖軒欣喜若狂地抱住春織猛搖,激動不已。
「幸好你沒事……」他激動地抱著她搖了又搖,充分顯現出他的擔憂。
「你怎麼會在這兒?綁走你的人是誰?你有沒有看見搶匪的臉?!」搖晃完畢之後,靖軒放開被他擠壓得不能呼吸的春織,對著她連珠炮似的問道。
春織不曉得該先回答他哪一個問題,愣了半天決定一個一個回答。
「我不曉得我為什麼會在這兒,當我醒來時就在這里了。」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回答?
「此外,我不知道綁走我的人是誰,因為我被人點了一下隨後便昏過去,不久前才醒。」這會不會就叫點穴?「還有,我沒有看見搶匪的臉,但我听見他們的聲音。」而且那兩人的聲音還挺熟的?
「可惡!你的情形跟我還真像,我也一樣沒能瞧見來人的臉,便被人敲昏,關到這個鬼地方。」春織才剛講完,靖軒即跟著開罵,兩眼掩不住怒氣地猛瞟關住他倆的小木屋,這地方真是有夠簡陋的,除了一張床以外什麼都沒有。
「可我倒是知道是誰敲昏了你。」春織忽然面露同情地說道,嚇了靖軒一大跳。
「是誰?」他亦一臉懷疑地問道,她不是被人點穴昏了過去,怎麼可能知道是誰打昏他。
可她真的知道。
「是靖齊他們。」春織並未說謊。「我親眼瞧見靖齊和靖偉把你扛進來,並且笑嘻嘻地告訴我你挨了靖偉一棍,可能得費上一段時間才能清醒,還囑咐我盡量讓你睡,不要吵你。」他們兄弟三人的感情還真不是蓋的,平日竟以互相攻擊當成游戲玩,比夏染和冬舞光吵嘴還要厲害。
「你是說……我頭上這個包是靖偉的杰作?」靖軒可不覺得他們兄弟的感情哪兒好了,靖偉這兔崽子,居然敢持棒攻擊他親大哥?分明是不想活了!
「是呀。」春織笑著點頭。「他們說你身子骨強,多挨幾棍也死不了,叫我別擔心。」
回想稍早初見他昏厥的模樣,她簡直快擔心死了,最後還是靖偉柔聲安慰她,向她保證沒事,她才真的放下心。
「那兩個混帳還說了什麼?」靖軒氣得快抓狂,發誓回頭一定掐死他們。
「他們還說……啊,對了!」春織邊想邊掏東西。「他們交代我說,等你醒了,把這包東西交給你,哪。」她一邊笑,一邊將一個小包袱交給他,靖軒臉色鐵青地接下,心里咕噥地決定回頭連她一並處理。
他打開包袱,發現里頭除了一封信以外,還有一小袋粉末。
奇怪,好端端的靖齊拿這個給他做什麼?
靖軒極為不耐地推開那包黃色的粉末,直接打開信,一攤開信紙,靖齊龍飛鳳舞的字跡即赫然呈現——
大哥,別怪我和靖偉多事,也別怪大嫂,她和你一樣都是無辜的受害者。我和靖偉會這麼做,無非是不忍心見到你和大嫂這段姻緣就這麼斷了,所以才會自作主張演了這一段曲兒。你若還聰明的話,趕緊把握這難得的機會,跟大嫂好好溝通了解吧,別辜負了我和靖偉一番苦心。
靖齊留
原來這一切都是靖齊的安排,難怪春織會被搶,他才在懷疑是誰這麼大膽,敢搶靖家堡的轎子,沒想到竟是自己的小弟。
靖軒氣死了,正想趕回去殺人的當頭,卻又瞄到信紙底下的附注,更氣壞他。
此外,小弟我奉勸你別做君子,先下手為強才是上策……若是大哥你沒這勇氣,小弟這兒且附上一包迷香,以備不時急需之用。
靖齊再留
這就是靖齊給的最後忠告。
什麼跟什麼!這兩個兔崽子的腦子里全裝了豆腐渣嗎?他堂堂一個靖家堡的堡主怎麼可能做這種事,為了得到一個女人而去點迷香?呸!
一想到自個兒竟笨笨的落入陷阱,靖軒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拆了他那兩個寶貝弟弟的骨頭喂狗。
「靖齊、靖偉!」沖動之餘,靖軒氣得不顧一切沖向門去,猛搖門板。「你們這兩個該死的兔崽子,給我死出來開門,听見沒有?!」
靖軒像頭野獸似的猛捶門板,可捶了半天,就是不見外頭有任何動靜。
可惡!
盛怒中,他決定以蠻力擊開門,遂連忙向後退了幾步,凝神發功。
他奮力擊出一掌,強勁的掌風呼嘯嘯地擊在門板上,卻未能將門板撞開。
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他的武功退步了?靖軒不可思議地瞪著文風不動的門板,懷疑他是不是眼花了。他不信,再試,同樣強勁的掌風打在相同的門板上,可門就是不開。
「混帳!」儼然失去理智的靖軒,氣到用身體去撞門。他敢打賭,那兩個兔崽子一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從外面封死出路外加多釘了好幾道門板,他才會撞不開。
「等我出去,我一定砍死你們!」靖軒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發誓,心中滿是挫折。
就在他已經夠沮喪、氣喘如牛的同時,又有一股奇異的味道自他身後飄來,沒多久便彌漫了整間屋子。
這個味道是……迷香!
「春織,你——」猛然轉身的靖軒已經驚愕到不會說話,只能瞠大著眼楮,呆看正在撥弄迷香的春織。
「對不起,沒經過你的同意就隨便亂玩你的東西。」被逮著小辮子的春織不好意思地道歉。
「可是,我實在太無聊了,你又一直猛打門板不理我,所以我才一時忍不住好奇,請你別見怪。」說這話的同時,春織的嘴角並漾開一朵迷人的微笑,雙頰酡紅。
靖軒見狀暗暗苦叫一聲,慘了!迷香開始發揮作用,他是練武之人尚能抵擋,然而春織就大大不同了。
「你別亂動,我去開窗子。」沒空理會她誠意的道歉,靖軒手忙腳亂地四處找窗子,設法讓空氣流通。
「為何要開窗子?」春織不懂。「再說……你也沒接受我道歉,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她說得好不委屈,撥弄著迷香的手也越弄越急。
靖軒這才發現他根本搞錯了順序,他應該先把迷香弄熄,然後再想辦法開窗子。
「我沒有生氣。」他哪來的空?「而且我拜托你不要再撥弄你手上那些迷香,你的無心之舉會把我們兩個人都害死。」就算他有多好的定力也抵不過要命的催情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