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呵呵,葉公子真有雅興。」林嬤嬤誤會很大地看著兩個緊緊牽手的男人。天朝不盛興男風啊,可生意人有錢賺,其他也就不干她事。「公子確定不用喚我家南兒?」
「不必打擾她。」說罷,他拉著有些別扭的黃梨江上樓,繞過高高低低、復復重重的回廊,走向尾端一間獨立廂房,開門入門關門鎖門。
回過頭時,就見他的小梨子滿臉怒容地瞪著他。
「你果然常來雲水鄉。」
否則怎會這麼熟門熟路!連冬字型大小廂房怎麼走都不用人帶,仿佛走自家後門一般。
真夜走到她面前,以扇柄托起她可愛的下巴。
「江公子,我們時間不多,你確定要拷問我這些舊賬?」
黃梨江雙眼一眯,打掉他扇柄,扯著他寬袖子往一旁床鋪坐下——
不知為什麼,這廂房里竟然連一張椅子都沒有,就只有一些不知用途的怪異家俱和一張特大床鋪。
「廢話少說,趕快開始吧。」完全沒發覺這番話配合上此時此地,會產生什麼不當的暗示。
真夜與心愛侍讀坐在同一張床上,當然有些心猿意馬,但時間真的不多,他不能出宮太久。
「樂意之至。」他眸色微暗道︰「江公子,得罪了。」
隨即扯下自身外袍扔向門口,落在明顯可見的門欄邊,擋住可能被窺看的小縫隙。下一瞬,他摟著身邊的人兒一起滾進大床內測,左手同時勾下床邊紗帳,遮住乍泄春光——
「你壓到我了。」翻滾一圈後,不幸被壓在下面的人兒長發散開來,抗議低喊。
「啊,差點忘記你喜歡在上面。」他抱歉一笑,抱著底下人兒在翻滾半圈,自己屈居下位。
調整好各自喜好的位置後,他愜意地躺在大床上承受著熟悉的重量,春眸直直瞅著近在眼前的芙蓉顏。真是好久不見她……
「江公子……」
「噓,噤聲。」黃梨江伸手掩住底下男人的唇,聲音壓得又低有沉,就怕隔牆有耳……想必真夜選在這隱密廂房里與她密談,還扯下紗帳,故意引人誤會,也是為了保密的緣故吧。
她側耳細听,留意著廂房外是否有人窺听,因為沒有注意到,真夜正多情地看著她。
侯了半響,沒發覺有任何風吹草動,黃梨江這才回神,挪開手,眼帶關切地看著真夜道︰「好了,你快說吧。」快告訴她這陣子外頭紛亂的留言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夜撇了撇唇,欲言又止,在她鼓勵的目色下,終于說道︰「我好想你,」
「別開玩笑,快告訴我,你——」
「我若沒了你,就像沒了靈魂的線偶,用行尸走肉來形容也不為過。」在她逼迫下,他吐露埋藏許久的真心話。
「胡說八道什麼。」黃梨江先翻身坐起,隨即拉他起身。有床帳遮住,就算外頭有人偷看,也不會知道他們在里頭做些什麼事。
一片真心被人如此無視啊。真夜無奈一笑,與心愛小梨子並肩坐在蓬軟的大床上,有點委屈地說︰「我沒有胡說啊。」
「我听到傳聞了。」他心愛小梨子盡避心急如焚,仍不忘壓低音量,試著重新引導他說出她關切的事——
「君上後宮不乏佳麗,怎會突然召柳家千金入宮?還有皇後娘娘,她得知這事,有什麼反應沒有?」
皇後地位與東宮太子前程息息相關,倘若皇後因此對柳家大發雷霆,作出沖動的事來,恐怕會危及真夜的處境。
就是怕她听見這事會擔心,才特地溜出來尋她。
揉開她眉心糾結,真夜安撫道︰「你無需擔心我母後,她能成為國母,絕對有她的本領在。君王風流多情並非一朝一夕,後宮時有新寵,她不會因此作出危及自己地位的事。至于我父皇為何突然召入柳家千金,我想可能是因為我說錯了話的緣故吧。」
第15章(2)
「你說了什麼話?」
「一個月前,我太沖動告訴我父皇,說我舍不下心愛的女子。」
真夜想他唯一不該做的,便只有這事。
至于父皇要怎麼斗他的朝臣……當今天下畢竟仍是隆佑朝,更別提天子年方四十,正值盛年,當今這天下,仍是孝德帝的天下,不是他真夜的,他就算想管,也無從管起。
心愛女子?!是指柳瑯環麼?黃梨江仔細打量著真夜的表情,心想自己不在他身邊這陣子,或許他有了些她不知道的改變。
「……柳家小姐真如傳聞中那般美貌麼?」她忍不住問。
「美貌?應該是吧。」見面兩次,一次在永寧宮白花宴,一次在柳家宴席上,那柳小姐不是躲在扇子後頭,就是隔簾而坐。他根本連她長相如何都不清楚。
「所以你是……一見鐘情?」否則以真夜的個性,相識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絕不可能為伊人如此黯然神傷。
一見鐘情?真夜略偏轉身看著表情有些苦惱的黃梨江,回想著當年與她在大學初次見面的景況……
「可能是吧,我沒怎麼想過這事。」還沒怎麼想過,就以陷這麼深,倘若真再仔細想想,他還有救麼?或者,這就是勾欄戲文里唱的……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真夜此刻的眼神看起來有些陌生,黃梨江一心為他煩擾,根本沒發覺他們談話中的主角是不同人。
「真夜,你千萬別做傻事。」盡避那些市井閑話未必是真,可她仍得親口提醒他一句,才能安心,算是過去常年跟隨他身邊的職業毛病吧!「你不是那種清心寡欲、安于淡泊的人,你——」不適合出家入道。
「對,我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從來不是」他悄悄捉起心愛侍讀小手,握在自己手里把玩著。「如果我說,我不想安于淡泊,你會怪我麼?」
「我不怪你。」只要別說要出家入道就好,那條路不適合他。
「那我可以不要在忍了麼?」
他聲音里的壓抑,令她心頭為之一酸。
想來這陣子,他必定時時辛苦地忍耐著吧。
閉了閉眼,她說︰「你可以不要忍,但我希望只有在我面前時才——」
「你放心,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不想忍。」
「那太好——」唔?
他低頭吻住她的小嘴,不想再忍了。
早想嘗嘗她的滋味。
期盼了太久的緣故,他不敢貿然深吻,怕驚嚇到她,只輕輕;吮住她柔軟的唇瓣,握住她雙手,耳鬢廝磨地愛著她。
「我的小梨子……」他沙聲輕喚,短暫移開唇,本想就此放開,可一時情不自禁,又偏頭含住她珠貝似的耳垂,溫暖雙唇一路滑下她粉女敕頸項。
發現她還是受到了極大驚嚇,兩只黑溜溜眼楮瞪得好大。他笑著空出一只手遮住她眼又傾身吻了她的嘴。
她從震驚中醒神,臉龐一度想躲開。
他微笑,抱住她縴細身軀,一齊滾到在錦被上,被翻紅浪,連連放肆親吻,引來她嬌聲喘息,頰色染上霞彩,旖旎至極。
束著夏季長衫的腰帶不翼而飛,只可惜長衫下是男裝錦褲。兩人貼身摟抱,她原想推開他,最終雙手卻只觸著他的心,結實肌理下,那心跳飛快。
「真夜……」她微弱低語被他吞下,渾不知她嬌俏模樣逗惹著男人,忍不住想將她一口口吃下。
「真夜……」被吻得頭昏腦脹之際,拼命想捉回理智,但才開口,雙唇又被人有點蠻橫地吮住。
他舌尖撬開她牙關,找到那閃躲不及的香舌,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
指尖探進儒衫內把玩著她衫內小衣邊緣的帶結,很想知道假如他一把扯開這帶結,會否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