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凱已經拆開他們在路上買來的早餐,殷勤地招呼她,「心心,快來吃早餐,若石叔叔帶我去買的,我有告訴他要買你喜歡吃的廣東粥和三色蛋喔。」
梳洗過後,感覺比較神清氣爽些。歐陽心心誠心地道了謝,可是若石只是微笑不語。
他讓她靠坐在床上,替她打開廣東粥的紙碗蓋子,將湯匙遞給她。「我問過醫生了,吃點東西墊墊胃不要緊,待會兒還要吃藥。」
房里的早餐只有一人份。她忍不住問︰「你們都吃過了嗎?」
小凱點頭。「嗯,吃過了。剛剛你還在睡覺的時候,若石叔叔和我在外頭的早餐店吃了漢堡和三明治喔,我還有把洋蔥吃掉喔。」
「哦。」心心眼楮一亮。「好乖呀。下回幫你做蛋糕請花子吃。」
小凱樂翻天。
「我也很乖。」若石突然插進這麼一句話,眼神無辜。「我陪小凱一起睡了一覺,還幫他趕床底下的怪物喔。」
心心再度嚇了一跳,她手足無措地看向若石。「若石……」他是怎麼了?她一定得回應他這句話嗎?听起來好像在討賞?
小凱用力點頭。「嗯,叔叔很勇敢,他做得很好喔。」
若石再度微笑,與小凱有默契地擊了個掌。「謝謝你的稱贊,MyKing。」
MyKing?這不是她開玩笑時用來稱呼小凱的專有名詞嗎?他真的這麼叫了?心心瞪大眼楮看著小凱與若石,揣測昨晚這兩個家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餅去一直都是她最了解小凱的想法,然而現在,她卻不那麼肯定了。看著若石與小凱之間親近如父子,又如朋友的互動,總覺得,他們之間似乎已經達成了什麼協議,而這協議正密切關系到她。
不由得,她呆傻地看著他們。直到他提醒她︰「別發呆呀,粥要冷了,快點吃吧,MyQueen。」
心心回神,忍不住笑出了聲。「我是Queen?」小凱是King。「那麼,你又是什麼身分,韓先生?」
韓先生不假思索回答,「I'myourKnight。在此為您效勞。」
歐陽心心的笑聲驀地梗住,看著他的眼神突然間閃過一絲不確定,她下意識地別開目光。而他注意到了。
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小凱得意地笑喊︰「心心、心心,我知道Knight是什麼意思喔,叔叔教我的,他說這個字意思是‘騎士’,很帥對不對?」
心心垂著眼點點頭。「嗯,很帥。」可是眼神卻再也沒直視過若石一眼,兩只縴巧的耳朵藏在披散在肩膀的發絲里,微微地發熱。
別胡思亂想了!歐陽心心。她告訴自己,若石是個熱心的朋友,如此而已。她開始低下頭一口一口地吃著溫熱的粥,好半晌不敢抬起頭。
直到一只大手拂過她的臉頰,將垂下的發絲撩到耳後,露出貝殼般的耳朵。
她詫異地抬起頭,看著他眼里帶著令她不解的笑意,將先前那朵櫻草花重新簪在她的耳後。
是湊巧的吧?熟知花語的她,自然知道櫻草代表的意義是「神秘的心情」。而桔梗則是「不變的愛」。
當小凱拿著桔梗送給她時,她可以感受到小凱對她的愛。而耳鬢邊那朵櫻草,她卻不那麼確定……此刻,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或者她其實知道,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種心情,于她很陌生。
萬一若石只當她是個朋友,那會很尷尬的。
所以最好別多想,這絕對……不可能會是追求吧。
「心心。」他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嗯?」她趕緊回神,擠出一抹微笑。
只見他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拿著消炎藥片,很溫柔地微笑道︰「吃藥。」
她瞪著那藥,忍不住想道︰這藥有辦法治她的妄想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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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第三天,歐陽心心受傷的消息終于由一通聯絡到若石的電話,在朋友圈中傳揚開來。
得知車禍意外的始末後,秋秋劈頭就為若石沒有善盡版知的「義務」而痛罵他一頓。
事情發生時,若石正在歐陽心心的病床前削隻果,削到一半便接到電話,一被罵完,他無辜地看向拼命打PASS要他不可告密的心心,搖頭道︰
「我盡力了,可是秋秋到你家找你時,發現你跟小凱都不在,又打了好幾通電話,大家都不知道你的下落,最後打來給我,我實在沒辦法說我不知道……」
秋秋于他就像個大姐一般,即便是在商場上以行事神秘穩重著稱的韓若石,也無法虛應故事,最後只好棄械投降。
心心當然很清楚秋秋的個性。瞥了眼打上石膏的左腿,她無奈道︰「算了,秋秋有多堅持,我也不是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她手表不見了,手機也沒電,只好借他左腕上大表一看。
他報時道︰「下午一點三十分。」小凱還在幼稚園上課,他則是從公司帶了文件來,就從中午待到現在,陪她吃了飯,又問了醫生她復原的狀況。
他知道她想趕他走,但是他不讓她有那個機會開口。她需要他。
「嗯。」她沉吟道︰「那我要睡一下,你趕快回公司,小心蹺班被老板逮到,被扣薪水。」
他只是笑道︰「沒關系,你睡。」
她很想對他翻白眼,因為這位先生顯然沒听清楚重點。她是要他回去做自己的事,不用待在這里看她睡覺。但是他好像沒听懂,或者是假裝听不懂?
可基于自身教養,心心做不來那種對好心人翻白眼的事,她只能好心地提出警告︰「那你要小心,我想等一會兒可能會有很多人殺到這里來,到時候我打算裝睡,如果你還留在這里,他們可能會改而攻擊你喔。」
「沒關系,我要留在這里。」他微笑地說。
心心瞠目,可惜沒多久,便因為剛吃過止痛藥的關系而再度昏昏欲睡。她皺著眉,呢喃了聲︰「若石,別對我這麼好……」
她沒有听見他的回應,她睡著了。
午後的陽光自窗外灑進,他擱下文件,很溫柔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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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由鄭秋雲女士——別名秋秋總司令官帶領的南瓜軍團集結在歐陽心心的病房里。
心心還在昏睡,所有的攻擊全轉向仍在現場的韓若石。
「發生了這種事,你怎麼不早說?」勉強壓低聲音,秋秋生氣地問。
若石無法回答,他只好乖乖地由秋秋臭罵一頓。接著,看著其他支援人馬陸續抵達,每個人都對最先知道消息卻「知情不報」的他怒目以對,而若石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一開始,是因為心心的要求,所以他沒有聯絡其他人。
後來,則是因為他的私心。喜歡被她依賴著的感覺、想獨佔照顧她的特權,所以沒有對外求助。她朋友多,能單獨擁有她的時間非常少,也因此格外珍貴。
基于後者,若石只能乖乖被罵,然後看著歐陽心心輕而易舉地被眾人奪走。從秋秋到標哥到宅姐到阿泰樂團一群人,將心心包圍在友情的世界里。
他忍不住有些嫉妒地看著圍繞在心心身邊的人,也想要陪在她身邊,然而秋秋將他一把推出那夢想世界,將寵愛心心的權利獨裁地壟斷。
若石很無奈地站在病房門邊嘆氣。
直到標哥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嘿,若石,謝謝你幫了心心一把。她這家伙就是這習慣不好,老是不讓人幫她忙,可能是獨立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