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現在可以要求我的獎賞了嗎?」他要她的愛。成年之愛。
只見女圭女圭爽快地道︰「當然可以。你贏得——巧克力糖一塊。」親手剝開糖紙,塞進他嘴里。
他急忙吞下嘴里既苦又甜的糖。「女圭女圭,我要你的答案。」
「不行。」她半步不讓地道︰「先給我你的答案。」
「你還想知道什麼?」
「這就是你該好好想一想的地方了,我到底想知道什麼?」她溫和地看著他。「梓言,別讓我等太久。」她並不真的擅長等待。
他無奈地看著她。「我明天會再來。」
「我會等你。下午三點到四點,我有空。」
這一役,官梓言再度吃了敗仗。
一旁,從頭觀戰到底的小月攀著交情,問女圭女圭道︰「方警官,你不能稍微透露一點蛛絲馬跡嗎?」不然真的很難猜呢。女人心可是海底針啊。
方警官瞪了好友一眼。「不能。杜大記者,恕我無可奉告。」真是的,這些人吃飽沒事干嗎?還是小鎮生活真的無聊到這麼地步,需要拿她的感情問題來茶余飯後?
小月只是眨眨眼楮,把這句話也記在自己的速記本上。
「好的,無可奉告,這代表真相或許只有你知、天知嗎?」
女圭女圭瞬間變身成吃人的怪獸朝好友撲去。「杜、小、月!看我吃了你。」
小月哈哈笑著,趕緊跑開了。
而這頭,兄弟後援會的成員剛剛得知官梓言這回又鎩羽而歸,聚在酒館里討論對策的男人們搔著頭得出一個結論道︰「女人心,實在是太難懂了。」
那麼或許該去問問女人的想法會比較準。
可是當戴西問珍珍時,珍珍只說了一句︰「別問我,這回連我也不知道女圭女圭究竟在想些什麼。」
「或許你可以跟她打听打听。」戴西建議。
珍珍笑道︰「你以為我沒試過?」結果當然是無功而返。
他們一齊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頭緒。
日子就在官梓言天天去找方心語要求回答一個答案,卻又天天失望而歸的情況下,一天度過一天。
直到一天夜里,救護車的鳴笛打破小鎮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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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凌晨兩點,每個人都被擾人的救護車鳴笛給吵醒。
當女圭女圭騎著她那輛老野狼125在春花女乃女乃雜貨店門前停下,用力地敲著雜貨店大門時,梓言從夢中驚醒過來。他直接打開二樓的窗戶往樓下看。
「梓言,快穿上衣服,官老爺心髒病發作了。」女圭女圭站在樓下喊道。
夜涼如水,他覺得他的心也涼了一半。
匆忙中他披上一件外套便沖下樓,讓女圭女圭載著他,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往醫院直奔而去。
夏日鎮只有一家醫院。
不算太遠的路程在那個夜里似乎變得遙遠渺茫,她將他冰冷的手捉在身前,命令他抱住她的腰。
她一路狂奔,沒有迷失方向。
他眼神迷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恍惚間,他仿佛變回多年前那個迷途無助的小男孩。
他叫著媽媽,搖著她的肩膀,可是她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肌膚是冰冷的。他一直喚著她,想要她醒來,可是她再也沒有睜開眼楮。
他開始顫抖起來,雙手自有意識地尋求唯一的溫暖。他緊緊抱住她,不肯放手,怕失去這溫暖就會墜入冰冷的黑暗漩渦。
「放開我,梓言。」她捉住他的手想將他扳開,但是他抱得好用力不肯松手,讓她好擔心。「梓言,你必須放手,我們到了。」
他終于放開了手,眼神卻好空洞。
她倏地一驚。這眼神她見過,也熟悉。
當年她好害怕會再看見這樣無助的眼神。
所以她毫不遲疑地打了他一巴掌。
「醒一醒!我們到醫院了,現在你是要自己去看官老爺的情況,還是要我陪你?」
梓言失焦的眼神終于慢慢聚焦回來。當他發現他們已經在醫院門口時,他強迫自己恢復理智。「我……你陪我……我……」
「不要說話。」她阻止他。「先不要說話,我們先進去看看情況,說不定事情沒有想像的糟。」
他點點頭,讓她溫暖的手緊緊地握住他,任憑她將他帶進手術室的等候區,一起等候。
手術室外,福嫂、阿霞和老王都在那里。見到梓言,他們都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眼中盈滿擔心。
梓言只能一一向他們點頭致意。一群人就這麼坐在手術室外頭的塑膠椅子上,內心焦急,沒有人開口說話。
然後,女圭女圭慢慢察覺到梓言的轉變。
他的呼吸不再急促,眼神也不再失焦,冰冷的手開始多了一點溫度。
太好了,他鎮定下來了。她想。提在半空中的心也因而放下一些。
「梓言?」
「我不能坐在這里等著失去他。」他突然站起來說︰「我要進去看他。」
「但是醫生在里面——」
他試著對她擠出一抹安撫的微笑。「不要緊,你在外頭等我,好嗎?」
她點點頭,看著他轉身走進手術室中。
接下來她只能在心中祈禱,她不會失去任何為她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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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間的布簾被輕輕拉開時,正在照顧病患的周醫生只抬頭看了來人一眼,就繼續手邊的檢查動作。
「請離開,先生,我們正要進行緊急手術。」護士立刻趕人。
「我可以幫忙。」他已經跟外頭的護士打過招呼,換上了無菌衣和手術用手套。
周醫生只問了一句︰「你行嗎?」
「我可以。」梓言回答。「我照顧過這一類的病人。」
「那就麻煩你幫病人麻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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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梓言換上原來的衣物走了出來。
他先去安慰福嫂、阿霞和老王這些家人,說服他們先回去休息後,才來到她面前。
「怎麼樣?」她擔心地問。
「先抱住我。」他突兀地要求。
她毫不遲疑地抱住他的腰,臉埋進他的懷里,傾听他的心跳。
「沒事了對不對?」他的心跳是正常的頻率,不像先前那麼混亂了。
他收緊手臂,用力地抱了她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回答道︰
「沒事了。醫生說他今天忘記吃藥才會這樣,以後小心一點就好了。」他仍然抱著她,仿佛需要她的支撐才能夠站得住。
「他老是說他有心髒病,我以為他在嚇我,每次都故意不理他。」沒想到官老爺說的是真的,沒想到……
冷靜下來後,明白她也很擔心,所以他安慰道︰「沒關系,他總是那樣,下次再嚇你也不用理他。」
「那現在可以進去看他了嗎?」
「還不行。他剛剛打了麻醉,還要一陣子才會醒。可是我想他還會活很久很久。」
「真的嗎?」
「禍害遺千年你沒听過?」
「呼,那就好。」當年官老爺像個惡魔黨一般,讓她最好的朋友活得不快樂,她跟他之間的斗法還沒斗過癮呢。
「女圭女圭。」
「嗯?」她抬起頭來,指尖撫著他額前柔軟的發絲。
「剛剛……我好像又變成以前那個年紀還很小的我,想到再也看不到媽媽,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可是已經過了那麼久了,我們已經長大,不用再害怕孤單了對不對?」
「對。」她突然覺得心好痛,強忍著眼淚不敢流出。
「可是為什麼我還是這麼害怕會再度失去?我明明……很討厭他……」
「擔心失去,跟年齡沒有關系的,梓言。會擔心,只是因為我們在乎……會不會,也許你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在乎官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