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富!」金縴縴走到玄關,見到從小就跟在身邊的老僕人安然無恙,喊了聲。
見到金縴縴,金富忙迎上前去。「小姐,謝天謝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金縴縴喜悅的神色很快收起,興師問罪道︰「這陣子你上哪去了?既然沒事,為何不快點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她都快被向翼氣死了!
「都是小的該死!讓小姐受驚了。」
「小善呢?她沒跟你一塊?」她看了看四周。
這一提,主僕相見的喜悅沖淡了些。原來那天遭劫,與金縴縴失散之後,由于擔心主子會出什麼意外,金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打听她的下落。
報官之後,他想主子有可能折回,于是又在那林子外的村落等了六七天;想折回山西老家求援,但身上的盤纏又不夠,所以只得帶著丫頭小善,一路顛沛地到最近的銀莊分號金滿堂來。可偏偏他身上的盤纏根本不夠兩個人吃住,只得把小善留在路上一家客棧里幫佣,說好回頭再去接她。
無巧不巧的,他在路上又得了熱病,身上錢財幾乎花費殆盡;幸好遇到一戶好心人家收留他,等身體好些之後,他才匆匆趕來金滿堂打探消息。
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主子果真沒事,人好端端地在金滿堂里。
王財生看著金富一臉憔悴疲累的模樣,不禁道︰「小姐,富總管剛到,一定很累,不如先讓他休息一會吧。」
金縴縴看金富確實消瘦不少,也不好再責怪他。
「好吧,別說了。你先下去休息,小善那兒我再派人去接她。」
「是!」金富跟著下人到里頭休息。
走到玄關處,他與一名男人擦肩而過,疲累的身軀險些被撞倒,幸好一只胳臂適時扶住他。
「好久不見了,金富總管!」男人攙著他,笑道。
金富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似曾相識的英俊臉孔。「你是……」
「在下向翼。留客樓里,我們見過一面。」
這一說,金富才想起這人正是上回在客店里,聲稱要當小姐保鏢的那位公子。
「是向公子啊!」他怎麼會在這里?
向翼拍拍他的肩,目光卻看向前廳的金縴縴。
「好好走路啊!總管大人,不然跌傷了可不好。」
金富心中一凜,覺得這听似平常的話里仿佛另有含意。
他瞪大眼楮看向他,他已舉步走向金縴縴;而金縴縴在見到他之後,一時神情丕變,臉臭得像是有人欠了她錢不還一樣。
這男人是什麼來歷?跟他家小姐又是什麼關系?金富眯起了一雙老眼……
第六章
暗巷里,一名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焦躁地徘徊,直到一道靈巧的身影出現在死胡同的圍牆上,他止住不耐煩的腳步,看向來人。
那人蹺腿坐在牆上,居高臨下地看向暗巷里的人。
朦朧的月光從他身後照來,雖未蒙面,卻不擔心真面目曝光。
「這麼急著找我,有何貴干?」他吊兒瑯當地說。
「你沒有照我們的約定,金縴縴還活著。」
散財童子如大鵬般盤據在高牆上,不悅地說︰「你這話……可是懷疑我這江湖第一殺手的能力?」
蒙面人被他森冷的語調嚇出一身冷汗。
「不……當然不是!只是過了那麼久,金縴縴還好端端活著,這未免……」
「太沒效率?」散財童子勾起唇角,接續了他想說卻不敢說出口的話。
「是有一點。」蒙面人雖心有不滿,卻不敢將這心思表現得太明顯。
素聞散財童子性子喜怒無常,他可不想得罪了這個煞星。
「有一點?」散財童子撫著下巴,沉思了會。「胡說!」他怒目瞪視下方的人,嚇得他差點軟了腿。
「沒、沒有……」
「沒有什麼?是沒胡說還是——」
「沒、不是沒效率!」蒙面人連忙否認,深怕一說錯話便要丟了腦袋。
「你又在胡說了。」他搖搖頭,連連嘆氣。
啊!怎麼說都不對,他到底想怎樣?
「豈止是有一點沒效率,我簡直是大大的、太沒效率了!」他一擊掌,掌下的石磚立刻陷了一塊。
蒙面人覺得他的心髒被嚇得快停了,他不敢再多說話,只想盡快擺月兌這個煞星。
殺金縴縴的事可以再找其它方法,但他的命可只有一條。
「這件事確實是拖得太久了。可是,當初是你自己說只要在金縴縴外出這段期間解決掉就行了,所以……」他就小玩了一下。「不過,既然你等不及要結果。我散財童子拿人錢財,自然得與人消災。十天以內,我會把鑰匙和金縴縴的命雙手奉上!另外,一百兩黃金你可得先準備好,我可不給人賒帳喔。」
丟下話後,散財童子跳下高牆,瞬間消失無蹤。
蒙面人猶自驚懼地瞪著他離去的方向,心髒幾乎要跳出胸口。
和殺手打交道果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十天內,小姐就……他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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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是王紹安的妻子?」金縴縴面無表情地看著跪在她面前的柔弱少婦。
「是、是的!求莊主成全……」少婦雙膝跪地,手里還抱著剛滿周歲的幼兒。
「求我成全什麼?」這女人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少婦頭垂得更低,淚水盈滿了眼眶,看來好不可憐。
「求……求莊主給我們母子一條生路——」
「生路?!」好夸張的說法。「敢問我是做了什麼絕你生路的事?」她挑起眉。
少婦猛搖頭。「不、不是的!妾身只是想留在紹安身邊,求莊主——」
「不要搶走他?」金縴縴又插嘴,發現少婦一顆頭幾乎快垂到地上。「抬起頭來說話!你叫什麼名字?」
「妾……妾身如媚。」
如媚啊,果然生得一副媚人模樣。
「家住何方?」
「月影樓。」少婦頭又垂下。
月影樓是城南一家客棧,離金滿堂不遠。
「你是里頭的什麼人?」
「月影樓陳老板是妾身之父。」
小家碧玉型的女子!金縴縴心里有了個底。
「你難道不曉得王紹安是我的未婚夫嗎?」
竟敢跟她搶男人!
「知……知道。」少婦囁嚅道。
「那你還敢與他勾搭?!」她冷冷地說,語氣活像是個興師問罪的妒婦。
「求莊主成全,妾身與紹安是兩情相悅。」少婦低下頭說。
想當初紹安說他會給她一個名分,誰知道她等這名分等了一年多,孩子都周歲了,她卻還是個見不得光的地下夫人。
「好個兩情相悅啊!」她冷笑,笑得少婦背脊一陣冰冷。「王紹安是我金縴縴的未婚夫,憑什麼要我讓給你!」
少婦顫抖得幾乎要跪不住腳;但是為了自己和孩子的未來,她必須鼓起勇氣。
「同是女人……求莊主——」
「同是女人又怎麼樣!妳是妳、我是我!也不照照鏡子,論姿色、財富,你哪一點比得過我?!」
王紹安未免也太沒眼光了!
「但是紹安他說——他愛我。」
「愛你?!」她冷哼。「愛有幾兩重,值多少錢?你認為他會放棄我這片大森林,取你這株小樹苗嗎?」
「妾身不敢如此奢望,妾身願意為小,終身服侍莊主。」
「別傻了!我可不是那種大度量的女人,能容許我的丈夫有其他女人!」她無情地粉碎她的夢想。
聞言,少婦頹坐在地,她咬了咬唇。「可是孩子……總是要認祖歸宗的。」
金縴縴笑得更加猖狂。「你要這孩子認誰家的祖啊!王紹安一旦入贅我金家,就是金家的人!你若是要孩子姓王,求我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