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去跟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拼命?」他摟著她的腰疾走。「金姑娘,敢情剛剛在茶樓你沒听到,大伙可是在猜你何時會掛掉呢!要你一條小命的人太多,我可不是殺人機器;只要顧好我自己和你的小命就很了不起了。」
金縴縴不以為然地哼了聲。分明是沒本事還敢說大話!
「你能活到現在,遇到我以前絕對是靠運氣!遇到我以後,自然就只能靠我這個貴人嘍。」向翼猶自吹自擂。
「是啊,我只能靠你這個『貴人』了。」
花了她那麼多錢,不是「貴人」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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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了!」陰郁眸子的男人揉掉剛剛飛鴿傳來的密訊——暗殺行動失敗,金縴縴進城來了。
「接下該怎麼做?」旁邊一人問道。
「進行下一個計畫。」為首者大聲號令。「眾人听令!準備迎接金縴縴。」
「是!」
第四章
上好的紅綢從「金滿堂」錢莊的內廳直鋪到大街上。「金滿堂」上上下下皆立在一旁,等候迎接他們的大老板——金縴縴。
金縴縴駐足在紅綢前,不明所以地看向金滿堂的掌櫃——王財生。
「這是做什麼?」
王財生上前低首回話︰「地板髒,怕髒了小姐的鞋。」
也就是說,這紅綢是拿來當地毯用的。
金縴縴訝異地看了一地延伸到主屋里的紅綢緞一眼,緊緊地蹙眉。
「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氣了。」向翼大腳一跨,就要踏上紅綢。
「慢著!」金縴縴眼明手快地伸腿絆住了他的腳,害他踉蹌了下。她轉過身對王財生道︰「王掌櫃,我問你。」
「小姐請問。」王財生偷瞄了金縴縴身邊的男人一眼,猜測他的身分。
向翼見金縴縴這架勢,就知道她又要開始教人「勤儉之道」了。不過,這金滿堂確實也太鋪張了些。
「鞋子是用來做什麼的?」金縴縴不急著進屋,站在門口,一時引來街上路人的圍觀。
「自然是用來穿在腳上,走路用的。」王財生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卻不得不回答。
「很好!既然是穿在腳上的。那本小姐倒想請教你,有誰穿在腳上用來走路的鞋是不會弄髒的?」
「這……」王財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沒有是吧?」金縴縴一步步追問。
王財生只得點點頭。
「既然沒有,那麼本小姐的鞋也不例外,已經髒了的鞋還怕弄髒嗎?」她不悅地轉過身,繞過正前方鋪好的紅綢路,反踏上一旁的泥草地,徑往屋里走去。
王財生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金縴縴繼續說︰「這條綢子很貴吧?」
「不不不,一點兒也不貴。」王財生連忙回答。
「那就好。否則讓你為我破費,太委屈你了。」
言下之意就是這筆帳休想報進公帳里;既然他愛裝闊,就自個掏腰包吧!
金玉銀莊分號遍布全國,天高皇帝遠;如果她不偶爾來巡視一番,難保銀莊不會關門大吉。
王財生唯唯諾諾地跟著金縴縴走進屋里。
「小姐要看帳冊嗎?」
「不,我累了,晚點再看。」
金縴縴擺擺手,接過下人的奉茶,喝了口,眉頭蹙得更緊——一個分號掌櫃家喝的茶竟比她這個主子喝得還高級!
「是是是。」王財生連忙招來兒子吩咐道︰「紹安,你先帶小姐到客房休息。」
眾人後頭走出一名樣貌俊秀、身著儒袍的男子。
他謙遜有禮地對金縴縴道︰「小姐,請隨我來。」
「你是紹安?」金縴縴望向走到她面前的年輕男子。「兩年不見,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兩年不見,小姐也更加美麗動人了。」王紹安笑道。
原本打量著屋里四周的向翼突然掉了滿地的雞皮疙瘩。他轉過頭,上下打量著拍馬屁拍得面不改色的王紹安。
什麼更加美麗動人!依他看,是更加吝嗇小氣才對!
「哪有這回事?」金縴縴咯咯笑出聲,笑得花枝亂顫,隨即便跟著王紹安到客房去。
金滿堂的後頭原本是金家別院,但金家向來人丁單薄,又不常住,就賃租給王掌櫃一家,現今成了王家居住的院落。
王財生懂得奉承,特地將最舒適的一處院落「金銀院」空下,為的就是要招待偶爾到京城視察的金縴縴。
金玉銀莊、金滿堂、銀滿堂、玉滿堂……連院落都取名「金銀院」,光听名字就覺得眼前金光閃閃,這金家人是想錢想瘋啦!
眼看走在前頭的金縴縴和王紹安相談甚歡,向翼一個大跨步向前,走到金縴縴身邊——
「縴縴,別忘了把我們的住房安排得近些。」
向翼不出聲,金縴縴還差點忘了他的存在。一見到他的臉,她的好心情又不翼而飛。
她正想開口,王紹安卻好奇地問︰「小姐,這位是……」
「我是她的保鏢,幸會幸會!」向翼伸出手,自動地拉起王紹安的手握了握,又迅速放開。
「保鏢?小姐為什麼需要——」
向翼又插嘴道︰「她當然需要,你難道不曉得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嗎?」
他笑著打量王紹安的身形。方才與他握手時,掌心隱約感覺一陣怪異——
他的手粗糙有繭,像是練武之人;但看他身形步履,確實又是個十足的文弱書生。撥算盤的手會這麼粗糙嗎,還是這人自小就刻苦耐勞?但分明又不是。
王紹安聞言,詫異道︰「有人要小姐的命?!那我趕緊告訴爹,讓他再多請幾個人來保護小姐。」
金縴縴要說話,又被向翼搶白。「不必了,她有我一人就夠了!是不?縴縴。」
終于輪到她開口說話,金縴縴瞪了他一眼……你在干嘛?耍猴戲嗎?
「紹安,你別听他胡說,才沒這回事!我是天下第一銀莊的莊主,有誰敢動我?雇他只是因為路上我和金富失散了,底下沒人使喚不方便。對了!你讓人去打听打听金富的下落,這院落我熟,你去忙你的吧!」
「可是,我得先安排好小姐的起居才行。」王紹安低頭拱手。
「我說不必就不必了。這里這麼多僕人,我有需要的話自會使喚。」金縴縴轉身往熟悉的廊院走去。
既然如此,王紹安只得看了向翼這陌生男人好一會,之後便離開了「金銀院」。
王紹安離開後,向翼上前搭住金縴縴的肩。
「王家父子不是你手底下的人,怎麼也防?」
金縴縴嫌惡非常地拿開她肩膀上的手,怒瞪著他。「誰說我防他們來著?」斜睨又搭上她肩上的手,她一咬唇。「拿開你的手!還有,離我遠點!金滿堂是我的地盤,沒人敢到這里動手。你不必一直在我身邊打轉,教人看了礙眼!」
到了這里,總該能擺月兌他了。
「你這麼有把握你在這里是絕對安全的?」他挑挑眉問。
「至少比跟你在一起長命點。」知道他不可能輕易打發,她只得領他到院內最偏僻的一間房。「我覺得我們的『契約』該終止了。如果你要留下來吃白飯,就住這里吧!」
這里離她住房有好一段距離,不必再天天看見這個命中和她犯沖的,她心情會好些。
「隨你,我沒意見。」向翼笑望她的笑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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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縴縴到京城的消息一傳開,照例,隔天一早,果然就有成堆的名門公子持著拜帖前來求見佳人。
如以往一般,金縴縴讓人將帳冊送給她過目;她一邊飛快地撥著算盤核對,一邊听僕人報上前來求見的客人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