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兒一個轉身,原想控訴楚滄,卻在見到他的模樣後,連想說的話都忘了。
「你的樣子變了!」她張口結舌,大為吃驚。
楚滄換下原來一身粗布黑服,穿著一套淺藍色的服裝,腰部東著一條織金束帶,整個人顯得瀟灑不凡。
而楚滄原本那頭凌亂披散的頭發,現在被他用著一圈金環整齊的束在腦後,沒了那散亂頭發的遮掩,雖能清楚看到楚滄臉上大小不一的傷疤,但他那臉上自信從容的表情,足以讓人忽略那交錯的傷痕。
說實在,秦洛兒差點被楚滄這煥然一新的俊逸樣貌給攝去心魂。
她想︰沒有女人能抗拒這樣一個俊偉不凡的男子,楚滄為她改變得太大,讓她好生為難,要是她無法回報同他一般的深情,他會怎樣?
「真有那麼好看嗎?」楚滄一笑,輕點秦洛兒的小鼻子。
「哪有!」秦洛兒臉一紅,急忙否認。
「真沒有嗎?可是我喜歡你這樣看著我,為我臉紅。」就為了這樣,所以他願意改變自己。
「沒有的事,你別亂說。」秦洛兒伸手一模,發現自己雙頰真的燙紅,忙別過臉,她才不要被楚滄取笑。
秦洛兒的反應讓楚滄心情極好,發現自己的改變是對的。
他伸手握住她的柔荑,「今天天氣不錯,我帶你出去走走。」
不容她多置一詞,楚滄一把將秦洛兒打橫抱起,直接由敞開的窗戶躍出。
夜里,頎長的身影傲立于樹林之上。夜色下,惟有那閃著光輝的金環,讓人發現他的所在。
不必到處尋找,夏朝熟悉的提步直接躍上枝頭,立于楚滄對面。
「楚小子,才一陣子不見,你變了哦!」
夏朝看著愛徒從以前那種不通人性的「活死人」模樣,轉變成這般玉樹臨風的瀟灑男子,他可樂了。
「還好。」楚滄淡淡回應。
「又是這種死氣沉沉的說話語氣。」夏朝端出師父架子訓誡,「你也別老是對師父這種態度,好歹為師對你也夠有情有義,不但教你一身功夫,還將視如己出的秦洛兒雙手捧上送給你。」
楚滄微微扯唇輕笑,帶著一點無奈,「在還沒成定局前,她並不是我的。」至少她現在的心還是冬夜的。
「這我知道,秦洛兒那小女娃是任性調皮了點,加上她傾慕冬夜已久,要一朝一夕之間讓她喜歡上你,是不太可能。」
夏朝早明白秦洛兒喜歡冬夜的心思,不然他這做爺爺的也白當了。
「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強逼,但是我只希望她能夠給我機會,別那麼快將我摒棄在她的心門之外。」
「別輕易放棄。」夏朝輕拍愛徒肩頭,突然神秘兮兮的靠近楚滄耳邊悄聲道,「我告訴你一些秦洛兒的事。小聲點說好,免得其他人听到。」
楚滄有些哭笑不得,這師父也真是老頑童一個,明明這地方不會有其他人,還故作神秘狀。
夏朝認真道︰「洛兒從小沒爹娘疼愛,惟一最照顧她的姐姐,偏又在她五歲那年失去下落。」
「當年我發現秦洛兒時,她不過八歲年紀,卻是一個在街上偷東西吃的小乞兒。後來接她來島上,問她為何到處流浪行乞,她說她因為想找姐姐而迷了路,回不了家,她說,只要能找到失蹤的姐姐,就算要她一輩子四處流浪也心甘情願。」夏朝說著秦洛兒的往事,也頗感心酸。
楚滄心想,難怪他見秦洛兒挺珍視頸間那又髒又舊的紅布錦囊,每當他問起,她只說那是姐姐送她的,卻不對他說明這些往事。
楚滄喟嘆。
「她從未對我說過此事,是因為不相信我?」
「不是她不相信你,而是那些往事太讓人難過,秦洛兒總是以笑靨隱藏她心底深處的傷悲,她是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女孩,可不要被她那張強顏歡笑的臉給騙了。」
「我知道。我不會負她,也不可能讓她傷心,我曾答應她,除非她點頭,不然我不會做出讓她傷心的事。」尤其知道了她的過去,他更加想將她好好的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
「什麼?你這樣答應她?」這可不成呀!
夏朝了解楚小子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而偏秦洛兒有著頑固的死腦筋,要是她一輩子愛慕冬夜那小子,他這做爺爺的不就一輩子也喝不到她的喜酒?
忽地,夏朝陰險一笑,想到一個好法子。
「楚小子,我想到另一個有關秦洛兒的事,我告訴你……」
夏朝笑得像個狡詐的狐狸,這件事要讓楚小子知道,保證能大大增進楚小子積極的程度。
當然,他不否認告訴楚滄這件陳年往事,其中不乏他一點小小的私心和小小的報復心。
他堂堂寒冰島的夏總管,這六年來要不被陰沉沉的楚小子冷眼以待,要不就是讓鬼靈精的秦洛兒整得死去活來。
這麼多的「新仇舊恨」,他這做爺爺和師父的,怎能不給他小小的報復一下,以消消他心頭積壓六年的抑郁呢?
楚滄面色凝重的走回無明居里,就算離屋子有一段距離,他也能清楚的看到位于二樓秦洛兒房間,那由窗戶透出的窈窕身影。
他知道她還醒著,所以想直接上樓和她談談。
當他走到秦洛兒房間門口,他輕敲門板,只听到房里一陣迅捷的腳步聲後,緊接著一記悶悶的踫撞聲,然後一切又歸于平靜。然而,秦洛兒卻沒回應他。
「洛兒?」
楚滄在門外輕喚,卻得不到秦洛兒的回應。他剛才那些聲響可听得清楚,這頑皮的秦洛兒還想故作睡著听不到。
其實秦洛兒一听到楚滄敲門板的聲音,馬上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上床,想用裝睡的方式躲著他,卻沒想到一不小心和堅硬的床頭撞個正著,小腦袋立刻腫了個大包,這一吃痛,她疼得熱淚盈眶卻不敢痛呼出聲。
笨手笨腳!秦洛兒在心里暗罵自己。
她這麼轟轟烈烈的一撞,不就明白的告訴旁人她沒睡著!現在她只好整個人用棉被緊蒙著頭,來個不應不理,當剛才的事完全沒發生過。
不是她故意要這般對楚滄,而是夜這麼深了,白痴也知道放一只狼進房間會是一件多危險的事情。尤其那只狼還對自己這秀色可餐的模樣感興趣,她怎能讓他進房。
所以嘍,裝睡是最好的避禍方式。秦洛兒希望門口的那只狼有中口知之明,趕緊連速離去,別擾她清夢。
餅了一會兒,秦洛兒發現門口已沒楚滄「親切呼喚」的聲音,她眨掉眼眶里的眼淚,不停揉著疼痛腫包的頭。
微松一口氣後,秦洛兒將快悶壞的小腦袋由被窩里竄出。
這一鑽出,秦洛兒便見到楚滄坐在她的床邊,頗感有趣地看著她。
「你不是走了?」放松的情緒馬上緊繃,她只有緊拉住身上的棉被防衛。
看著秦洛兒提防他的表情,楚滄心頭一緊。
「我沒走,因為我知道你沒睡。」他眼尖的瞧見秦洛兒小眼紅通通的,像是剛哭過。
「我睡了,是你吵醒我。」她堅決否認。
「別為這事爭吵。你剛才在棉被里哭?」
「還不都是你害的!」秦洛兒微嗔,語氣滿是埋怨。
「哦?我如何害你?說來听听。」楚滄挺納悶,不明白自己又是哪兒得罪她。
「就是剛才你敲門呀!害我急著跑上床,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頭,疼死我了。」責怪著無辜的楚滄,秦洛兒壓根兒忘了剛才她還騙楚滄她早已睡了的事。
一旁的楚滄雖又氣又好笑地看著總是這麼頑皮的秦洛兒,卻仍關心的想看看她撞得如何。
「你頭撞到了?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