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晨少聳肩,頓了半晌,才把話說得更清楚。「我說有意買下‘天使之淚’,希望你高舉貴手割愛。」
「你瘋了嗎?」他眯眼,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精神抖擻,好得很。」龍晨少維持他好看的笑容。
「那麼你倒說說,為何想買下‘天使之淚’,你明明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弄到它的,不是你一句想買,我就會賣的。」
「我是為了你好,不想眼睜睜看你虧大本,畢竟你有恩于我及兮薇。」
「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的妻子想偷。」
「龍晨少,我們認識十年了,我的個性你應該清楚,我絕不可能為了一個跟我毫不相干的女人,而強迫自己去做某件事。听清楚,天使之淚,我不可能賣你,即使你是我的好朋友。」
「正因為我清楚你的個性,所以我開口。」
冷靜、嚴峻,擁有強烈的自我價值觀,對于不感興趣、無關緊要的事不會去插手,只做冷眼旁觀的楊月,他熟絡得很。
「不賣。」他挑釁得很,這倆家伙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一個想騙他,另一個則是獅子大開口,吃定他似的。
真是吃不到羊肉,惹得一身騷!
「我勸你還是賣了,因為此時此刻,我的絕色妻子應該已經光顧你的店了。」龍晨少凝著杯中棕色液體,斜睞著他微笑。
「你說什麼?」楊月驚訝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張俊臉皺成一團。
「現在賣還是不賣?」在他哂然微揚的嘴角上,黑亮眼瞳閃出一道誘捕的光。
第十章
「喀!」一聲,玄?珠寶店後門門鎖開了。
「小少,你好強哦,連門鎖都開得了,我記得我只教過開手銬呀!」星仔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阮兮薇,只見她聳肩一笑,從從容容地進屋。
「一蹴可幾,很容易。」
「改天你也教一教我,我想學。」星仔緊跟著她的腳步入內。
「不行,你會開小鎖就夠了,我不想你誤入歧途。」
她站在監視攝影機的死角,從口袋里拿出幾個黑布袋,示意星仔踩她的肩上去套住鏡頭。
「我說小少,這個楊月也夠奇怪的了,沒有半個警衛,還弄這些機器干什麼?等他隔天發現時,人都跑了。」他下來,算準沒人出現,有恃無恐地閑問著。
「你不是說很厲害嗎?既然他很厲害,自然有辦法對付打劫他的人。」她又巡著暗處,利用店內的屏障物,敏捷地躲過另一台攝影機鏡頭。「而我跟你,也許明天一亮,警局就請喝咖啡了。」她故意危言聳听。
「不會吧!」他心里毛了。「明天就被捉,那爺爺怎麼辦?
他還躺在醫院里那!不行,不行,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偷了!」他拉住阮兮薇,頭一轉,就想往回走。
阮兮薇不理會他,逕自跳上椅子解決另一台,也是一樓最後一台攝影機,才回答他︰「你別在那里搞破壞,出去外面等我。」笨蛋,就算要抓也輪不到他。
「你一個人行嗎?」為了爺爺,他不在乎當一次臨陣月兌逃的膽小表。
「帶著你才危險。快出去,我要上樓了。」阮兮薇要他動作快一點,自己則把面罩戴上,順著樓梯而上。
龍晨少告訴過她,楊月雖然未設置保全系統,一樓大廳里也只有兩架攝影機,但二樓所安置的就全是隱藏式攝影機──天花板正中央一架,左右兩幅山水畫也各一架,對付它們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毀了它們!
阮兮薇拿出消音手槍,瞄準,開槍,一發子彈即將天花板直徑不到二公分的黑點射壞,然後是左邊,再右邊,過程十分順利。
最後一發,則是天使之淚的玻璃罩,嘩啦一聲,整個玻璃罩隨即碎裂開來。
阮兮薇拿了天使之淚,迅捷下樓,半刻也不多留地跑出玄珠寶店。
「怎麼樣,到手了嗎?」躲在垃圾桶的星仔,見她安然無恙地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到手了,走吧,現在馬上到海邊公路。」阮兮薇拉著星仔坐上龍晨少借她的轎車,踩下油門,一陣塵沙後便消失在龍嵩正街。
「小少,我們到海邊公路干什麼?逃嗎?」星仔覺得自己像在坐雲霄飛車,車速太快了。
「月兌手。」
「這麼快?!安不安全?」
「放心,沒有三兩三豈敢上梁山,對方是黑市珠寶大盤,天使之淚,他求之不得。」她道,出了市區後,稍微放慢速度。
「黑社會的?!你什麼時候跟黑社會搭上關系?」星仔不苟同的打了幾十個眉結,女人!她是一個女人耶,多危險!
「你別大驚小敝,他不是什麼黑社會,只是做見不得光的生意,偶然間在賭場認識的。」
她這麼一說,星仔才恍然大悟,從前那些騙來的金飾,都是阮兮薇包辦轉賣,原來……「對方願意出多少錢?天使之淚市價八十萬,可到他們手里,通常不會是這個價錢。」
「六十萬。」阮兮薇說著,海邊公路已在眼前,方向盤一轉,她將車子駛進路邊的一處空地,在那里一輛黑色轎車已等在那里。
「挺準時的嘛,龍小姐。」轎車里探出一個老頭子的臉了「依舊慣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當然。」阮兮薇示意星仔把天使之淚交給他,並由他手中接過一箱的紙幣。
「老伯,你要小心點那顆天使之淚是楊月的,不好惹。」
星仔對老人家情不自禁就有一份親切感在,想起那只可能讓警局請喝咖啡的戒指,不得不提醒他一聲。
老頭子露齒一笑。「這行我干了二十幾年,沒問題的。」
說著,他已倒車走人了。
星仔看看他離去的車影,再看看阮兮薇的臉,最後說︰「有了這筆錢後,我想收手了,爺爺不知道我干這種不爭氣的勾當,我不想讓他傷心。」
阮兮薇感到慰然,抿笑地拍拍他的頭。「你能這樣想太好了。」
***
另一方面,尚不知道阮兮薇在短短一個鐘頭內,便將天使之淚月兌手的楊月正在龍晨少陪同下來到了玄關。
「這也是你的杰作?」楊月踏上二樓的地板,天使之淚失竊已是預料中的事,但三台報廢的隱藏式攝影機,可讓他煩邑不悅。
「記在我的帳上。」龍晨少狡然地笑了笑。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一開始就不該趟你們夫妻這灘渾水。」楊月悻悻然地說。
龍晨少忍住滿腔鼓脹的笑意,正經地回道︰「我們夫妻在這里感激你的大恩大德,因為你的鼎力相助,才讓我們有相聚的一天。」
「砸了我的店,偷了我的東西,這就是你們的感激之道,」楊月點煙抽著。「你放心,這筆賬我一分也不跟你少收,你在家等著收賬單吧。」
「請。」龍晨少笑得合不攏嘴。
***
「爺爺,你今天好不好,有沒有哪里痛?」星仔坐在病床,握著爺爺的手問。
老漁夫點頭,窩心笑著。「好,爺爺很好,這里的護士很照顧爺爺,你不用擔心,有沒有乖乖念書呀?」
「有,星仔每天都有乖乖念書,也要按時做功課,爺爺你要快點好起來,回家陪星仔。」
「爺爺我想陪星仔,你幫我問問醫生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好了,我問,他們都不告訴我。」他撫著他稚幼的臉蛋。
「醫生說下星期動手術後,再觀察一個星期就能出院了。」他回答著,擰了毛巾為他擦拭眼尾的垢物。
「動手術不是要很多錢嗎?」
「沒問題,小少今天在賭場贏了一筆錢,夠付醫藥費,不信你可以問小少。」星仔撒著善意的謊言安撫老漁夫,如果讓他知道錢等于是偷來的,只怕沒動手術,他就先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