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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之路 第10頁

作者︰惜之

我是現實的現代人,可以從小說里、電視里去體會風花雪月,不必非要親身去經歷鴛鴦蝴蝶,危險的事我不做,委屈的事我也不做,我已經說過千百次──是我不要阿朔的!是、我、不、要、他!

「替我謝謝他的好意,你可以回去了,我不想看到你!」我的口氣很壞,狂怒的眼楮死瞪著他。

推不動他,換拉的,我死命想把常瑄拉到大街上,好像只要不待在我家門口,他便沒來過這一遭……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就是被他氣得腦袋爆漿,理智盡失。

我怕冷,被風吹上這一陣,早已凍得全身發抖,拉住他的手像冰棍,嘴角怕是也凍成了紫色。

天這樣黑,他看不清我的臉色,但觸到我的冰手,不愛說話的嘴巴因而打開︰「姑娘身子不好,別吹風。」

「我吹風還不是你害的?你在這里,我吃不下、睡不著,真是為我好,你馬上離開。」

他沒回答我,仍然挺著身,待在原地。

這塊木頭!他就是篤定要把自己種在這里,我能拿他奈何?

他同我僵持上了,我看著他,他就不看我。冷風吹襲,他濕透的衣裳被風吹得鼓起,光看就覺得好冷。

待了好半天,我知道自己輸了,騙給一個意志力比鋼鐵更堅硬的男人。

嘆氣,我知道自己會後悔,卻還是打開門,輕輕丟下一句︰「進來吧。」

接下來的事,誰都可以猜得出來。

常瑄來了,阿朔馬上就會知道我的消息。他或許會隱瞞其他人,但至于會不會瞞著花美男,我就沒把握了,他們之間,似乎沒有秘密。

至于鏞晉呢?他勢必要瞞的吧,鏞晉藏不住話,而奉旨和親的凊沂公主沒嫁入南國後宮,反而在南國城郊出現,可不是普通小罪。欺君是一條,叛國是一條,哪一條都可以把我推出午門問斬。

我把常瑄帶進屋里,將小敏搖醒,要她去跟門房伯伯借一套衣服,升灶燒水,整理一間屋子給常瑄住。

我沖了杯熱茶給他,遞茶水時,他問︰「姑娘有否按時服藥?」

問這句,意思是……

我張大眼轉身,回問︰「阿朔知道我身上的毒沒解?」

話出口我就後悔了。他當然知道,不然常瑄會問︰姑娘怎麼沒嫁?姑娘踫到什麼奇遇?姑娘怎會定居在這里……可以問的話多得很,就是不會挑這句「姑娘有否按時服藥」。

「姑娘放心,太子爺已令人四處尋訪名醫,更命周太醫一年半內必須制出解藥。」

一年半內?意思是,就算吃了那個以毒攻毒的方子,我仍舊活不過十八個月?扣除我中毒、回章家、和親遠嫁的十二個月,我恍然大悟!

難怪阿煜不多不少,留給我半年份的藥丸,原來要是他在半年內沒趕回來,或者沒制出解藥的話……半年是我最後的期限。

「阿朔是不是命令你,倘若明年夏至還找不到我,就不必找了?」我盯住他問。

他沒回話,但眼神已經給了答案。

我噙起苦笑,原來如此呵,只有一年半吶……真是的,皇後竟然連這短短的時間都不肯等。

怕什麼呢?任我有翻天覆地的手段,也不過是短短數月間。

倏地起身,眼前景物漸漸虛浮、旋轉起來,冷汗吋吋濕透衣衫,涼涼貼在身上,透心侵骨的冷。

以前常問同學︰「如果你知道自己只能再活一年,你最想做什麼?」

答案是,什麼都不想做,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度過自己所剩不多的日子。

咬牙切齒,第一次,我覺得恨。

總以為逃出了那個金碧輝煌的宮殿,便是自由自在身,誰知道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過去的那一切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跳出來,干擾我的既定。

「姑娘。」常瑄追過來扶我。

我听輕推開他。步出房門前,我幽幽道︰「沒事的,我遇到奇人,已經替我解去身上的七日散。你好好休息吧,明日便快馬回京稟報殿下,請他不必憂心。」

我連七日散都說得出來了,他會信吧……

最好相信,要是他不信,背後的阿朔怎麼會相信?

第二十二章危訊

常瑄和我耗上了,我不趕人,他便在我的屋里待下;我趕他,他就待在屋外當門神。他的太子爺說一句話,我的無礙辯才在他面前全然發揮不了作用。

他說保護便是保護,片刻不離的保護,半點折扣都不打。

我奈何不了他,只好讓他住下。沒辦法,我無法漠視人權,雖然在他眼底,阿朔的命令比他自身的人權重要千百倍。

我跟小敏解釋,他是我在大周的結拜哥哥。

我知道這個借口很糟,但我實在沒心情去找其他借口,他的出現,一口氣把我的心情搗弄成爛泥。

「坐吧。」我無法忍受身後站個巨人,何況那個巨人比王建民帥上兩分。

他看我一眼,沒反應。

「你是我的‘哥哥’,有妹妹坐著,哥哥罰站的道理嗎?」

他看我第二眼,這次乖乖坐下。

我回望他,第三百回合嘆氣,他把我的平順攪亂了。

「你怎麼會來找我?」啜著茶水,我淡聲問。

「大婚夜,太子爺突地狂奔而出,要我到章府尋姑娘,帶到王府安置。章府別院大門不開,我無處尋人,只好回府稟報,太子爺心知不對,找上靖睿王爺密商。」

突地狂奔而出?我大概猜到發生什麼事了。

笨阿朔,洞房花燭夜是用來和新娘翻天覆地的,哪是用來密商?何況他有兩個新娘子,還不夠他忙?干嘛沒事去打開我的‘回家車票’,那是思念撐不過的時候才能用的呀!他一口氣用光了,下回想我的時候,要怎麼辦?

他是看到落葉歸根了吧?那個寂寞的季節,那個不勝欷歔的秋夜,他知道我愛上他,心甘情願……

是啊,若非看到信,他怎會想到我已經離開京城,離開有他的世界。我這種人,是打死不說愛戀的呀。

「是靖睿王爺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查出姑娘被封為凊沂公主,遠嫁南國。常瑄受令,一路追來。」

他輕描淡寫,我卻知曉這段時日他肯定不好過,阿朔的期盼與催促,而我卻杳無音訊。他是個不會訴苦的人,這點,他和阿朔好像。

紅樓里面,有個林黛玉便有晴雯,有薛寶釵便有襲人;而這里,有了權朔王爺便有一個常瑄。說影子太過分,但他就是阿朔的影子啊!那樣鐵錚錚的性格,那冷得文風不動的脾氣,誰說主子下人不是緣分特殊?

「我並沒有嫁。」

「常瑄知道,我探過南國後宮了,那位凊沂公主並不是姑娘。」

「夜探皇宮?你要不要命啊,不知道後宮警衛森嚴,一旦被發現……」我扭起他的衣袖想大罵他一頓,可他的驕傲讓我罵不出口。

「比起大周,差多了!」常瑄仰起下巴,神色得意。

驕傲什麼啊?對啦,大周地廣物博、大周地靈人杰,那又怎樣?人家南國好歹也是個國家,尋常百姓家里都不能亂闖了,他居然敢闖入人家後宮,還嫌人家警衛不怎樣,太過分!

我瞪他一眼,偏又忍不住好奇心發作。「然後呢?」

「橘兒姑娘把李代桃僵的事情說了,之後我便在附近城鎮,拿著藥單尋遍大小藥鋪。」

我懂了,那個稱不上藥的藥單泄露了我的行蹤,稍懂藥理的人抓了那帖藥,沒道理不印象深刻。

「橘兒過得好嗎?」這話擺在心底很久了,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問。

「看上去挺好的。」

微微一哂,我心底高興,就知道橘兒那模樣,是男人都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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