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這個男人,何其幸運又何其不幸。
「那是什麼東西?」皇帝問。
我約略做了解釋,皇帝越听越有興味,要我也縫兩個呈上去。我應了,提醒自己記得,回身讓小喜縫好。
「咦,這丫頭做了什麼大事,怎聚了滿屋子人?」皇太後問。
「我們想嘗嘗鏞暨說的思樂冰,就召了她過來。」
皇帝話出口,我便明白,這關,我是有驚無險地過了。
「是嗎?那我這老太婆是好口福給趕上了。」
「皇女乃女乃、父皇,幼沂的名菜不是思樂冰,是泡面。」鏞晉加話。
「真的!?誰吃過?」皇上問。
「兒臣吃過,味道讓人難忘。」花美男站出來說話。
「行,今兒個朕就來試試這些個名菜。」
就這樣,一群人忙了起來,□面、炸面、抬冰、碎冰的……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忙了起來。鏞暨、鏞雒、鏞歷又像那天一般通力合作,連還病著的鏞岳也不肯閑著,在一旁指揮宮女太監。
不多久,泡面煮熟,人人手上一碗,吃得津津有味,等棉棉冰成形,吃完熱的再換冰的,更是心涼肺透。
皇太後笑著對皇上說︰「皇上啊,這個丫頭我喜歡,想留在身邊,你可別把她給嫁得遠了。」
「兒臣知道,她真有本事逗得母後開心,我讓她一輩子留著,給您解悶。」
皇太後、皇帝的對話我听懂了,我再不必擔心變身文成公主遠嫁番邦,阿朔布的棋子,再一次救了我。
※※※※※※
散場後,我讓鏞晉一路拉著跑。
般不懂他在氣惱什麼,一路就是不說話,要不是我習慣趕捷運,尋常姑娘讓他這樣操,兩條腿還能好生生地接合在身上?
他把我帶到馬場,隨手拉住韁繩就把我帶上馬背,他圈住我的身子,催馬揚鞭,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刮得我的臉隱隱生痛。
「你怎麼了?」我大聲對身後喊叫。
他不回話。
「生氣了嗎?我又沒惹你。」
這次,我隱約听見一聲冷哼。
「你不放我下來,我要跳馬!」我恐嚇他。屌吧,我恐嚇皇子習慣成自然,不知道這條罪要罰上幾大板。
他還是沒理我。
唉,我嘆氣,往後靠進他懷里。
「我會暈馬,借靠一下,等你肯說話了,再把我叫醒。」說著,我真的閉上眼楮。
頭頂上方傳來輕笑聲,馬放慢腳步,我終于听見賭氣九爺開口,他的語氣里有濃濃的妒意︰「你的人緣真好,人人都喜歡你,連鏞歷也不例外。」
「我也冤啊,誰讓娘把我生得這麼美麗可愛,你以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沒有困擾的嗎?」
听見我的話,他忍不住大笑。「沉魚落雁?得了吧,不過是勉強入眼。」
「那麼是我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引來好人緣?」
「哼,你學富五車?背兩首詩來听听。」
要我背詩,分明刁難後輩子孫嘛!「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沒有程度再高些的嗎?」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那是我三歲背的,再找更難些的。」
「沒了,肚子里就這兩首。不過,我可以背些別的,保證你不會。」
「說來听听看。」
「(a+b+c)2=a2+b2+c2+2ab+2bc+2ca……」我背起數學公式。
「胡扯。」
「從剛剛到現在,我們不都一直在胡扯?九爺,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不愛嘆氣的,可硬是在不知不覺中養出壞習慣。
他扯了扯唇角,好半吶才說︰「你喜歡十二弟嗎?」
「喜歡啊。」我想也不想就說。
「你喜歡三哥?」
「喜歡啊,那麼帥的男人,光是看著就養眼。」
「你喜歡四哥?」
「喜歡。十六爺、十七爺、十八爺、十九爺,我統統喜歡。」
「那我呢?」
「都喜歡,你們是我的好朋友,沒有你們,生活肯定很無趣。」
他不說話了,突然間把韁繩勒緊,馬因而又飛快奔馳起來。
我又惹火他?真是個難辦的狀況,一視同仁不好嗎?我早說過,誰都不選,我只選自由、選專注、選獨一無二。
我未發聲,他先出口,讓人驚訝的是他在唱歌,而且唱的是跳竹竿舞那天,我在他離去之後,唱的那首膾炙人口的老歌。
「你從不知道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還想有那麼一點點溫柔的驕縱,你從不知道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還想有那麼一點點自私的佔有……」
他的歌聲顯然比我好得多,但我的心卻隨他的歌聲沉了下去。
他想做的不只是朋友,可是除了朋友之外,我怎給得起更多?
拌︰不只是朋友__黃小琥
第十三章豆漿油條
又經過月余,生活還算平順,我去見過皇帝皇後兩次,而皇後對我還是滿臉寒冰。幸好我不嫁阿朔或鏞晉,不然,將來肯定有嚴重的婆媳問題。
我倒是常常去皇太後那里,老太太喜歡同我說話,而我,很能夠理解她的寂寞。
多可悲,都一路爭到皇太後寶座了,卻仍然躲不開孤獨。可,能不寂寞嗎?當身邊人的性命都捏在你手里,當他們對你只能戰戰兢兢、巴結小心,怎能得到人們的真誠真心?
鏞歷那群小家伙常來,我跟他們講故事、玩游戲,最近,鏞歷開始學寫字了。
鏞晉也來,我努力表現出一如平常,可他偏不合作,老要問些讓我回答不來的問題,害我除了轉移話題之外,就只能裝死。
上回,他發大脾氣,撂下話,說他要求父皇指婚,到時,我就只能待他一個人好,誰都不行霸佔我。
看吧,他就是那種被寵壞的男生。
在此同時,我還是常常去找阿朔,可他越來越忙了,好幾次,屋里都有人同他商議事情。我也在那里踫過花美男幾回,我猜,如果立太子的黨派漸漸成形,那麼靖睿王一定是和阿朔站在同一邊。
前陣子,听到一些人後消息,知道有不少大臣上書,希望皇上快點立太子,皇上沒正面響應,但臉色極難看,可見皇上對太子的立場仍一如過往。
看來阿朔的太子之路恐怕還很漫長,對我而言,長一點好,那麼我們就不必太早面對難擇場面。
對了,還有件大消息,就是和親公主人選定了。誰都沒想到,皇帝居然派出最受寵愛的芮儀公主去和蕃,下面的人紛紛揣測,由此可見朝廷對這次和親的重視程度。
听說芮儀公主被選定那天,她大哭大鬧著把宮里大大小小的東西全砸個稀巴爛,誰勸都沒用,連皇後都出面了,還是阻止不了她的撒潑。這事惹得皇帝發大火,罵她貴為公主,卻不懂得為黎民百姓著想。
不過當芮儀公主和親的消息傳回吐蕃後,吐蕃王非常高興,命人送來大量聘禮,表達對皇上的感激之情。
世事難料,那日芮儀公主還在御花園里嘲笑我,豈知風水輪流轉,那不堪之事居然落到自己頭上。誰說人生不如意之事,不是十之八九?
走進懷恩宮,意外地,常瑄沒有守在外頭,反倒是幾個小太監被趕到院子里,等候傳侍。
里面又有機密大事在商議了吧,是端裕王的動作頻仍,讓他們不得不預作防範?還是爭奪戰即將開打,兩方都進入緊鑼密鼓階段?
不知道,我只期待皇帝對立太子之事,一本初衷。
「怎麼都待在外頭?」我走近,拉住一個太監問。
「太醫在替王爺診治。」
「四爺病了?」我訝異。
「不是,是王爺的腿似乎恢復知覺了,一早就讓人去請來孫太醫診治。」
阿朔的腿快要痊愈?多棒的消息!「皇後娘娘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