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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事處理完畢,霽宇拿觀光指南,帶著勻悉逛遍雪梨。他們在岩石區的跳蚤市場買東西,踫到同是華人的小販,就多聊幾句華人在澳洲生活的點滴。
第一次,勻悉知道有人是這樣過日子,飄洋過海,對未來種種都不確定,便支身前往新大陸,展開新旅程。這樣的人生,需要很多勇氣,而她,不是有勇氣的女生。
霽宇問︰「如果我帶你移民呢?」
她連想都沒想,直接點頭,「好啊,這樣我就不怕了。」
話出口,她才想到,從什麼時候起,她順理成章讓他成為自己的避風港?
勻悉有幾分心驚,心驚自己的理所當然,卻也多了幾分安心。她想,至少下次台風來襲,不必擔心自己孤伶伶地在汪洋大海中任狂風吹襲。
她知道,自己既矛盾又鴕鳥。
霽宇在QVB(QueenVictoriaBuilding)替勻悉買個澳幣五千塊的女圭女圭,听說這家店的女圭女圭專門供應英國皇室,勻希則買了福氣袋回贈他。
听過福氣袋嗎?那是袋鼠睪丸皮做的零錢包,一只雄袋鼠只能做一個,形狀和男人的差不多,只不過尺寸大了一些些,幾乎到過澳洲的人都會買,福氣福氣嘛!
他笑問︰「這算不算交換信物?」
她舉起自己的手,指指上面的戒指,回答︰「這才是信物。」
他反對,勾住她的腰說︰「那是官方信物,這才是私訂終生的信物。」
私定終生?多麼曖昧的語言,如果她再一廂情願些,她會大方否認,否認他有個知心女友,在他們結婚之前︰她會笑著忘記對方正在等自己退位。
「福氣袋只值五塊澳幣。」
「價值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誠意和……」話沒說完,他露出曖昧詭譎,然後大步跑開。
「誠意和什麼?」她追著他問,在三五步後追上他的速度,交出手心,握上他的掌心。
「和它背後的隱喻。」
他笑得更黃了,勻悉左想右想,想不出什麼隱喻,抓抓頭發,他的語言太深奧。
「女人送男人睪丸袋,你覺得隱喻是什麼?」挑眉,他挑出她滿臉緋紅。
這下子,她听懂了,忙轉移話題︰「我好餓。」
他鄭重點頭。「我了解,從結婚到現在,我們一直都很饑渴。」
他的回答,讓勻悉後悔轉移話題,干嘛干嘛,她干嘛轉移這個爛話題?
他不放棄逗她,卻也沒忘記她的生理需求.
十分鐘後,霽宇帶勻悉買牛肉餡餅,這家攤販非常有名,很多好萊塢的大明星到澳洲都會特地繞過來嘗嘗。
霽宇和勻悉各自拿餡餅站在攤販旁邊吃,攤販背面是海,幾只海鷗飛來,勻悉忍不住剝餡餅喂食。
「不好吃?」霽宇問。
「嗯……」她笑笑,再喂幾只海鷗。「比台灣的蔥油餅難吃一點點。」
「小姐,客氣點,這個餡餅可以換十個不加蛋的蔥油餅。」他雖然是高高在上的黃金老板,對于民生物價也有充分了解。
「沒辦法,我愛台灣嘛!」說著,她把最後一口餡餅丟到地上,很快地,兩三只海鷗搶撲,食物沒了蹤影。
「是你自己說餓的。」
「我又不想吃這個。」勻悉說完,在三秒內,霽宇立刻讓她明白,又說錯話了。
「我當然知道你想吃什麼。唉,事到如今,我只好犧牲,走吧!我們回飯店……」
「不、不用,真的不用!」
他的明示教她慌了手腳,雖說他們夜夜在同一張床上相伴,自同一張床醒來;雖說他們在好幾個月前就走過紅毯,念過證詞;雖說他們都戴了效忠對方的信物……但他們還是單純的朋友啊,對于男女之間,她的知識……有限。
「意思是,你又不餓了?」他鬧她,鬧得非常開心。
低頭,她盯住他的鞋子猛看。「我很飽,飽到不能再飽。」她隨口胡誨。
「了解了。」
他的手環住她的肩頭,領她大步向前走,他們上車、他們下車,當他們雙雙站在飯店門口時,勻悉連耳根子都紅透。
「我不是說我不餓嗎?」
「知道啊!」
他輕快地牽起她,輕快地走上樓,霽宇一面唱歌一面走,曲子不是別首,就是勻悉迷到不行的「我相信」。
「我相信自由自在,我相信希望,我相信伸手就能踫到天,有你在我身邊,讓生活更新鮮,每一刻都精采萬分,Idobelieve……」
精采萬分?無庸置疑,今晚絕對精采,不管誰飽誰餓,明天清晨,保證兩人同時獲得飽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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勻悉醒來,不敢相信他們成了真正的夫妻。
可不可以猜測,他決定和她維持婚姻?或合理懷疑,他打算放棄之前的愛情,和她建立感情?
側臉,望望霽宇的五官,他的眉毛很濃,比大部分男人都濃,不說話,眉頭一皺,自然散發的威嚴讓人害怕。
就是這樣,徐秘書才嫌他對員工不夠溫和,對吧!他的鼻子很挺,有點像外國人,把整個臉型變得立體;他的嘴唇薄薄的,人說,薄唇男女最無情,可是他啊,哪里無情?
初結婚,他多麼不甘心,但他同意了演戲,同她扮起恩愛夫妻,一演二演,演出幾分真情。她看得出,他真心為父親的死感傷,真心為她的悲哀憂慮,這樣的男子,怎能批評他寡情?
她不真正了解他,只是喜歡他,從以前到現在,日復一日,愛他的心,在歲月更迭間不褪色。
她是這麼愛他呵,愛他的自信、愛他的果決,也愛他的溫柔。有什麼地方可以讓她少愛他一點點?恐怕沒有。
「到此為止,再看下去就要以秒計費了。」霽宇醒了。
紅紅臉,她想下床,卻讓棉被下的手臂圈回。
親親她的額,霽宇從沒想過會受女子影響,他交過幾個女友,來來往往,情起緣滅。他不因愛情來臨而快樂,也不因愛情消失落寞,哪里知道,這個毫無殺傷力的女子居然自動自發跑到他心髒正中央,單用無辜眼神就教會他,愛情好重要。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有好感?
新婚夜里,她誤認珩瑛是他的女友,主動退讓時?不,在他們見第一次面,她懇求他結婚時?或者要追溯到更遠的十年前,那時,她吹著長笛、淚流滿面?
他不是同情心氾濫的男人,相對的,他現實勢利,可是他居然走到她身邊,給了她一只玉蜻蜓,留待他日相認。
懊說他們很有緣分,還是解釋上天已將他們安排成對,要他們在未來人生相互扶持?
因為她,缺乏同情的他有了同情心;因為她,不信命運的男人開始相信前世注定;因為她,他的溫柔被挖掘;因為她,他越來越不像自己。
他喜不喜歡這樣的改變?喜歡!
她窩在他懷里,不敢亂動,潮紅在頰邊久久不褪,像喝了烈酒,醺然……
「今天,我們到哪里去玩?」臨時,她抓來話題。
「今天,我們哪里都不去。」他只要擁她在懷里,細細品味她的甜蜜。
「不是計畫去休閑農莊?」
她仰頭,他順勢封住她的唇,一樣的香滑、一樣的柔軟、一樣的讓他想一次次侵犯。他的吻加入熱烈,五十度的酒精成分教她微醺,意識敗退,攀升。
照理,澳洲的春天沒有這麼高的室溫,是他的熱情為澳洲的春天增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