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
「珩瑛有錯,錯在我,是我把她給寵壞了,我無法要求她改變,只能希望你對她適應遷就。」
他都把珩瑛的錯往自己身上擔了,她還能說什麼?
「是。」勻悉回答。
「你不能在我面前說是,轉過身又去氣她,這種惡性循環對你們之間沒幫助。」
她是雙面人嗎?為什麼他認為她在轉身前、轉身後,表現不一致?話沒問出口,她嘆氣,又答了一個是。
「你在嘆氣,你覺得我說錯了?」扶住她的肩膀,他強迫她看他。
「沒有,我只是……只是累了。」她敷衍搪塞。
他的話夠清楚明白,她想留下來,就得適應珩瑛,和她建立良好關系。
「你累了,就先回去休息,我答應珩瑛今天在這里陪她。」他嘆氣,為了兩個女人的戰爭。
「嗯。」勻悉點頭。
「早點上床休息,別胡思亂想.」摟摟勻悉,親親她的額頭,霽宇仍然願意相信她,相信她的善良和溫柔可以解決和珩瑛之間的尷尬。
「我會,你也早點休息,明天公司里還有得忙。」微笑,她努力表現出「改過向上」。
揮揮手,勻悉走出醫院。
抬頭望向天空月明,她深吸氣,苦笑,她從沒想過姑嫂之間,會是婚姻里需要克服的重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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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馬路上的車子行人稀少。
走出醫院,勻悉心事重重,忘記該留在醫院門口等待家里的司機到來,她往前走,一步一步,漫無目的。
她想著珩瑛對霽宇的親匿依賴,想著她不像妹妹的佔有眼神……錯了!珩瑛不是拿她當假想敵,而是將她當成仇深似海的真敵人吶!
怎麼辦?面對珩瑛的惡意,她該怎麼相待?
低頭走著,勻悉過度專心,沒發現飆車族在她身後緩下速度,當她還在想珩瑛時,一部重型機車攔在她面前,她停步。
「小姐,穿這麼漂亮要去哪里?」嚼檳榔的男子問。
勻悉低頭看自己一眼,身上還是參加慶功宴的小禮服,只是,她穿什麼與他們何關?
「小姐,要不要我們送你一程啊?我們的騎車技術很不錯哦!」花襯衫男子伸出咸豬手往勻悉臀部模去,她一驚,後退幾步。
「請你們不要這樣。」勻悉推開對方,警戒。
「別害怕,哥哥會對你很好的。」第三個男人湊過來,滿身的酒氣薰得勻悉想吐。
「是啊……很好、很好哦。」花襯衫男子也趁勢靠了過來。
她驚呼,嚼檳榔那個人搶走她的包包,里面的東西倒滿地。
「哥哥會奸好愛你……」婬邪笑容掛上,襯衫男模一把勻悉臉頰。
一退再退,勻悉沒辦法和醉鬼講道理,推開他們伸來的手臂,她趁隙跑出車陣中心。
不敢回頭張望,她听見身後男人發出震耳笑聲,奮力往前跑,她清楚離他們越遠越安全,可人類的跑步速度哪里比得上機車,于是簡簡單單地,半分鐘不到,她被追上了。
她往回跑,趁他們回車空檔。
但人類能制造出來的距離畢竟比不上車子,他們騎著車子在她身邊繞圈圈,戲弄白老鼠似地。
他們尖叫、他們騎近,一下扯扯她的衣裙,一下子拉拉她的發。勻悉慌張恐懼,一顆心在胸瞠狂跳。
幾次沒站穩,她被扯得往柏油路面摔去,她摔跤引來他們的哄堂大笑,她勉強爬起,卻在未站直時,又被拉倒。
幾次跌跌撞撞,她的腿和手臂傷痕累累,痛覺一陣一陣從末稍神經處傳來,緊咬唇,她不讓自己叫出聲,不讓自己的脆弱引得對方興奮。
情急下,她看見自己摔在地上的手機,迅速拾起。
她想報警,但對方哪肯給她機會,用力扯過,她被扯得翻摔出去。
頭撞上路樹,暈眩襲擊,睜眼閉眼,她看不清四周環境。
東張西望,模糊的視線、模糊她的痛覺,她期待有人看見她的窘困,可夜半路邊,誰會出現?氣喘吁吁,趴在地面,她不曉得還會有什麼更壞的狀況出現,但她無能為力了……
喧鬧笑聲、機車發出的轟轟聲,震得她的耳膜發痛,這種時候教人學會,何謂欲哭無淚。
終于,他們戲弄夠了,停下引擎,其中一個用力拉起癱在柏油路面的勻悉,婬穢雙眼盯住她,眼光在她身體上下搜尋。
不安在心中擴大,她完了,她要毀了,她怎讓自己墮入這樣難堪里?她知道自己將要失去一切,知道他們將狠狠地斬去她的未來人生。
花襯衫男子湊過來,勾住她的下巴,邪氣問︰「你還想跑嗎?」
跑?是啊,只要她還有一分體力,她就要拚命跑。
用力推開對方,她顫巍巍地跑了幾步,在一陣腿軟暈眩後,摔倒在地,他們又是大笑。
嚼檳榔男子走到她身邊,抓住她的頭發往後拉,逼得她不得不抬頭看。
「你把力氣全用光了,等一下怎麼和我們玩游戲?」
她還在掙扎,想拉開鉗住她頭發的手。「我要回家。」
「想回家?好啊,等我們玩夠了,我一定親自平安的把你送回家。」
「不要!」
她不要和他們在一起,不要所有倒楣事情都落到她身上,不要、不要、不要……她不要……
男人粗壯的手臂用力一勾,將她攔腰抱起,無視于她的拳打腳踢,將她帶往同伴身邊。
「看來,她的體力還很不錯。」花衫男子說。
「走吧!」
「要不要先把她打暈?不然她坐在機車後面很危險。」嚼檳榔的問。
「也好。」
抬眼,勻悉看見即將落下來的拳頭,用盡最後力氣大聲尖叫。
像听見她的求助聲般,巡邏警車的笛聲響起,三個男人對視一眼,決定用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
勻悉被摔落地,一陣亂七八糟的疼痛傳入心底。
「小姐,你還好嗎?」警察下車,另一個好心的警察把她散落柏油路面的東西收拾好交到她手中。
她發呆半晌,然後放聲大哭,她嚇壞了,她從沒踫過這樣的事。
「別哭、別哭,是不是受傷了?我們送你去醫院?」警察拍著她的肩膀,企圖給安慰。
她全身發抖,什麼都不想,只想哭。
「我看,還是先到醫院好了。」警察對同事說。
她搖頭,一面搖、一面哭,她用淚水發泄恐懼。
「你受傷不嚴重嗎?不然,我們回警察局,再通知你的家人過來?」警察讓她的淚水弄得手足無措。
她又搖頭,還是哭個不停。
「那……我們送你回家?」
終于,她點頭了,警察松口氣,攙扶勻悉,坐入警車。
一路上,警察不斷和她說話,問她地址、問她傷口痛不痛、問她剛才發生的事情。兩個陌生警察,用溫言軟語安慰了她的恐懼,下車前,她終于平復情緒、停止淚水,還能向警察先生道再見。
在不驚動管家、下人的情況下,勻悉悄悄回房間,洗澡、處理傷口,把手腳的擦傷該包的、該涂藥的,全細心處理過,連額頭的腫包也壓上冰袋褪除消腫。
躺上床,看著床頭電話,她猶豫再猶豫,最後,還是撥出電話。
電話接通,電話那頭是霽宇。
「你到家了。」溫溫的語氣,讓她好安心。
她明白打這個電話不對,清楚自己已經搞壞了和珩瑛之間的關系,實在不該再惹事的,只是她仍然害怕,壞人的臉孔還在她眼前晃,她想听听他的聲音,告訴自己,別慌。
「嗯。」回家好不好?她在心底喊話。
「要睡了嗎?」
「嗯。」我想你在身旁,才睡得著。她一樣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