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事說完,她該了解惕華拉尼星情況有多告急吧!
殷艾听懂了,也許,她該報平安的對象是父親。
「你會告訴娉艾,你找到我了嗎?」殷艾轉頭正視他。
「你希望她知道你在哪里?」他不回答,反問。
「不希望。」
「所以,我不該告訴娉艾?」
「嘴巴長在你臉上,我沒權利告訴你應該或不應該。」她才不替他做主。
「你一定不知道,我是世界人權協會的會員,我尊重你的人權和隱私權,絕不會在未經同意下,四處散布有關你的消息。」
把最後一塊肉片喂進小黑嘴里,力夫拍拍手,牽她站起身。
他想做什麼?她沒問,他率先回答。「帶我去你住的地方。」
「為什麼我要?」
「你欠我一份恩情。」
「有嗎?」
「有!」他說得篤定。
「為了你不泄露我的行蹤?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世界人權協會會員。」
輕嗤一聲,殷艾抽回手,不想讓他發覺,她連日的努力鎮壓,只消他幾句話便輕松解除防火線,仿佛他一直在這里,從未離開她心間。
立夫的回答是哈哈兩個字,然後緊握她的手往前走。
唉……兩個星期努力化成泡影,拒絕他,她能力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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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殷艾揉眼楮,四下張望。
走出門外,對對門牌號碼,是她租的小套房沒錯,怎會在她上班的短短八個小時中間變了樣?
房東把它租給別人?不會,她才繳完房租,沒有拖欠,那麼,滿屋子的新衣櫃、新沙發、新電視、新床是怎麼回事?
浴室傳來沖馬桶的聲音,她嚇一跳。「出竅情人」的劇情閃過腦問,不可能,那是電影,不會在真實生活里上演。
「為什麼站在門口?進來啊!」喬力夫聲音出現,答案揭曉。
半倚門邊,殷艾無奈地看著「家」。
「干嘛那種表情?對我的設計不滿意?」
他走到門邊,接手殷艾的畫稿,不顧意願,硬將殷艾帶進屋內。
「這是我的屋子。」她重申權利。
「沒人說不是。」
力夫把畫稿擺在電腦桌旁,厲害吧,那麼小的地方,他居然有本事替她弄出一方小小的工作室。
「誰說你有權改變我的布置。」手橫胸,她準備興師問罪。
「你說的。」
他指控人,一向不必證據,因為在惕華拉尼星,他就是法律,他規定太陽繞著他運行,太陽就得乖乖修改軌道,他規定了她加入他的世界,她自然要听話,住進他要的環境中。
「我說過?」她有夢游癥?
「我答應不將你的行蹤告訴家人,我也答應娉艾,隨時提供協助,讓你的生活無憂舒適。替你布置小窩,剛好在我能力範圍內。」
力夫端出局烤面,放到客廳桌上,有客廳、工作室和臥房已是能力極限,他沒本事再弄出一個餐廳。
雖說吃飯配電視不營養,眼前也只能這樣。
「想喝檸檬汁還是可爾必思?」力夫打開冰箱,里面滿滿的食物,讓他很滿意。不錯,新請的鐘點女佣很盡職。
「我不喜歡陌生人介入我的生活。」尤其是他,在她三番四次企圖將他驅離時。
「我不是陌生人,沒患失憶癥的話,你該記得我是你的姐夫。」
他嬉皮笑臉,不懂得何謂拒絕,沒辦法,他沒被拒絕過,對于從未有過的經驗,人們很難獲得正確學習。
很嘔,殷艾瞪他。
他不曉得自己危險嗎?不知道一不小心,會害她心情淪陷,她已經夠讓人討厭了,真的不需要他來替自己增添罪名。
「你不懂我的意思?要不要我用惕華拉尼星語翻譯?」
還笑?分明太陽已經下山,他就是有本事笑出滿室春陽︰分明她的心情惡劣矛盾到極點,他就是有本事勾引她的快樂。
用力嘆氣,殷艾不得不妥協。「天黑了。」她說。
「我知道,你加班對不對?」
他和她不一樣,距離和母親約定的交棒日還有一年,所以除了畫畫,他很閉。
「你可以回家休息。」她下逐客令。
「謝謝你的提醒,我等你等得又餓又累,快來吃飯,吃飽後我就可以回家睡覺。」
意思是,她不把他做的晚餐吃掉,他絕不離開這里?
再次妥協,她坐到他身邊,拿起叉子叉面條放進嘴巴。嗯……味道不錯,他做的?真行!
「不必用崇拜眼神看我,出國留學那幾年,我學得一手做菜本領,想不想學?我免費傳授。」
能讓他洗手作羹湯的女人不多,到目前為止,除了老媽,她是第二個。
「為什麼你能猜到我想說的話?」
這不是第一次了,在他面前,她像個透明人,想什麼、忖度些什麼,全逃不開他的眼
「這不難。」他想更臭屁一點,直接說自己是心理學家諾曼博士的接班殷艾癟癟嘴。
好大的口氣,難道他真有透視眼,可看透人心?那麼他該到警政署工作,蘇貞昌就不必為犯罪率下台。
「喜歡現在的工作嗎?」隨口挑來話題,他喜歡听她的聲音。
「還好。」她習慣低調。
「若不滿意,我認識不少老板,可以幫你找工作。」他唱慣高調。
「不需要。」拒絕他成了她的立場。
「對工作的喜歡程度,會影響人的努力與表現,你要是想將工作變成終事業而不是糊口職業,首要條件是——熱愛工作。」
「職業和事業有什麼不同?」她問。
看吧!他成功地撩撥她的說話。
「你覺得一分努力和一百分努力得到的效果會不會一樣?」
「不會。」
聊天是你一句、我一句,慢慢的接話過程,這點他教過她,並且深入她的潛意識里,成為她的能力之一,現在,他正誘導著她發揮「能力」。
「當你對工作表現出十分的熱忱,自然會在其它得過且過的同事中間表現突出,然後上司重用、老板信任,當別人一年換三個工作時,你堅持為自己喜歡的事奮斗。
不管是念書畫圖、唱歌跳舞、種田修機械,只要肯長時間使出全副精力,自會做出讓人驚艷的成績。結論是,倘若手中工作,是你願意花一輩子努力的事,那麼就是事業,不管將來會不會得到曇局的位階。」
「職業呢?」不知不覺問,殷艾受他的話題吸引。
「職業簡單多了,那是你不那麼喜歡,也非絕對討厭的工作。你上班第一分鐘就等著下班,對于同事問的聯誼,表現得比工作更盡興︰你喜歡上班的原因在于你有不錯的人際關系,萬一哪天,同事搞革命,你會和大家集體辭職,以表現向心力。懂了嗎?可以告訴我,你現在做的是職業還是事業?」
「事業。」她回答得半點不遲疑。
「那麼,我要恭喜你的老板了。」
「你又認識我老板?」她反問。
「說不定哦,我交游滿天下,也許見了面,我會發現他是我多年不見的學長或學妹。」他為未來的東窗事發,先埋伏筆。
「希望不是。」
聳聳肩,她拿起玻璃杯喝一大口檸檬汁,沒考慮過,那杯,他剛剛才喝過。「你的工作是事業還是職業?」殷艾反問。
有進步,她不再是被動式回話法。
「我學藝術的,大部分企業家的第二代,學的不是財經金融就是管理,而我母親獨排眾議,支持我往興趣方向做學習。我喜歡畫圖,以為自己會用一輩子的努力當個成功畫家,直到高二那年暑假……」
他笑笑,卷起盤中的面條,他要等她提問。
丙然,她不負期望。
「那年暑假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