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來,很可怕。」
「對,但我不介意,因為他影響不了我真正喜歡的女孩。」想起皮夾里的小女生,甜甜的、濃濃的,無可言喻的滿足感繞在胸前。
「你真正喜歡的女孩?」
出言,不知覺的醋意染心,女人的小心眼冒出頭。推開他的手,離開他胸前,朱洙坐到離他五十公分的沙發邊邊。
「我一直把她保護得很好,他從不知道她的存在。」他把她擺在心底、在隨身攜帶的皮夾間,任「他」的人馬再行,都查不出這號人。
「既然你有喜歡的女孩,怎不帶她回國、不和她結婚?」
朱洙火氣上揚,瞪住喬豐,氣他的坦承不諱、氣他的不作遮掩,就算她再有肚量,也容不下這口氣。
「誰說沒有?我帶她回來、也和她結婚了。」
「你犯重婚罪!」往後一躍,她跳離沙發邊,這下子兩人距離不是五十公分,而是五百公分了。
她不是在二十二歲之前結婚了?她不是逃過當人家二老婆的命運了?她不是覓得良緣,順利導正自己一生嗎?怎麼會、怎麼會一個臨時冒出來的女人,就打亂她的人生?
不負眾望地,阿朱開始發瘋,她先是扯亂自己的頭發,然後咬牙切齒原地蹦跳,然後在屋內來來回回逛過十圈,最後,指天指地碎碎念,再最後,她停下腳步,手指喬豐,預備張嘴。
喬豐搶在前頭說話︰「妳要不要見她?她很樂意和妳面對面。」
「我為什麼要見她?你想說服我,二女共侍一夫?對不起,這種賢德溫良的好女人,我做不來。」她扯出假笑,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想將他抽髓食骨。
「妳又沒和她談過,說不定妳會覺得她是很不錯的女生。」
「她再好,我都不喜歡她。」
「說話別那麼篤定,說不定等妳見過她,會回心轉意。」湊近她,他想從口袋里拿出東西。
「想回心轉意的人是你吧!那麼喜歡她的話,你去啊,我不會和她搶的,我最寬懷大量了,成全別人是我經常做的事。」
她推他,再推又推,把他推出爆炸範圍內。千萬別讓她氣得做法,找來眾家鬼神折磨他。
「阿朱……」
「哼!」別開臉,她驕傲地仰高頭。
才不哭呢,她長大了,不像小時候,被他欺負兩下,就哭得淅瀝嘩啦。
劣根性發作,她的動作誘得他「手指大動」,于是下一秒,喬豐抓住她的頭發往後扯拉,她踉蹌,跌入他懷間。
厚,他什麼時候改變?還不是像童時一樣頑劣。
努力站直身,努力把自己拉離他胸膛前,她不要他的體溫,不要他厚實的懷抱蠱惑她的理智。
「阿朱……」
「不跟你說話。」
「妳不理我,我要找誰說話?」輕聲細語,小男人喬豐出現。
「去找你真正喜歡的女生。」
說好不哭的,淚仍然滾下頰邊,用力別開頭,不看他、不听他。
燙燙的,是新流出的淚水,滾過她的臉、滾進他心間,該死!他的惡作劇又把她惹哭了,他沒有童稚時期的得意,只有懊悔無數。
大步沖向前,喬豐不言不語,鐵青臉,打橫將她抱起。
她在他懷間掙扎,硬要跳下他的身軀。
這算什麼呀,有外遇的人是他、犯重婚的人是他,憑什麼他的臉色難看,彷佛做錯事情的人是她。
他不準她逃月兌,踢開房門,進房間,他把朱洙往床上一拋,整個人欺壓上來,封住她的唇。
輕輕的吻加上氣力,在她唇間輾轉徘徊,他的氣息醉了她的知覺。
一時間,她忘記自己的悲慘、忘記他心愛的女生,陶醉在他技術高超的親吻里,想要一遍再一遍。
終于,他放掉她,欣賞她灩紅雙唇,欣賞她因激情染上紅暈的小臉,他愛她,越陷越深。
「還生氣?」輕輕地,他在她耳邊喃語。
瞪他一眼,她嗆聲︰「雖然我喜歡的男生是別人,可是嫁給你之後,我有沒有向你提過他。」
挺胸,她將他一軍。
「妳喜歡別的男生?」
這下子,換他濃眉皺起,快樂臉龐換上新表情,颶風吹過,台灣進入冰河期。
「不行嗎?你有『真正』喜歡的女生,我為什麼不能有『真正』喜歡的男生。」
她不斷強調「真正」兩字,她氣他,更氣自己,為什麼她不是他「真正」喜歡的那個人?
「妳喜歡的男人是誰?」
「我才不說,我尊重我們的婚姻,過去的事把它忘得一乾二淨,哪像你,非但念念不忘,還要我回心轉意,接受自己是二娘的命運。」她一路說,一路退回客廳。
「誰說妳要當什麼鬼二娘。」
想笑的,但此刻的他笑不出來,那個「男人」卡在他喉間,這得他想把對方活剝生吞。
「她那麼好說話,允許後來的佔大位?」
千萬別告訴她,那女人多賢慧,更別誆騙她,如果有可能,那女人很高興有自己這樣一個姊妹。
「我喜歡的女人是她。」
用力從口袋里面掏出皮夾,追出客廳,他一手扣住朱洙的腰,一手把照片攤在她面前。
不過一眼,朱洙發傻了。
怔怔望他,沒原地跳、沒扯發、沒歇斯底里、沒嘮叨碎念,一次一次又一次,他的話像細針,簡簡單單刺破她的憤怒。
「那是……」輕輕地,她說。
「是妳。我爺爺只能懷疑,為什麼我交的女朋友,眉目間總有幾分相似度,卻想不到,我只不過想從她們身上,尋找妳的記憶。」
「你企圖從別的女人身上尋找我的影子?」
「不行嗎?妳一畢業就不曉得躲到哪里去,阿楠說妳搬家了,左右鄰居都不知道你們的下落,我要阿楠替我找征信社尋人,尋了好幾年,征信社說他們沒本事靠著一張國小的大頭照,找到女主角。」
越說越火大,他明明是桃花不斷的大男人,何必搞痴情痴意,何必把一個笨女人懸在心間?!
「你一直在找我?」她又問,感動在她眼底凝聚濕氣,在她鼻翼抹上紅暈。
「廢話,不然我干嘛見到妳,就迫不及待拉妳去結婚,除了怕妳憑空消失之外,還有什麼原因?」
他火大、非常火大,因為那個「她喜歡的男生」,正陰魂不散地跟在他身後,企圖成為他的背後靈。
「你真的很喜歡我,從很久很久以前?」
「妳懷疑?」俊眉挑起,他的表情擺明威脅。
「為什麼?」
「喜歡就喜歡,哪有為什麼?我又沒刻意把妳掛在心上,是妳親自把自己掛到我的心髒正中央,叫我想忘也忘不了;我沒故意要思念妳,妳就是天天夜夜跑到我夢里,對我咆哮,對我掉淚。
誰曉得妳不夠漂亮的笑容,為什麼老趁我念書時,跳到書頁間;誰曉得妳愛哭的丑臉,會在我心情好、心情壞的時刻,時時浮現。」
「你是不是因為罪惡感,覺得對我太抱歉,才會想我?」
「抱妳的頭,我為什麼要抱歉?我又沒做錯事。」
「你常常欺負我,把我惹哭。」
「我增添妳的童時記趣,有什麼好罪惡?哪天要出書憶童年,妳還得感激我。」他大言不慚。
「所以沒其他因素,你是真的、真的很喜歡我?」
「對。」
一個對字,她重新跳回他懷里,親親又親親,親了他的脖子、親他的眼楮;親完他的唇角、親他的鼻子。
多優的消息呵!他愛她,好久好久……她是他真真正正的桃花,誰也別想砍、誰也別想殺。
「親夠了?」
喬豐勉強憋住氣,帳本算完了嗎?並沒有!他拉下她的手臂,把她放回地平面。
「你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