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絕對無法想像亞瑟有多忙,一個男人在短短兩個月里面能做那麼多事情,對他,你只能心存佩服。
他做了哪些事?我們一件一件來說清楚。
他不但接手精湛電子企業,還讓一度狂跌的股票回復到原來價值,公司不因新人接手顯得雜亂無章,相反地,新年度的評估報告出爐,目前他們雖維持以往的生產銷售量,但預估明年春季時,公司盈余會增加十二個百分點。
再說說娜莉的問題,當媒體報導有關慕心和司機羅夫的負面消息時,他關起房門和慕心討論,他一方面要求報社道歉,一方面到飯店找到慕心口中的老婆婆,兩相印證後,他認為這是一樁有計畫的陰謀。
於是,他不動聲色,在羅夫的車上、宿舍里裝上針孔攝影機。
這一裝,他和娜莉的奸情、陰謀全一清二楚曝了光。
司機被送進警察局,至於娜莉,念在舊情,他給她一筆錢,要求她不要再出現在他們眼前,否則,她想上新聞媒體不是太困難。
讓亞瑟覺得最辛苦的,要算是慕心了,當然,她的行為並不難掌握,難的是如何讓她死心塌地相信,她不是撒旦派來的破壞者。
事實上,在亞瑟上飛機後一個小時,珍娜就找到慕心。
她去醫院照顧媽咪——那是一種被稱為救贖的行為,慕心堅信唯有如此,她還完上世累債,下輩子才有權利享受亞瑟的愛情。
慕心苦苦要求珍娜不向亞瑟透露自己的行蹤,亞瑟只好順應要求,裝作不曉得她在哪里。當然,也是因為亞瑟忙到沒時間把她逮回身邊,牢牢看守,所以,他任由慕心在十二人小組的看管下「自由」。
不過,台灣方面不定時傳回來的消息,總讓亞瑟心驚肉跳,這個女人實在沒獨立生活的本領。
首先,她用信用卡去租房子,房東不肯租,她居然空手去提錢,一疊二十萬塊的紙鈔連遮都沒遮,捧在手心上,大剌剌走在街頭。
丙然,無知的青少年被誘惑,動手搶錢,幸而台北治安良好,到處埋伏「便衣警察」,將她的錢送回她手里。
再說,她一頓飯煮到濃煙密布,還驚嚇過度,把水澆在油上,火苗迅速竄燒,要不是「熱心鄰居」及時出現,妙齡女郎葬身火窟的消息可在隔天各大報的頭版上出現。
每每听到這些訊息,亞瑟便急出一身冷汗,他唯一能做的,是幫這些「便衣警察」與「熱心鄰居」加薪。
然後,最新消息出爐——「熱心鄰居」發現,慕心連接幾天沒出門買食物,整天病懨懨地躺在床上。
請不要懷疑鄰居怎會知道慕心躺在床上病懨懨?很簡單,裝針孔又不是亞瑟第—次做的事情。
就這樣,他急得像熱鍋螞蟻,再加上父母親一催二催,催他快走一趟台灣,把被誤會的媳婦接回來。
于是現在,他坐在「鄰居」家的沙發上,眼楮盯著屏幕上的慕心。
般什麼!?他看看腕表,她已經哭了……三十二分鐘了,還在哭。
「是哪個白痴惹她哭?」
他從不懂得體貼殘障人士,就算是惹她哭的真的是白痴,他也會送給對方一頓「豐富」。
「總裁,夫人今天早上去看腸胃科醫生,經醫生轉診到婦產科,醫生診斷出夫人懷孕兩個半月。」十二人小組成員A說。
她頭殼壞去嗎?懷孕兩個半月到現在才發現自己不對?她這種人怎麼能一個人生活,想到這點,亞瑟跳腳。
「懷孕值得她哭成這樣?」眉一挑,他的沉穩端重被掏到雲霄。
「報告總裁,中午夫人在回家途中,走進一間算命館……」
又算命,她干麻那麼不相信自己的命?
自從兩個月前,她第一次接觸算命這個行業後,只要一有機會,她就跑去算命。
弄的跟監的十二人小組,不得不加快腳步,搶在她之前,沖進門去賄賂神棍、命理師,藉由他們的嘴巴一遍一遍告訴慕心,說她的命很好、是福錄雙收的好命運,說她應該遠嫁法國,說她該留在丈夫身邊等等之類的蠢話。
「這回算命先生又說什麼?」
「他告訴夫人,她的孩子一定要留在丈夫身邊養,才能養得大、養得好,否則怕孩子長不大。」
連恐嚇都用上了,亞瑟瞄一眼小組組長,他們開始對跟監行動不耐煩了?也對,他們是國家安全局的菁英,來做這種事情,的確大才小用。
「夫人听了怎麼說?」
「夫人哭著說她不能回法國。」
「誰規定她不能回去?」兩道濃眉豎立,他很火大。
「她說你有你的新婚姻,她不能破壞。」
「新婚姻?這種不經求證的笨話她居然說的出口!」亞瑟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豪氣地一口干盡。
放下杯子,走出門、七步,他按下慕心家的門鈴。
慕心開門,抬眼,看見他,錯愕。
「你怎麼、怎麼……」
對于他的出現,慕心驚訝多于快樂,這點讓他很不爽。她應該是要日思夜想,盼他望他尋來才對,這麼可以是這樣的一臉訝然。
「我在生氣。」
一句生氣,他直直的踏入她家大廳,跨入她的臥房,月兌下他的西裝外套,躺在她不大的雙人床上。
他在生氣?氣什麼?是她做錯事情嗎?他是來罵人的嗎?
癟起嘴,逼的許久才暫停的眼淚,又滾落眼眶。
「你……」
她的話沒說完整,他翻身,抱住枕頭。
「把冷氣打開。」
指令剛下達,亞瑟猛然想起,十二小組曾說過,慕心曾手濕去開電源,被觸電的事情。他從床上一躍而起,趕在她前面打開冷氣,然後又躺回床上。
慕心小心翼翼的坐到床邊,忘記指責他的擅自闖入。
「你……為什麼生氣?」她可憐兮兮。
「妳不在我身邊,我做什麼事情都不順利。」
悶悶的,他把頭藏在枕頭下面,枕頭上有她淡淡的發香,讓他想起那些一起入睡、一起醒來的夜晚。
「真的嗎?我也是。」
話一出口,慕心忙摀住嘴巴。這些話,不能也不該說,她的不順利源自于她的人生,並非分離。
「妳的不順利依定沒有我多。」
翻身,手支在後腦勺,他不理解自己一個堂堂大男人,為什麼要耍小手段,才能把她帶回身邊。
他想,除了愛情,沒有更好的解釋了,看著她瘦削的臉龐,心疼是唯一知覺。
這兩個月間,每晚他都能看到她的生活片段,可是,她的人已經在他身邊了,他發現思念仍然濃烈。
看著亞瑟,她理解心上的空洞是什麼。那個洞是他的人形,總要眼楮里嵌上他的身影,她的心才會充實完整。
「我可不可以……」
可以什麼?接下來的話很難啟口,兩只瘦瘦的手臂伸出去,她用動作表示心意。
亞瑟莞爾,拉過她,密密實實地把她攬在身上。她軟軟的身子、他寬寬的懷抱,他們的契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告訴我,妳有多不順利?」擁她在懷,存了兩個月的不愉快擺平。
「我被搶;我的廚房差點起火;我的客廳淹大水。房東還罵我,他說在搞一次飛機,就要把我趕出去。」一起了頭,她的狀告不停。
「妳沒有我慘。」他下結論。
「真的嗎?」
「妳爸的公司差點被我弄倒,幾萬個員工差點因此而流落街頭,我自己的下屬聯合起來對我抗議,說我的事業重心擺到別人家里去。」他十句話有九句半作假,聰明的女人一听就能听出來,可惜慕心與聰明兩字無緣。
「至少你還有娜莉陪你,我一個人孤伶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