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丁王子,可以允諾我的願望嗎?我想你會,因為你喜歡他不下于我,我相信你會是個稱職父親,我安心將莫莫托給你。
再見了,也許我還會醒來再見你一面,也許我會虛弱得再也無法睜眼,同你說一聲愛你,但是,請相信我--
我願意,我願意嫁你,願意一世不背棄,願意守住愛情、守住你……
祝你平安喜樂
你的Angel
莫魯斯頹然靠向椅背,心情跌到深淵谷底。
他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以悠,為什麼非要相隔八年才弄清自己的心,為什麼要刻意遺忘?為什麼不能像個男人,早一點站出來告訴她,我不怕你的束縛,我甘心被你綁住?
數不盡的為什麼在胸中沸騰燃燒,他悔不當初,恨時光不能倒流……
回想那年,他回家,僕人告訴他,Angel小姐哭著翻遍家里每個房間,他們說她白天出去,深夜回來,一張地圖畫得斑斑點點,她走過每個有水池的公園,尋找一個童話阿拉丁。
他居然放任她哭?居然放任她遍尋不著自己?他對每個分手女子都寬厚,為什麼獨獨對她苛刻?
因為他的心已被她制約?因為他預知了自己的命運將因她而不同?他隱隱排斥這種轉變,于是他逃避、他遺忘,由著她去哭嚎,不理不睬?
天!說殘忍,他才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人。
痛像病毒,以他心髒為起點,一點一滴侵蝕他的知覺,痛越聚越多,眉頭緊皺,手握拳頭,排山倒海的罪惡淹沒了他,他將要溺斃、他痛得無法自拔……
讓時光回轉吧!用盡一切代價,他不要他們的結局是空想,就算死亡非要拉離兩人,至少讓他們保有過去八年……時光呀!求求你回頭……謙卑懺悔的人懇求……
「爹地,醫生伯伯說我們可以進去了。」莫莫走來,小心翼翼對他說話。
抬眉,他看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孔,他是她的活動照片,支持著她想他?狠狠的,他把莫莫抱在胸前,淚沿著頰邊滑人他濃密頭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爹地對不起你們。」
「沒關系的,我知道你著急才會凶我,沒關系,我不會生氣。」
「莫莫……對不起……」千言萬語積到喉間,出口的只剩下一句對不起。
「爹地,你不要哭,我們難過,媽咪看了會更傷心,我們要很勇敢,假裝沒事,笑眯眯走進去,說︰‘媽咪,你把我們嚇壞了,這次你要乖一點,听醫生的話,努力吃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莫莫的話扯碎莫魯斯的心,兒子的早熟多憂是他一手制造出來的啊!
「我們進去看媽咪。」抱起兒子,吞下悲慟,莫莫提醒他,現在他無權難過,要做的事很多,他要一件一件厘清。
打開門,雍慈側身讓莫魯斯父子進入,瞪著眼前高大的巨人,上下打量,她狐疑問︰「你不進去嗎?」
「現在是親人時間,謝絕朋友佔用。」沙特低啞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酷。
「好啊!隨你。」關上門,一個露齒微笑,她轉身往外,下班!
「要不要去喝杯咖啡?」第一次邀約女孩子,他的男性荷爾蒙作用啟動比正常人慢五拍。
猛地回頭,雍慈看看自己前後左右,再回頭望向外國酷哥。「剛剛……你跟我說話?」
「沒錯,肯賞光嗎?」
一個笑猛地綻放,把她的心揪緊一下,不會吧!她不會得到猛爆性心髒病?這種史無前例的疾病會讓她躺上手術台成為白老鼠。
「我要上班。」她胡扯。
「你背了包包,不是要準備下班?」他的觀察敏銳。「你怕我?」
怕?笑話!喝就喝,反正她也打算生個像莫莫那麼帥的混血兒寶寶。
「不是怕,是因為……因為我不喝任何有咖啡因的東西,那會傷身敗腎……」對厚!這個男人的腎……還健全吧?能負擔生產混血兒的重責大任嗎?
女女女
她今天睡得更遲了,每天每天,她的顏色褪去一些些,濃濃的紫變淺了,淡淡的紫在他心間飄浮,他記起為什麼自己偏愛紫色。
送給她一百枚硬幣同時,他轉身交代沙特,要他讓家中僕人將他房間里的東西全換成紫色,他要建造一個紫色宮殿,收藏他紫色的Angel。
握住她的手,他細細咀嚼她鐘愛的歌曲。
「以悠,你怨我導了這場戲,讓你在孤獨角色里自言自語?所以,再見面,你故意不揭穿謎題,你演戲,你把心碎留給自己,你只要我好好看戲,連一個角色都不肯分給我?我……有沒有權利怨你,怨你把往事留給我獨自品嘗?」
昨天醒來,她說,能再睜眼,真好。
一個好字,逼出他的眼淚,自月兌離童稚時期,他不曾落淚,可是他的紫色Angel竟是一而再、再而三讓他傷感,誰說Angel都是善良純真?
「莫魯斯……」睜眼,淺淺的笑掃過滿屋子紫色花束,有些她認得,有些她叫不出名字,但是她曉得,滿屋子的紫都是他的用心。
「醒了?」他扶起她。
「我睡過頭了?」以悠問。
「沒有。」搖頭,他把她的手送到唇邊,濕濕的唇勾起心憐。
「我很抱歉。」撫過他未刮的胡髭,刺刺的,一點一點都是他的傷感。
「你應該抱歉,你有機會告訴我一切,至少我會有兩個月時間……」
「又如何?總會走到這一步……」
「這-步怎樣?這一步很艱難嗎?我不怕,你也不準害怕,只要我們都夠勇敢,跨過去了,就是否極泰來。」他搶下她的話。
「這兩個月,證實一件事,不管世界將我們如何分隔,不論光陰洪流將我們如何沖散,只要在哪一點、哪一個空間,再踫面,我們仍舊會愛上對方。」
「對!因為我們是一體,缺了哪塊都不會完整,我愛你,不管記不記得你,我愛你,不管時間造成多少距離,我愛你,就是愛你。」他說話的樣子像個大男孩,天真而耍賴。
「你這樣子,和工作時相差好多。」她的手包在他的手掌中,暖暖的,仿佛他掌握了她的生命和未來。
「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表現出自我,你舍得我掛起面具,永遠不快樂?」
「是舍不得啊……」可是……她的「舍不得」能發揮多少作用?
「那麼,請你好起來。」他知道,他的要求超出她的能力,可是除了對她,他還能向誰要求?
「問你一個問題。」以悠轉移話題。
「你說。」撫開讓他心動的黑發,但願他能取下她肩背上的羽翼,教她不能擅自離去。
「那年你憑空消失,是因為我想像了我們之間會有家庭、孩子和婚姻?」
「是,那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我覺得被掌握了,再翻不出自由空氣。」
「對你而言,我和你其他女友都一樣?」
「不!所有女人來來去去,我不介意也不在乎,但我強烈地不想與你分手,卻又害怕關系繼續,最後心意妥協,從此我再不是自己。」
「很高興,我是特別的。」
「你是特別的!姆嬤說,你是我交纏的命運;為了這句話,我賭氣在不同女人身上尋求慰藉,我拚了命想忘記你;我成功了,卻在心留下空寂。
直到再相見,雖然不認識你,但心中的空虛被填平,我執意加人你的生活,弭平不快樂的情緒,不管你是不是我多年前相識的紫色Angel,我要你,再不要孤獨。」
「你的話滿足了我的虛榮。」
「不只是虛榮,以後我會滿足你更多更多的東西,首先,我們要舉辦一個轟動國際的世紀婚禮,讓全世界都認識我美麗的小新娘,還有,我要向我的國民介紹我們的小王子……」他藉著計畫未來,欺騙自己他們的故事將會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