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霸道,要是讓你當上總統,你第一個想廢除的,會不會是一夫一妻制?」
「不要轉移我的注意力,承諾我,永遠不離開我。」鐘闃慌了,那晚幾乎失去她的驚心動魄,又回到他身上。
「只要你不和別人結婚,我就不離開你。」
「為什麼?你真這麼在乎名份,愛情不是可以超月兌一切世俗的嗎?只要我愛你、你愛我,我們就可以一生—世。」
「我不能再讓爸爸、媽媽傷心。」有她這個女兒,是他們的恥辱嗎?
「你已經讓他們傷心了,接下來你還要讓我傷心。你為什麼這樣固執、為什麼這樣在乎虛名?告訴我,怎樣才能留住你?房子、鑽石、金錢……除了鐘太太的名份外,我可以把我的所有統統給你。」
「我……」她濕了眼角,他是這般看她的?
「說話,你要什麼?」他大吼。
沒錯,她要鐘太太這名份,她要光明正大,她要有朝—日,能抬頭挺胸走到父母親面前說聲抱歉。
「鐘闃,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別把它浪費在爭吵上,好不好?」
「你錯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會很多很多,如果—定要綁著你,才能留住你,我不會有絲毫猶豫。」
「求求你不要生氣。」她從口袋中尋出一顆糖,放人他嘴巴。「听我說,你別慌,不管我人在不在,我的心一定在你身上。」
踮起腳尖,她吻上他唇,這是她永生都忘不了的味道……
「和我,好嗎?」她低言懇求。
白遼士激動熱情的幻想交響曲,在她耳邊回蕩……長笛和單簧管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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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一上午婚紗店,樂樂覺得自己瘋狂得可以。
然後,她在一家浪漫風情婚紗前停下,走進店里,她指向一襲純白色的禮服。「小姐,麻煩你,我想穿這件婚紗拍幾張照片,可以嗎?」
她的要求很不合常理,但錢送上門,沒有不收的道理。
「小姐,你想拍幾組?我們有不同的優惠專案。」
「都可以吧!是不是要先付費?」她拿出鐘闃給她的信用卡。
「不,我是想問,你大概要拍幾組,我好幫你設計幾種造型。」
「看攝影師的意思吧!我沒意見。」除開對鐘闃,她很少有意見。
小姐領樂樂走到化妝間,粉一層一層涂上她的臉,她在鏡中看到美麗的新娘子逐地現形。
「樂樂,你怎麼會在這里?」
一旋頭,她見到岳楚楚和鐘闃,淚差點兒滾落。
無聊,為什麼要逛婚紗店?逛出難堪了吧!
點頭,微笑僵在她臉上。
「你看我記性好不好,才見你一次,我就認出你是小新的護士表姐。」楚楚熱情地走到她身邊,在她身邊坐下。「你也要結婚了?」
「是。」她客氣回答,強抑住想飄向鐘闃的眼光。
「真好,新郎呢?介紹一下。」知道她要結婚,楚楚心中石頭放下。
「他在忙,我先拍獨照,他待會兒就到。」自取其辱呵!
「真可惜,我和鐘闃今天好忙呢!拿了婚紗照片,等會兒還要去拿戒指,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她神采奕奕地說個沒完。新嫁娘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她急欲和旁人分享喜悅。
「恭喜。」心在淌血,臉在歡笑,人類是最表里不一的動物。
「我也要恭喜你,婚期訂在什麼時候?」楚楚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對她熱絡,是想確定什麼、肯定什麼嗎?不知道,但百分之百肯定的是——樂樂的結婚,讓她心喜雀躍。
「下星期。」胡亂謅個日期,失速的心髒在吶喊,紊亂的血液在張狂,請你們快走吧!看垂死動物掙扎,是最殘忍的事情!
「那……我們來不及參加了,我們要到歐洲度蜜月,會去兩個星期,我托小新把紅包帶給你好嗎?」
「嗯!」指甲陷入肉中,肉痛心更痛……
「我明天結婚,比你早上幾天,算起來是你的前輩,給你一句忠告——要牢牢抓住自己的幸福,幸福這東西捉模不定,一不小心就會溜走,你要看好丈夫,不要給他有機會月兌軌。
男人的心是野雁,不是家鴿,從你手中一飛走,就再也飛不回來了。所以,我會緊緊抓住鐘闃,你也要加油哦!用戒指、用愛情、用孩子、用婚姻,用盡你一切辦法抓住他,別讓他有機會單飛。」
這是什麼?忠告?暗示?隱喻?她的言下之意,是要她別痴心妄想嗎?
樂樂苦笑,有這樣一個聰敏妻子,就算她肯留,他們之間還會有機會嗎?
「楚楚,快一點,半個小時後,我還有會議要開。」鐘闃出言。樂樂眉宇之間的愁雋在他心上,她的心苦他全知道。
「是,遵命!」臨行前,她湊近樂樂耳朵說︰「嫁個忙碌老公真不好,希望你老公不會像他這麼不體貼。」
他們走了,淚肆無忌憚滑下……哭花了一張精致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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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回來。
樂樂為他放好熱水,選一塊「維也納森林的故事」CD,圓舞曲節奏領著她的心情在躍舞,今夜她要快樂,要開心,要用笑臉迎接她生命的最後一場盛會。
「樂樂……」洗過澡,他自身後抱住她,臉偎著她的,不能分開的兩顆心貼得更近。
「我今天去拍婚紗照,攝影師說,我是最美麗的新娘。」
「沒有人可以否定這句話。」
「可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什麼地方?」
「我的照片中,新郎缺席……」
「對不起。」
「他們說下星期要去挑毛片,我說我可能沒辦法去挑,請他們以專業眼光挑出最美的,我用你給的信用卡付錢。」
「好!」
「我把小新的手機號碼給他們,等弄好了,你讓小新幫我拿回來,好嗎?」
「好!」
「再給我—顆糖,好嗎?」
「好!」
「答應我,除了我炒的炒飯,誰做的都不要吃,好嗎?」
「好!」
「鐘闃,你今天對我說了四個好,以前你老是說——不準這個、不許那個、不可以什麼什麼的,你今天心情一定很棒,那……請你再對我說一個‘好’,好嗎?」
「你要什麼?」他不怕她要求,只怕她不顧對他要求。
「你明天別結婚好嗎?」問句—出,淚跟著掉,停不下、止不住。他沒回話,圈住她身體的手變得僵硬。
「我真是笨,有句話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不能不結婚……可是……請你為我任性一次好嗎?」
她轉過身,捧住他的臉。「不要結婚、不要當新郎,我們去坐火車,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不進大企業、不管黑道,我們單單純純的過生活,可不可以……」
他有一絲動容,但是,他可以嗎?不行,他答應過爺爺,他要搶回總擎。
「真的不行?你再考慮一下好不好?我把火車票放在你的禮服口袋,如果你想通了,就到火車站來找我,我明天會一直等你、等到最後一班列車。」
「樂樂……」
「別不假思索就給我答案,再多想想,縝密考慮後,說不定,會出現不同答案。走!我去為你彈一首曲子,蕭邦的好不好?你最喜歡蕭邦的東西……」她不由分說,拉著他進琴室。
尾聲
在火車站的電視熒幕上,樂樂看到鐘闃和岳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