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勻滔滔不絕說了好久,鼎驥在屋外看得有趣,而旭脈的眼神已經渙散,心思早沒放在小勻的活中,微微一笑,他進屋去解救口渴的小勻。
「小勻,你先下去。」他大手拍拍她肩膀。
小勻得意地橫過旭脈一眼,心底有絲絲勝利快感。怎樣?驥哥哥怎麼說都還是最疼她的。
又來一個新人物,這里的人,嗯……真好客。
抬起眼,她努力讓眼楮對焦,直到鼎驥走到她床前,她的眼楮才完全發揮作用。
他……他的眼楮,她的心被大大撞擊一下,咚一聲,好痛!她認識這雙眼楮的主人,真的,那是穆哥哥的眼楮,不會忘記、不會錯。
可是……他怎會在這里?他為追尋她而來?
不!不會這麼快,可是……眼前的一切讓她疑惑極了。
短暫的茫惑讓她看來楚楚可憐,少了犀利的對峙,她溫婉的讓人心疼。
不管怎樣,穆哥哥沒放棄她,仍是跑來救她,不怕危險艱難,他為尋她而來。這層認知讓她心中狂喜。
穆哥哥和她一樣,沒或忘過兒時那段,他喜歡她、寬容她、待她好,他總是用他寬寬闊闊的懷抱來保護她。
「你真美……」俯下頭,他情不自禁地吻住她紅濫嬌唇,沁鼻的體香在吻落下那刻襲上他的腦海,忘記她的刁蠻難纏,他在她的唇齒間汲取甜美,他愛上她清冽甘醇的味道,一點點冷、一點點芬芳……一點點讓人愛不釋手。
他的吻軟化了她的堅持,她的手不自覺地攀上他的頸項,嬌弱無力的身子倚著他的堅強,他的懷抱一如多年前熟識的那般。
她的穆哥哥呵!想過無數個日夜的穆哥哥,今日再聚首,他依舊愛她……
放開她,鼎驥退後兩步、穩住急喘呼吸,欣賞她一臉茫然若失的神態。
她不懂、相當不懂他的行為,他突然轉變的表情、他唇邊噙著的冷漠笑意、他讓人捉模不清的動作……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對押寨夫人這新身份適應良好。」他的嘲諷令人刺耳。
他在生氣她被人擄來嗎?可……她身不由己啊!
錯不在她,為什麼要怪到她身上,難道穆哥哥和小翠的未婚夫婿一般,認定是她性格風騷,嗜好招搖?
不對、不對……她從不出門招惹是非,今日事情純粹是那群盜匪看上爹爹準備的豐富嫁妝,才會動手行搶,她沒做錯事情。
輕咬下唇,她想出言解釋,但多年的靜默,讓她連出口成言都是困難。
「今天真夠幸運,我沒想到會搶回一個貌美如仙的女人,這會兒,大概有不少人開始羨慕起我的好運道了。」
他說……天!他不是穆哥哥,他是白日里掩住頭面的強盜頭子?
再對上他的俊顏,她傻了。
他怎會有那麼相似的眼楮、那麼雷同的懷抱,卻又偏偏是身份背景、性格脾氣天差地別的兩個人?天地造人沒有規則可循嗎?
這下子,她真成了不知貞潔、風騷招搖的下賤女子了……垂並沒有苦笑,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看著她的表情出現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由最初的驚喜到被吻後的茫然,繼而苦笑,他不明白她復雜的腦袋中在轉些什麼?
「你對未來夫婿的看法是苦笑?你對我評價還真高。」
是了!她忘記他和那個上門女子的親密熱絡,還有他的來去自如。他若不是這里的人,怎能自由行動?
撇開臉,她不想見他。強壓下怒濤,她知道生氣並不能幫助她月兌困。
她又擺出那種讓人生氣的高傲態度,鼎驥怒不可遏地沖向她,抓握起她的雙肩說;「有我在,你的眼楮就必須牢牢放在我身上,听懂沒!不可以轉開視線、不可以別過臉,從今以後,我是你的天、你的地,你的一切行為認知都要以我為主。」
淡淡掃過他一眼,她沒將他的話擺在心里,眼光最後的定位點落在門外那棵蒼松。
「你想挑釁我?」他的語氣中帶有濃濃危險意味。
沒點頭、沒回答,她連推開他的動作都不多做一個,就是靜靜地受他鉗制,不掙扎、不反抗,仿佛連反應他的怒火都不屑。
「說話!」他洞房記宋旭脈是個多麼聒噪的女生,她成天喋喋不休的吵鬧聲會把人給惹瘋,他認定她的不說話,單單是為了抗拒。
「真不想看我?」精眸一銳,他放開她,莫名的情緒反應讓旭脈心中一驚。「可惜,我不會讓你如願。」
語畢,他迅速伸指點住她的穴道,讓她全身定住,再動不得。他扳過她的臉,讓她的臉固定向自己,轉移不去。
她愕然地瞪向他,這個土匪到底想做什麼?
「這樣看來乖多、听話多了。」他滿意地盯住她的小臉,粉粉的頰、紅紅的唇、濃而密的睫毛,只不過下巴處被他弄出的瘀青看來有些礙眼,但總體言之,他的「妻子」還真是塊瑰寶。
「仔細听清楚,我不喜歡、非常不喜歡有人違反我的意願,不管是身不由己還是無可奈何,你已經住進我的菊花寨里,高興也罷、不樂意也罷,你都必須適應,在這里,我是主子,我說的話就是對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服從’。不管我是不是強盜,不管我的行為有多卑劣,你都不準用那種鄙夷的眼光看我!」
他伸手掐掐她似揉得出水的臉頰,帶著一絲報復意味,他加重手上的力量,迅速地,不自然的紅暈出現在她臉側。
「很好,你聰明的目光告訴我你完全懂了,現在你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好好反省。」說完話,他轉身走出門外。
比驕傲他從沒落敗過,沒道理讓一個手無縛雞力的女人贏過他。可是……他真贏了嗎?
鮑孫華和孔輔仁在鼎驥離開後走入門內。
天!又來了,旭脈不禁在心中申吟一聲,今天她到底要「接待」幾位寨中兄弟姐妹才能休息?
「主子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孔輔仁看著她頰邊和下巴處的傷痕,搖頭道。
「何止,他簡直是虐待狂。」只不過是個不懂武功的千金小姐,值得他下這麼重手?還說要請人家到寨里住上十幾天就送她回去,照他現在的行為看來,她還保不保得住性命下山,都還是個大疑問。
旭脈沒說話,但她完全贊成公孫華的說法。
「放著這麼一個美嬌娘不要,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孔輔仁叼叼念著。
「要是知道他想什麼,我們還會配合他的荒謬計劃嗎?輔仁,你把宋姑娘的穴道給解了吧!」
「我?你要我去招惹那只正在氣頭上的老虎,我才不干!」他忙搖手推拒。
鮑孫華想想也是,萬一,鼎驥把帳又算在宋姑娘身上,情況只會更糟。
他走上前,從胸襟里取出一個瓷瓶。
「姑娘,在下復姓公孫單名華,寨里的人都喊我公孫先生,我略懂醫術,這瓶藥專治跌打損傷,你臉上的瘀血要盡早上藥。」見她沒反抗表情,他就自作主張在她傷口上藥。「這藥我放在櫃上,一天要涂三次。約莫一個時辰,你的穴道便會自動打通,到時你會全身疲乏無力,睡個覺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旭脈抬眼看他,眼里閃過一絲感激,在這里,他算是個人物。
「要不要多帶幾瓶藥過來,以主子的粗暴程度,我想得多準備些藥品給宋姑娘備用,比較妥當。」孔輔仁道。這主子……下手也就重了些……
「行!等我向主子報備過你的建議,我就準備一箱藥材進來。」公孫華應道。
「那……我想還是不用了……」想害他?輔仁忙轉移話題。「宋姑娘,你穿這身禮服會不會很累?我讓公孫夫人過來幫你換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