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決定了,我們就分頭行事,你混進三大派,我們則安排馬駒和人手。」海珞話罷,四人便分頭離去。
心神經過一夜的勞累,瑞陽惺忪地睜開微腫的烏眸,模向床的另一邊,他躺的位置還暖暖的,看來是剛走不久。迷惘了——她清楚地記得昨夜自己對他說了什麼,也知道他最後很溫柔地哄自己入睡,那是前所未有的。畢竟他是個狂傲不羈的人,恣意慣的灑月兌,她很難想像他竟有這樣貼心和溫柔的一面。了解?自己真的夠了解了嗎?瑞陽這才覺得,自己其實真的不太懂他。
「子憐……」見子憐也過來了,瑞陽便喚了聲,「今日,外面下雪了嗎?」
「沒呢夫人,怎麼想到外面走走?」子憐聞聲過來扶她,「地上的雪還足有一兩寸厚的,還沒人打掃過呢。」
「不礙事,我看外面的冬陽暖和暖和的,就想走走。」
突如其來的興致,子憐便也順她的意。還好現在是冬季,厚重的衣服裹在外頭,瑞陽已微隆的月復部倒也不明顯。不然走出「戍央齋」,一定會引起別的女人的騷動。
「昨夜,寅玄怎樣了?」走進「梅苑」的繁枝里,瑞陽壓低嗓子問子憐。
「背部挨了少主一鞭,又長又狠,不過錕哥說那是皮肉傷,問題倒也不大。只是少主擊的那一掌,把他的左胳膊至手肘都打紫青了!」子憐一想起昨晚的事,心頭就不自主地寒起來。
瑞陽擔心地蹙起眉頭,「子憐,這幾天我是不能去看他的了,少主已經對我起了疑心。待會你就把‘白露青玉膏’送去別苑,囑咐錕每天都給他上藥。」
「是——夫人,莞夫人來了。」
「瑞夫人早啊,你的臉色很蒼白呀!懊不會是病了吧。」莞夫人顧作關心地問道。
瑞陽不想和她有口舌之爭,便順著她的話道︰「謝莞夫人關心,我是有點不舒服,先告辭了——」
「慢著!瑞夫人何必急著走?今天的見面,你難道以為是巧遇?」莞夫人的笑意很冷,冷得讓瑞陽不安,「我可是特意來找夫人的。」
「那就請莞夫人直說吧。」
莞夫人意有所指地瞥了子憐一眼,又瞅著瑞陽,「想必瑞夫人也知道背叛少主的下場,看陸嬪這例子就知道了。所以啊,你說要是讓少主知道還有別的夫人出了軌,你說少主會如何處置?」
「這可得看少主的意思,我又怎會知道?」瑞陽疑心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那筠夫人和麒領護不就糟了嗎?他們的事還得看少主拿主意啊!」莞夫人幸災樂禍地盯著她們主僕倆驟變的臉色,「瑞夫人,麒領護可是子憐的親哥哥啊,怎麼說子憐都伺候你這些日子了,我看——你是不是該替他們向少主求個情啊?」
「你——」子憐氣急了想動手打她那囂張的臉,但被瑞陽攔下了。
「莞夫人,話可不能亂說,你該知道這栽贓和冤枉會害死人的。」瑞陽並不承認她說的事實,心里想探她繼續說,看她究竟知道多少事。
「瑞夫人,你可不能這樣袒護、包庇他們啊!再說了,你暗里在別苑藏了個男人,要是少主曉得了,我看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管筠夫人和麒領護的事?」莞夫人一語接一語,所道之話撼住了瑞陽。
懊死的!她全都知道!瑞陽懊惱自己的心思不夠縝密,「莞夫人斷然不會是好心來知會我潛逃的了,我們就開門見山吧,你究竟想怎樣?」
「你覺得,陸嬪的事真的那麼巧讓我撞見嗎?不,當然不是——而你們的事,我說得出,當然也拿得出證據,我並不怕你們不承認。」莞夫人笑得好生嬌媚,卻讓人覺得如蛇蠍,「少了個陸嬪,萱夫人也失了勢,現在我最得寵,想要將剩下的人扳倒,對我而言是易如反掌!」
「很好啊,不過,現在就算莞夫人你不做任何事,少主還是寵著你,你又何必招惹別人?不是每個人的心思、志向都和你一樣的。」瑞陽當下只想保住柔弱的筠夫人。
「女人的心本來就自私,她們的確對我構不什麼威脅,但你——瑞夫人的美貌天下之絕,就算少主現在對你不在乎,我也難料日後的變數。為了我的安寧——瑞夫人,你可別怪我把賬算在你頭上!」
「當然不怪莞夫人,我只是驚訝,樓里竟有莞夫人如此有謀略和耐心的女人。看來,這五年不短的時間,還真能磨礪人。」
「呵……我不是急躁的陸嬪,也不是善妒的夫人,我沉得住氣,為的是如今能將你們取而代之。我要的是少主所有的寵愛,耐心當然是必須的。」莞夫人自豪地媚了瑞陽一眼,「瑞夫人,枕邊話是很有效果的,你覺得我該何時在少主耳邊告訴他?」
「隨莞夫人高興吧,畢竟我的一言一語根本就不能改變你本來的主意!版辭了。」瑞陽拉著一臉憤恨的子憐疾步離開,不理會身後那得逞的笑聲。
與瑞陽候在別苑外廊,兩人都不敢入內。「夫人,怎麼辦?」子憐六神無主了,「那該死的女人什麼都知道了!」
「我也沒主張,都怪我們慢了一步,筠夫人還沒來得及給少主辭別,就讓莞夫人抓來做話柄了。」瑞陽也膽戰心驚,「我不能貿然去找筠夫人,就怕她會先亂了陣腳,而你哥又不在;現在我只盼錕能連夜將筠夫人先帶走,而後等事情揭露了再說。還有寅玄——他如今又受了傷,他去哪我都不放心!」
「夫人,那你呢?你又怎麼辦?兩件事都與你有關,而那女人志在除掉你,你怎麼逃啊?」
「只希望他看在孩子的分上……」
主樓。
「少主,城樓內外都設了重兵,大可抵擋十天以拖延時間,等待賈京和隆京的援兵。」騰四人剛從城界探試回來。
「他們的營就扎在三里坡?」紹胤衡把玩著手中從瑞陽那拿走的玉簪,玩世不恭地笑瞅著他們,「錕,鄰國的軍隊,你給堵截沒?」
錕絲毫不含糊地回答︰「已經按照少主的指示,在他們的三路分軍途中各設了兩個迷煙陣;他們的軍隊應該會在今晚到第一個陣。」
「糧草呢?」他又問。
「少主放心,都照你的意思藏好了,絕不沒別的人知道。」麒回答著。
「少主旗下的產業,也按你的意思轉向內營了,站鋪面的都是生面孔。」澧稟報到。
「不錯!記得抓緊些,這陣子關閉城門,安撫好百姓的情緒,我不希望這種時候才出差錯。」紹胤衡有意無意地看著錕的一處肩膀,總覺得昨晚那人和錕的身形很像。于是,他便裝著無心地走過去,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錕,昨晚沒睡好?你的精神很差啊!」
如他所料,錕的肩膀吃痛地微顫一下,動作雖小,但卻被有心試探的紹胤衡察覺了,「謝少主關心,屬下昨晚睡得很好。」
得到確認,紹胤衡的心情瞬間冷了下來,他意識到錕與瑞陽定是串通一氣,瞞著自己些什麼。氣在心頭的他故意地在錕的肩上再重拍兩下,痛得錕緊咬牙關。「那就好,現在大敵當前,我可不希望自己的部下力不擋敵!」
第4章(2)
回到別苑時,瑞陽和子憐還在等。
「夫人?你們在這做什麼?」錕實在不明白瑞陽怎敢在這種關節眼上過來。
「我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該來找你,但寅玄的事情敗露了,我實在沒辦法!」瑞陽也無奈。
「有人知道?」錕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