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齒,「你這人盡可夫的臭婊子!」
「出去,不然,我叫人進來將你轟出去!」她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怒視著他。
「不用叫,我來代勞就行了!」藍靖揚扳著指關節,發出「喀喀喀」的聲音,「我第一次有揍人的沖動,而且還想將他揍成殘廢!」
連慶志看他一步一步走向前來,咽了口口水,吶吶的扔下一句,「哼,我也沒興趣跟一個以身體換取權利的女人合作!」語畢,他連忙轉身跑了出去。
「他也?」藍靖揚蹙眉看著面無表情的藍羿揚。
「不用懷疑,我的確說過那樣的話,而且,我的想法到現在還是一樣,所以要簽約,就由你來簽吧!」藍羿揚起身就要往外走,他可是被他哥逼回來的。
「羿揚!」藍靖揚要上前阻止,但古盈吟開口了,「沒關系的藍大哥,就我們簽,至于有人在一開始積極的想獲得這次的投資案,在獲選後又幼稚的以私事影響公事,那也是他個人的事。」
藍羿揚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冷冷的睇視著她,「你說我幼稚?」
「難道不是?」她反問他。
他語塞。
最後,他還是留下來簽約,只是簽完約就走人,而這也是古盈吟所希望的,她回到了飯店房間,卸下了女強人的偽裝,痛哭失聲……
☆☆☆
沉靜的夜,藍羿揚躺在床上,連燈都沒開,整個房間黑漆漆的。
扮哥一直要他去找古盈吟談談,也要他好好想想,她為何冒著被人批評不公的可能性,還讓動熙得到這筆投資案。
有什麼好想的?動熙集團在各方面的條件都是最優的,只能說她夠客觀,沒有讓私事影響了公事……
「叩、叩、叩」敲門聲陡起。
「進來。」
門開了,走廊的光線流泄進來,羅政倫站在門口,一進門即將房間內的電燈打開。
他蹙眉,看著神情也不佳的繼父。
「過兩天,盈吟就要離開了,你不做任何動作嗎?」
「有什麼動作要做?」
「羿揚——」
「羅叔,我已經做了兩個多月的傻子了,成天就思索著要如何處理她對我的感情,結果,人家想開了,一次交四、五個男人,對床上的親熱事也不再排斥了,而這次回來,她根本就是來示威的,她是在告訴我,沒有我,她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他一臉困惑的打斷他的話。
「我沒有胡說,這些話都是沈柔特別打電話通知我的,意思同樣的明顯,我不要古盈吟的感情,還有很多男人搶著要,我沒有機會了。」
「沈柔嗎?」他抿唇,想了想,待會兒得打個電話去問個清楚,只是現在——「機會是可以創造的,羿揚。」
「我何必自討沒趣?再說她伺候了一個老家伙,地位跟我幾乎平等了……」
「羿揚,你可以爭取她。」
「為什麼?她不是說過了,『就算她想找個男人伺候,她也不會找上我』,她現在的行為正印證了她的話,可見我在她的心中一點位置也沒有。」
「你介意、在乎嗎?」
他抿緊了唇,不語。
「如果我是你,我絕對會找她問個明白,我哪里比不上那個老家伙!」
這個繼子這會兒是鑽進死胡同了,跟他講道理是沒用,倒不如用用激將法。
羅政倫扔下這句話就開門走了出去。
藍羿揚睜眼瞪著天花板,想著繼父的話久久,久久……
第十章
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雲層厚厚的,一場大雷雨好像就要傾盆而下。
飯店內,古盈吟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天空,輕嘆了一聲。
她似乎不該挽拒凱爾吃飯的邀約,這會兒,她只能一個人躲在房間任由寂寞啃蝕。
她的目光落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上,看著一輛輛過往的車——
她思忖了一下,換上了一件褲裝,離開了飯店,坐上一輛計程車前往八里賽車場。
在賽車場租了重型車與配備後,她加足了馬力,腦袋瓜什麼都不想,只是拼命的加油再加油,讓風咻咻的在她耳邊呼嘯而過。
就在她上路不久,藍羿揚也出現在賽車場,換上了一身標準賽車服的他,與賽車場的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就騎上重型車。
「第二車道有人在練習。」工作人員提醒他。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加足馬力上路,只是他很好奇是哪個傻瓜跟他一樣,在這個一看就會下雷雨的天氣里跑到賽車場飆車?
而這個好奇在他繞了兩圈,看到停在出發線上的古盈吟時得到答案了。
她看到他時也很驚訝,而直覺的反射動作,就是加足馬力的沖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不必追也不該追的,可是他的身體仿佛有了自我的意識般,壓根不听他的大腦指揮,自作主張的追了上去。
兩輛車在車道上競逐,車速快得驚人,在追逐了大半圈後,天空電光一閃,發出了「矸隆隆」的雷聲,瞬間,滂淪大雨降下,舉目所見,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藍羿揚直覺的慢下了速度,因為視線實在太差了,可是他卻見到那個女人的車尾燈仍然狂飆而去。
「該死的,她想找死嗎?」他低低的粗咒一聲,加快速度追向前去,一邊大喊,「停下來!停下來!」
但大雨傾盆還不時夾雜著雷聲,古盈吟根本沒有听到他的聲音,反而是她的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在催促著自己,要她再騎快一點、再騎快一點,她不想再看到他,她不想再看到他……
車子行經彎道,滂淪的雨勢阻礙了她的視線,她根本不知道危險就在眼前,她仍拼命的加快車速,驀地,她的車子沖出了跑道,整個人彈飛起來摔在車道旁的泥土地上,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藍羿揚面如死灰的跑向她……
☆☆☆
淡水馬偕醫院的走廊里,藍羿揚一人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十指交纏的抵在額頭上。
一想到古盈吟從車上飛出去的畫面,那種毛骨悚然、背脊發寒的感覺又回來了!
在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也會跟著死掉——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陣哆嗦,一雙余悸猶存的黑眸逐漸變得深邃黝暗,他這一輩子,從不曾這樣的害怕會失去某個東西、某個人……
思緒間,正對著他的手術房門打開了,他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大步的走過去,迎向走出來的醫生跟護士,焦慮的問︰「她怎麼了?她還好吧?」
四十多歲的黃醫生點點頭,「好在她的配備齊全,又是跌在泥地上,所以除了右手腕骨折外,一切都還好,現在已經轉到普通病房,為了小心起見,她最好留在醫院觀察幾天,看看有沒有腦震蕩或是其他的後遺癥。」
聞言,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黃醫生看到他的表情,微微一笑,「你可以去陪你的女朋友了。」
「她不是——」藍羿揚還想說什麼,但黃醫生已經跟護士離開了。
女朋友?好陌生的名詞,他生命中的女人僅適合情婦這兩字……
藍羿揚抿著唇,走進病房,卻見到古盈吟正想下床。
「你干什麼?」他大步的走過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直視著他,淡淡的道︰「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她越過他就要離開,卻被他猛地一把扣住沒有受傷的左手,她皺起了柳眉,不解的看著他。
「醫生說你應該要留下來觀察幾天。」
「不用了,」她拉掉他的手,「而且,明天我就要回美國了。」
「醫生說你應該留下來觀察幾天。」他再重復一次,臉色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