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拭去了淚水,越過他,決定不再回頭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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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這短短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叫他到哪里去找模特兒?
蘇光男一個頭兩個大,連打電話給好幾家模特兒經紀公司,得到的答案都是,「全上工了,沒人。」
見鬼!啊有這麼巧的事?連一個模特兒都擠不出來?!
蘇光男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只得邊開車邊找看看有沒有一些沒有登記的小型經紀公司,問問看有沒有人了。
開著開著,蘇光男還是不自覺的繞到唐琳的老家,在他的印象中,這隔壁的大樓里好像就有一家小型的模特兒經紀公司。
一時之間,找不到停車位,他便將車停到唐家老家的門前,沒想到他一熄火下車,紅木門也開了,走出來的竟是唐琳。
蘇光男看到她有些尷尬。
唐琳也沒想到會再見到他,更沒想到自己心情太悶,回到這兒走走,竟會遇上他。
「門口借我停一下車,我有急事。」
「急事?」她皺了一下柳眉。
蘇光男想了一下,還是將問題簡單扼要的告訴她,「所以我要去問看看那家經紀公司有沒有人?」他指著那在高樓窗戶上一個小小的寫著「歐燕模特兒經紀公司」的黃色招牌。
「不用問了,那個公司早就關了,只是招牌一直沒有拿下來而已。」她著皺眉回答,想必黎崇倫這會兒一定很著急吧。
「那我得趕緊去找人了,可是要到哪兒找呢?」
「要人還不簡單!」
「你有辦法?」蘇光男眼精一亮。她點點頭,要人?她老爹的道館里這會兒就有一大堆人了。她帶著他到道館去,蘇光男一看都是一些看來很「粗勇」的男女,他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還考慮什麼?只剩半小時而已,時間很趕的。」唐琳提醒他。
「呃——對。」
「我不準,那個男人活該,我絕不幫忙!」唐育維臭著一張臉道,即便了解狀況危急,那些學員們在听到可以走秀後還直說好玩,他也不準。
「爸,只是幫忙嘛,何況大家都很開心,你又何必潑大家冷水,你要不答應,我打電話給老媽,叫她跟你說。」說完,她還真的去拿話筒。
「去去去。」唐育維馬上改變主意,女人嘛,都有婦人之仁的,他老婆一定也會說Yes,他不準,搞不好還會被她罵呢。’
時間真的很趕,蘇光男請所有近二十名的學員搭計程車前往凱悅飯店,統一在門口集合,接著再將他們帶到後台去化妝、換衣服。而黎崇倫怎麼也沒想到蘇光男帶回來的竟會是唐家道館的學員。
但時間緊迫,他只能盡快的幫那些在月兌去袍服後,個個線條都還算優美的學員調整身上的帶子,該塞就塞,該修改的就用針線修改,弄了好一會兒,就這麼上場了。
好在泳裝的穿月兌時間都很快,且這群菜鳥模特兒膽子又大,還即興的在台上表演跆拳道,而這樣另類的表演,讓黎崇倫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渾身冒冷汗。但就在一切的表演漸人佳境後,唐琳也忍不住要上場了。
「放心,我前面會拿東西塞,不會撐不起來的。」唐琳指指上圍。
從剛才見面至現在,她都沒給他臉色看,在模特兒出狀況的情形下,他的心情想必夠緊繃了,她不想造成他更多的壓力,所以在這之前她也沒有找他說話。
不過,這件藍色綁帶的時髦小可愛泳裝也太清涼了吧?尤其下半身的丁字褲。
黎崇倫看到她當真拿了些衛生紙努力的在胸前塞出兩團凸出後,看來還頗像樣的,不過他——蹙眉,總覺得她看起來太暴露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拿起一塊同色布,大刀一剪,將其作為紗龍,幫她兜在腰間,綁了一個花結。
唐琳對著鏡子看了看,轉身對他露齒一笑,、他不自覺的也回以一個微笑。
老天,這還是她認識他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真正的對她笑呢!
她有一種好幸福的感覺。
而就在這個走秀會場上的人潮愈聚愈多時,在總統套房的走秀會場上,一些身材妖嬈的俊男美女也在台上展示羅勃森的設計泳裝。
不過,在後台監控整個走秀流程的羅勃森卻在意到有不少采訪的攝影記者一個一個的離開。
他眸中現出困惑,跟多恩交代,「這兒你看著,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羅勃森快步的從後台離開,見到那些記者都先行下樓了,他也跟著下樓,一走出一樓電梯,就看到中庭擠爆了上千人潮。
包令他震驚的是,台上的男女模特兒互相勾肩搭背,時而表演利落的空手道、合氣逼、柔道等等。
雖然他們身著各式泳裝,但看來卻一點都不突兀,反而讓整個會場充滿一股靈活靈現的調皮風、在熱帶棕櫚與璀璨的陽光下;看來是熱鬧繽紛,活像一個快樂的嘉年華舞會。
朱采蘭騙了他!她听了他的指示,撤走了那些模特兒,卻幫黎崇倫安排了更特別的展示手法。
「羅勃森——」朱采蘭正好來到他身邊,輕輕的拍了他的肩膀,沒想到,他突地一把拉著她的手,將她拖進空無一人的電梯後,門一關,他手一揚就摑了她一記耳光。‘「該死的,你居然敢耍我!」他火冒三丈的怒聲道。
她怔愕的撫著臉頰瞪著他,「我沒有,那些人不是我找的,我正要跟你說……」‘「不用再說了!」他怒不可遏的按了電梯開門鈕,拂袖離去。
而這一天一直到秀場結束,兩個設計師都接受了媒體的采訪,但第二天,報章雜志的報道出來後,諸媒體多對黎崇倫找來非專業模特兒的整體表演及設計風格都給予極高的評價,報道的篇幅也佔得相當大。
相反的,羅勃森的報道僅以一小版,且是夾帶在黎崇倫的篇幅之下,以華麗風等幾行宇簡單帶過。
此時,朱采蘭獨坐飯店套房內,讀著報紙,盈眶的淚一滴滴的流下。
不管她怎麼跟羅勃森解釋,他就是听不進去,面報章的報道又是一面倒,羅勃森早已經氣得搭乘飛機返回法國了,而自己——
她拭去了頰上的淚水,打開筆記型電腦,將寫好的辭職倍伊媚兒給總公司。
當晚,她也搭機離開台灣,準備以時間來撫平這顆兩頭落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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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台北東區附近的一家高級法國餐廳里,在羅曼蒂克的燭光下,黎崇倫請唐琳吃了一頓高檔的晚餐。
至于道館那些臨時模特兒,則由蘇光男發給演出資,外加一頓歐式自助餐。
只是兩人用完餐,唐琳對他道聲恭喜後,兩人間的話題也就此打住,沉默了下來。
黎崇倫直勾勾的凝睇著唐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敞開心房接受她的愛?
唐琳被他那不同于以往的溫柔眸光看得是心頭小鹿亂撞、臉兒發燙。
黎崇倫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沒談兩人之間敏感的話題,反而開口將朱采蘭在這次表演上刻意出差錯而希望他能愛她、娶她的事娓娓道來。
唐琳眨了眨眼,對這事感到詫異,但——「我覺得她很可憐。」
「她可憐?」他無法理解。
「說來說去,她就是太愛你了,而且她在賭,賭你的心里若對她還有一點點的愛,她就能重回你的身邊,可惜你沒有。」
「你真的這麼想?」
「我也是女孩子嘛,而且跟她一樣,愛你愛得好辛苦。」她月兌口而出,但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她實在很想將自己的舌頭咬掉。
「唐琳,」他深吸了一口氣,坦誠道︰「這輩子我只愛過兩個女人,一個是我的母親,一個是采蘭,因為我認定了她們,所以我將我這輩子的愛全給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