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純靖冷著一張俊顏,突地一把將後藤亞莎自他身上拉開後,猝然轉身離開。
「靖!」後藤亞莎要追上去,但立刻被蘇麥仕攔阻了,「你還是走吧,其實幫主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撈了不少好處,也得到他不少關愛,但緣分已盡,你就看開點吧。」
她怔怔的瞪著他,明白已改變不了事實了,她隨即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蘇麥仕沒空理她,僅是瞥了一眼手足無措的喬薇薇後,就追上幫主,「呃——薇薇只是在應付亞莎,你千萬別將她的話當真啊,幫主——」
他抿著唇不說話,一直走到道場後,直接換上練劍道的衣服。
蘇麥仕抓抓頭發,又道︰「幫主,她都跟你上富士山了,這幾天也留下來了,所以她對你一定有意思,再說,這幾天是你冷落了她——」
他已拿著木刀對著空氣比劃起來。
「幫主……」
他冷冷的打斷他的話,「你再不走,我直接用木刀將你劈成兩半,再將你滿屋子的化妝品跟保養品做你的陪葬品!」
聞言,蘇麥仕可不敢再安慰下去,趕忙走人。
只是德川純靖在以練劍的方式仍宣泄不了胸中郁悶的怒火後,他獨自開車前往酒吧去喝酒。
「德川先生,稀客!稀客!」酒吧的老板娘銀子一身絲質和服,年已四十,但保養得當,長得明眸皓齒,看來只有三十多歲。
兩人也算是舊識了,她很快的騰出一個包廂,備了酒菜,跟這名俊美的幫派老大喝酒劃拳……
☆☆☆
晚上十點,夜色如墨,喬薇薇沒在睡覺,卻在收拾行李。
她不知道再待下來會如何,她極有可能只會丟掉自己的心而已。
何況,看看後藤亞莎的下場,她若丟了心不是自找罪受?
「鈴鈴鈴……」手機響起了,她新買的手機扔到哪里去了?
她四處看了看,這才從枕頭下找到手機,「喂?羅姐。嗯……我跟德川純靖如何了?呃——還好吧,婆婆很關心?嗯——可能她會失望吧,我們真的不來電,呃——不過,別急著告訴她,嗯,什麼?我爸媽要回台灣了?要我打電話給他們……嗯,知道了。」
唉,她按掉手機,覺得頭快爆炸了。
現在是七月,爹地、媽咪每年都會在這個時間回台灣小住幾天,跟她這個不喜歡住在南非的女兒敘舊、聊天,她居然忘了!
而由于羅姐不知道怎麼跟他們提她曾當肉票的事,所以干脆什麼都不跟她父母提——
這樣也好,反正沒事了!
但父母要回台,她更得離開這兒了……
這心怎麼有些酸酸不舍的?
喬薇薇瞪著電話,搖搖頭,想撥電話到南非,但這兒是日本,南非國碼是幾號?
她走出房間,想找蘇麥仕,卻發現他匆忙的搭上一部黑色座車正好離開,她一愣,連忙跑過去,「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沒想到都晚上十點了,她還沒上床,「呃,幫主跑到酒吧去喝酒,可能喝太多了,就跟其他酒客發生沖突一」
她臉色一白,「那他有沒有怎麼樣?」
蘇麥仕看著她,忍不住心中嘀咕,還說不在乎呢!害幫主跑出去喝悶酒一個念頭突地一閃而過腦海,他暗笑在心里,卻裝出一個更憂慮的神情,「幫主被砍了一刀,血流如注的被送進醫院去,可能快死了!」
她倒抽了口涼氣,連忙坐進車內,焦急的看著他,「我們快去醫院啊!」
「是啊!你還愣著干什麼!」蘇麥仕立即瞪向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前座駕駛一眼,吆喝他快開車到醫院去。
車子超速奔馳,蘇麥仕邊打手機邊看著全身緊繃的喬薇薇,她的眼眶泛紅可見淚光了。
他暗暗竊喜,以極低的嗓音通知守在病房門前的手下,交代他們在看到他時,都得做一個「指定動作」後,即將手機切斷了。
而車子一在醫院的門口停下後,喬薇薇是第一個下車沖進醫院的,蘇麥仕也緊跟在後。
但就在喬薇薇奔到病房走廊時,卻見幾名天善盟的兄弟站在一個病房外「紛紛拭淚」,她色如死灰的瞪著他們,呆了。
半晌,她以沉重的步伐走進病房,床上的人已從頭到腳的被罩上了床單。
淚水迅速的在她的眸中盈聚,她全身僵硬地走近床沿,伸出顫抖的手拉開床單後,赫然看見德川純靖正擁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還一臉笑意?!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而德川純靖更沒有想到這個口中說著不在乎的女人會因為他受的一點小傷而來到醫院。
喬薇薇一咬牙,想也沒想的,她揚起手,「啪」地一聲,用力的摑了他一記耳光。
他一愣,但立刻咆哮出聲,「你瘋了你!」
她咬牙切齒的怒視著他,「嚇我這麼好玩嗎?」
「嚇你?」
「難道不是,說你被砍了一刀,快死了,然後你臉上還蓋著床單——」
「到底是誰說我快死了?!」他怒不可遏的坐起身來。犀利的眸光射向門外,但門口的手下們早在蘇麥仕的指示下做鳥獸散了。
他氣得咬牙怒吼,「蘇麥仕!」
蘇麥仕怯懦著一張涂得濃濃的方臉,尷尬的走了進來,「幫主。」
「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氣呼呼的指著喬薇薇,而她這會兒正怒氣沖沖的瞪著銀子,「好!很好,原來你將頭蒙住,就是為了跟她相好,是不是?!」喬薇薇火冒三丈的瞪著他。覺得自己快被氣死了。
他擰眉,「是又如何?你在乎嗎?」
她不在乎?那她來這兒干麼?!
「好!我神經病,我無聊,我白痴!你的世界我完全搞不懂,打打殺殺,砍來砍去就算了,女人也換來換去、抱來抱去,你你——你真的是‘巴嘎呀肉’!」她氣呼呼的轉身就走!但一奔出醫院,她就哽咽痛哭了。
但她氣什麼?哭什麼?可她的心就是酸、就是澀、就是苦!
在搭計程車回京倉園的路上,她的淚水仍流個不停
醫院內,德川純靖還在質問蘇麥仕,「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是跟你說我的手臂只被一個酒客輕劃了一刀?」
蘇麥仕也知道,「可是,當我看到薇薇那麼緊張時,我故意把你說成身受重傷,想引她過來,我哪曉得幫主會跟銀子在一起。」
「是我硬拉他來醫院的,不然,他再喝下去,再跟我的客人起沖突,不知還會受什麼傷。」
蘇麥仕連忙對她投以感激的一瞥,但幫主可是一臉的不以為然。
「我認為他可能愛上一個女人了,不然不會一直喝悶酒,但他否認了,還故意跟我玩親親,偏偏他渾身上下一點欲火也沒有!」她頓了一下,看著她愈說,臉色愈郁悶的德川純靖,「不過,看到剛剛那個女孩後,我已經知道他為什麼喝悶酒了。」
她經營酒吧多年,人也看太多了,早已練就一身察言觀色的功大。
銀子說完話離開了,蘇麥仕卻被德川純靖當成出氣筒,罵得他滿頭包。
但他一句話也不敢回,因為他真的幫了倒忙了。
而天未亮,喬薇薇就拖著行李離開京倉園,搭了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回台灣……
☆☆☆
時序來到了八月,在台灣台北老爺酒店一樓的咖啡廳里,馬佳倫、林家潔、白芙蓉正嘰嘰喳喳的聊著某個嫁人豪門的千金小姐,人前笑,人後哭,生孩子身材變形後,又四處要秘方減肥的八卦……
但這些話听在靜靜的啜飲著咖啡,看著窗外中山北路車水馬龍景象的喬薇薇耳里卻是無聊至極。
偶爾,她也會回過頭來,看著三個熱絡交談的朋友,反問自己,在這趟日本行之前,她也跟她們一樣,這麼無聊的談論他人的私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