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眸閃爍著危險寒芒,「你在耍我?!」
「那你不是在耍我嗎?屋子鏟平了,要我怎麼恢復原狀?」她沒好氣的駁斥回去。
耍她?他眸中一閃而過一道銳光,厲聲道︰「你是那個老太婆的什麼人?」
她一愣,「什麼老太婆?」
「就是那個吃飽撐著、好管閑事、錢太多的老太婆!」
她看向羅香宇,她連忙使眼色,又跟她搖搖頭,就是要她千萬別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虛設的老太婆。
她咬唇,輕咳了一聲,對著男人吼,「我是她的孫女,怎麼樣?你要殺了我嗎?」
他冷凝一笑,「你以為我不敢?!」
「那你就試試看吧!」她又不是被嚇大的,而且,她又沒有做錯事。
德川純靖那兩泓深潭似、不見波動的黑眸對上她那雙水靈璀璨的明眸,四目交錯的瞬間,空氣凝結了。
但隨著他的目光往下移到她那挺俏的鼻梁,那張涂著誘惑唇彩的紅唇,繼續往下來到她白皙的脖頸,那幾絲垂落在胸前的烏亮微卷長發後,放肆的目光停駐在她那V領下微露出一抹的地方後,氣氛丕變。
她對他那肆無忌憚的邪惡眼神感到憤怒,仿佛他正透過它們在剝她的衣裳,她伸出手捂住胸13,惡狠狠的瞪他一記,「你想干什麼?」
他稜角分明的唇瓣流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但冷凜的眸光卻不見笑意,「不干什麼?但我會試、試、看、的。」
語畢,這名近兩百公分高、渾身上下散發著危險氣質的男人轉身離開了。
沒來由的,她居然因此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這事透著詭譎,薇薇,你這段時間還是減少外出,也別來我這邊。」
「你怕他?」她蹙眉,看著神情憂心的羅香宇,「我才不怕,我又沒做壞事。」
「薇薇——」
「羅姐,就這樣了,那套衣服你就收下吧,我買了兩套呢。」她就是為了拿那套限量的名牌服飾來找羅姐的,沒想到會遇到一個瘋子。
「我回去了,拜。」她朝她眨眨眼,搭乘電梯下了地下停車場,開了那輛白色賓土離去,一路上,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很有技巧的尾隨在後。
約五十分鐘後,喬薇薇的車子駛進陽明山的別墅豪宅,而那輛凱迪拉克轎車則在路邊停了下來。
車內的德川純靖看著那道自動開啟的白金色豪華拱形雙門上寫著「喬宅」兩字,交代蘇麥仕一些事情後,蘇麥仕先下了車,他則坐上駕駛座,開車離去。
☆☆☆
晴空朗朗的五月午後,喬薇薇、馬佳倫、林家潔、白芙蓉從太平洋SOGO百貨公司走了出來,每個人的手上都拎著大包小包的。
她們四個人都是餃著金湯匙出生的金技玉葉,喬薇薇的父母是珠寶大盤商、馬桂倫的父母是政治官、林家潔有一個股市大亨的父親、白芙蓉的父母是開銀行的,四人年紀相當,在一次上流社會的晚宴中認識後,從此就成了「四人幫」。
但四個人的個性截然不同。
喬薇薇聰明、嬌貴,所以討厭麻煩,凡事不出頭,另外,剪了及耳、削薄短發的馬佳倫則有不服輸的個性及好辯的好口才。而一身輕便的針織衫、牛仔褲的林家潔看來就像鄰家女孩,但眉清目秀的她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也是一個股票高手,對錢錙銖必較,是個小氣鬼。白芙蓉跟喬薇薇一樣有一頭過肩的微卷黑發,個性迷糊,常常丟三落四。
四個女孩都是讓人一看就為之一亮的美人。
依照慣例,四人逛完街後,到福華去喝下午茶,幾個人叫了幾樣精致的港式茶點及一壺普洱茶,邊喝茶邊聊天。
「你明天真的要一個人去日本?」馬佳倫邊撕開熱騰騰的叉燒包邊問向喬薇薇。
「早就安排好的啊,我們要到東京好好血拼一番,是你們三人臨時退縮的。」喬薇薇來回看著三個人。
「沒辦法,你知道SARS病毒有多恐怖,雖然日本不是疫區,但搭飛機就讓人夠害怕了。」白芙蓉吃了一口蝦餃,搖搖頭。
「就是說啊,而且就算我要去,我爸媽也不會準我去的。」林家潔也是無奈。
「我也是。」馬佳倫喝了口茶,看著眼前這嬌滴滴氣質最盛的喬薇薇,「你爸媽人在南非,這天高皇帝遠,不然,你鐵定也去不成,更別說連羅姐也勸不了你。」
「我還是覺得這陣子先待在台灣,哪兒都不去比較好。」林家潔看著喬薇薇又道。
「放心,我會小心注意的。」她微微一笑,知道她們也是關心自己,但對她這個常常日本、香港、台灣飛來飛去的血拼女王而言,到那些地方跟在台灣沒兩樣,她不會因為哪個病毒而打亂了生活腳步。
「對了,上回你不是買了彩券?中了嗎?」馬佳倫這一問。白芙蓉、林家潔全睜大眼楮看著她。
因為她們四人幫只有她買。
但喬薇薇可不想據實以告,雖然她們是好朋友,但她們也是IBM(InternationalBigMouth)大嘴巴的成員,她中頭彩的事一旦傳進她們的耳朵里,很快的,也會傳進別人的耳里……
所以,她露齒一笑,「你們看我像被雷打到的樣子嗎?」
幾個人同時搖搖頭,「不像。」
「唉,我就叫你別浪費錢嘛,五十元也是錢呢。」小氣鬼林家潔就是這個原因不買的。
「我也覺得不要買,不是就有超過了領獎時間而沒去領的頭獎得主嗎?我想他們一定是那張彩券掉了,我覺得我也有可能發生這樣的事。」個性迷糊的白芙蓉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她從不買彩券。
「我倒覺得可買可不買,反正是買個當富翁的夢嘛,而我是獨生女,光我爸媽現有的財產,我已經是個大富婆了,所以我將機會留給別人。」馬佳倫說的灑月兌,但其實是怕養了一大堆烏龜——扛龜。
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的東聊西扯,驀地,喬薇薇感到一道凝往的眸光,她皺眉,回過頭去,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的目光是停駐在她身上的。
「怎麼了?」三個女人都察覺到她困惑的眼神。
「不知道,這幾天我老覺得有人跟著我,但回頭看,又好像是我多心了。」
「也許你沒多心,我們這幾天出來,我倒是注意有人跟著我們。」馬佳倫馬上壓低了嗓音,低下頭,其他三人也很有默契的低頭湊在一起,看著為佳倫手指著靠牆第二桌一名理平頭,臉上竟然化著妝,還拿起一盒蜜粉補妝的男子。
「這幾天,我們聚會、聊天、看電影、吃飯,我都有看到他呢,這男人化妝本來就少了,還拼命補妝的更是稀有動物。」
喬薇薇稍微轉過身,蹙著柳眉看著那名補妝的男人。
「你看他會不會是看上你了,薇薇?」白芙蓉興致勃勃的看著好友,說來,她是她們四人幫里異性緣最好的。
她看來優雅又嬌貴、適當的淡妝,將她那張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絕色臉蛋烘托得更像月里嫦娥。
「別胡說了,明天我就要上飛機了,你們要托我買什麼寫一寫,我買回來結你們。」喬薇薇笑笑的提醒幾個女人,倒也成功的將她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看著好友們拿起紙筆寫了一大串名店精品服飾,她則以眼角余光瞟向那名化妝的男子,但——
不見了?!她眨眨眼,目光梭巡了一下,卻見他已在櫃台付完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聳聳肩,看來是她多心了吧。
☆☆☆
另一方面,在竹山的秀傳醫院里,德川純靖仍在游說病床上的外婆唐玉跟他回日本,而這也是這幾天,他一直守在她病榻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