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樓,邊走邊談。」
她沒有異議的跟他下樓,也看到了正在忙的連光威,卻見他對自己露出一抹微笑。
這不知怎的?她覺得他的微笑好像另有含意。
白思綺不知道,紀晨雨打算面對自己的感情,也打算將身邊這個對自己的魅力始終不知不覺的女人,將她變成一個對自己有感覺的女人。
所以他跟連光威說,他要聘她為公司的特別助理、他家里的特別管家,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她就能「升遷」。
連光威不笨,他明白紀晨雨打算將她升遷為自己的妻子、家人……
兩人上了黑色賓士,紀晨雨便將公司的狀況,還有她必須分擔鄭秘書的工作內容、這幾天要準備的資料全作了交代,還有他星期幾要開會等等……
但她想想,愣了愣,「不對啊,再過幾天,你不是要結婚了?開什麼會?」
「沒有了。」
「沒有了?」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副沒事樣的他。
他開車轉入公司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停好車後,直接帶著她坐上電梯上了他專屬的辦公樓層,這時間才六點多,還不到七點,整棟大樓是寂靜無聲的。
紀晨雨拿給她一堆東西,介紹公司業務,但她根本沒在听,她的腦海里一直在想著,沒有了?婚禮沒有了?延期了?還是取消了?這差別很大的……
「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為什麼會沒了?不然我滿腦袋都在想這件事。」她干脆提了出來。
但他顯然想吊她的胃口,「就是沒了。」
「總有理由不是?」
「你在乎嗎?」
「啥?」她心髒猛地一震。
「你在乎我就說。」
她尷尬的干笑兩聲,「我--我怎麼會在乎?我只是好奇。」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說了……」
她怔愕的看著又將目光回到公文的紀晨雨身上,這有沒有稿錯?!就這樣了?
算了,他不說,她就去問圓圓或盧媽,但那至少得等到下班後。
這一天,她留下來跟鄭秘書學習一些事情,她是個聰明人,雖然大學還沒畢業,也可能畢不了業,但她學過的東西絕對不輸一個大學生。
所以這一天也就這麼平安的過去了,她發現在公司上班也沒有想象中的無聊。
只是回到家後,她將悶了一天的問題問了盧媽跟紀圓圓後,她們卻一致表示,她們也不知道原因,只知道一覺醒來後,趙莉蓉已經提著行李離開紀宅了。
紀晨雨也只交代,婚禮永久取消。
所以問為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總之她們是開心的樂翻天了!
白思綺看著兩人,她還是很想明白為什麼,但看來她要答案,還是得去問紀晨雨才行了。
※※※※※※
時序來到八月,每個人都發現紀晨雨對白思綺的言行舉止有了微妙的轉變。
他會主動接近白思綺,她說故事時,他也會旁听,看星星時,他也在一起,總之,有白思綺的地方,就可以看到紀晨雨。
在辦公室里,她也全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但這樣的緊迫盯住人,白思綺可感到招架不住呢!
她發現每當他靠近,她就會渾身發熱、口干舌燥,心兒怦然狂跳,她知道有件不應該發生的事發生在她身上了。
對此,她手足無措又對自己感到生氣,她甚至想逃避……
她很煩惱、很擔心,她媽咪的話,她怎麼沒牢牢記住?
而愛情像流沙,她愈掙扎排斥竟愈陷愈深,她該怎麼辦呢?
「思綺,故事念完了耶。」
紀圓圓的聲音喚醒了陷入沉思的白思綺,她看著手上的故事書已翻閱到最後一頁,而紀圓圓也已乖乖躺好,拉著被子,等著她給她一個晚安吻。
她潤潤唇,笑了笑,傾身親了她的額頭一下,一直起腰桿,她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香皂味,那是屬于紀晨雨的味道。
紀晨雨走到她的身旁,傾身也給了女兒一個吻,紀圓圓笑得很開心。
「你們也要睡了嗎?」
紀晨雨搖搖頭,白思綺點點頭。
「那我要給思綺一個晚安吻,」她又從被子里溜了出來,站在床上,親了思綺一下,隨即又看著爹地,「你也要給思綺一個晚安吻啊,爹地。」
白思綺還沒有反應過來,紀晨雨已笑笑的傾身親了她的臉頰一下,再笑笑的對著女兒說︰「可以了吧?該睡了。」
這這--他吻得也未免太自然了吧?她錯愕的瞪著他,覺得臉頰火燙得都快冒出煙來了。
紀圓圓笑咪咪的躺回被子里,看著兩人,窩進被子里偷偷的笑。
電燈熄了,紀晨雨步出房門外,她愣了一下,也走了出去,看著徑自下了樓,往書房走的紀晨雨,「等一下。」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溫柔的看著她,「有事?」
她又是一愣,應該沒有幾個人能逃得這一個美麗的男人這麼溫柔的看著自己吧?
見她沒有說話,他又道︰「如果沒事,我還有一些公文要處理。」
「呃,你剛剛……」她指指了樓上,低下頭,又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紅著臉兒問他,「這算什麼?」
他露齒一笑,「你說晚安吻?」
她輕咳了一聲,「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晚安吻?但你沒有得到我的允許……」
「我是听圓圓的話。」他一臉無辜。
「你哪時候那麼听她的話?」
他抿抿唇,「也對,」他莞爾一笑,「那如果你覺得我佔了你的便宜,你可以回親我一下。」
「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我再回親你一下,吃虧的還是我。」
「那就隨便你了。」他笑笑的轉身走人書房。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還是開門走了進去,反身順手將門給關上,看來有些手足無措,「我們好好談一談,好不好?就你最近的言行舉止?」
「沒問題。」
他就等著她說這句話。
他泰然自若的走到沙發上坐下,看著她頗為緊張的坐在自己的對面。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要取消你跟趙莉蓉的婚禮?可是--如果你是因為取消了一個婚禮,而……」她思索著該說什麼。
「我取消婚禮是想追求一段真感情,我想面對我自己的心,同時,我也有十足的信心,我絕不是自作多情!」他的眸中閃爍著深情的眸光,溫柔的凝睇著她。
她的心髒猛然一震,錯愕無從的瞪著他。
「我們早該談的,但你的態度讓我不敢談,思綺--」他微微一笑,「最近這些日子我一直在釋放一些訊息給你,你並非無動于衷,不是嗎?」
是,她不是無動于衷,相反的,她沉浸在他的氣息、他的接近、他的眼眸中,可是她卻惶恐、害怕,媽咪的諄諄告誡,讓她有些害怕去推翻心中那道拒絕感情的高牆。
所以听到他這一席話,她無所適從,更不知該如何回應?
「你相信嗎?你是我這一輩子,至少這三十二年的歲月,頭一回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甚至去試去追求的女孩?」
她搖搖頭,覺得喉嚨艱澀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但她的雙腳卻像有了自己的意識,她站起身要離開書房,她真的不該進來的,她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
紀晨雨一個箭步的拉住她的手,笑笑的調侃她,「這跟那個見義勇為、打抱不平的本性不符吧?居然想逃!」
「我才沒有。」嘴巴是這麼說,但她腳還是繼續往前走。
「那就好,因為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一把將她拉回到抄發上坐下,看著坐立不安的她。
「要說就快說,我想睡覺了。」
她絞著十指,全然無措。
「你知道圓圓的母親嗎?」
她點點頭,她曾問過盧媽,盧媽告訴她,圓圓的母親在有計劃的生下圓圓後,將圓圓當做籌碼,要求一千萬元的生活費,「銀貨兩訖」後,就將圓圓丟給他,然後跟著一個猛男到外國去過生活,從此也就沒有任何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