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杰恩似有被虐待狂,他不來見見她,讓她念個幾句,他也渾身不舒服,所以他還是天天到大使館來。
而怪了,就他昨兒向小菁打听的,今天會有個中國繪畫老師到她的閣樓廳房教她畫畫,怎麼沒看到人?
杰恩手中拿著賄賂未來老丈人的乳酪、未來丈母娘愛吃的稻香酥餅、未來老婆愛吃的水果、小菁愛吃的梅子、幾名侍衛的通關小禮物,大使館內的僕佣們意思意思的幾斤水果糕點等等。
在一一將手中的大包小包都送了差不多後,也得到一個「共同」的答案,那就是他未來的老婆正在東廂的一間房間里跟畫師學畫,小菁則出門去了。
所以他來到房間門口,但里面卻靜悄悄的。
外面倒是有兩雙男女繡鞋,他眉兒一皺,再看著門口剛貼了不久,這墨水還沒全干的像翻譯自中文的英文譯文後,他勾起嘴角一笑,還是「視而不見」的直接將門打開,而他未來的老婆果然在這間雅致寬敞的榻榻米房里握筆習畫,看來更美、更有氣質。
他滿臉笑容的走向這個一看到他像看到仇人的大美人道︰「你的水果來了。」
她瞧也不瞧他天天帶來的新鮮水果,冷冷的說︰「門口上貼著我們禮記,曲禮上有言,‘戶外有二履,言聞則入,不聞則不入’,你看不懂那幾排翻譯的英文字嗎?那代表禮儀!」
他聳聳肩,又搖搖頭,「我覺得那段字有問題,當然要進來了。」
她抿緊唇瓣看著他,懶得跟他回話。
他也不勉強她,而是走到那名陌生,但年近半百的畫師面前,笑道︰「我覺得這里頭沒有聲音才要進來,像剛剛那麼安靜就有問題,就我來說,安靜時只有在親吻的時候,如果有聲音,那偷听就知道里面在干什麼了,根本不必進入了,老師,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年近半百的畫師笑得尷尬,只能解釋,「這是中西文化不同。」
「這句話真是說得太好了,老師,今個兒知道你會來,我還準備了一套上等毛筆送您。」杰恩笑咪咪的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一盒精致的毛筆送他,老畫師也很識相,拿了禮物先出去了。
杰恩四處瞄了瞄,再將水果跟梅子放到她的桌上,「小菁去了哪里?」
她還是沒理他,其實若不是小菁讓爹爹指派到酒廠去買幾瓶名酒,做為下星期喬治伯爵五十歲生日的賀禮,她何必要寫那幾行字阻止他進來搔擾她習畫的情緒與氣氛。
至少小菁在,她還能擋他個幾分鐘!
最近他纏得緊,她卻發現自己竟也有期待見他的心情,而且,他若跟其他人聊天慢個一、兩個時辰來找她,她那一段時間里就什麼事也做不了,就只想著他怎麼還沒來?!
她知道自己不可自拔的淪陷在愛河里,每見到他那張令人心醉的俊顏,她才能放心的去做事情,所以她很氣自己的,她怎麼那麼沒用呢!
見她櫻唇抿成了一直線,眼楮只盯著桌上那幅花開富貴的水彩畫,他聳聳肩,直接拿起一顆水蜜桃咬了一口吃了起來,看她還是不理會自己,他勾起嘴角一笑,將兩顆粉女敕像可以掐得出水的水蜜桃擺了一對在另一邊鋪平的畫布上,然後拿起老畫師擺放在硯台上的毛筆,沾了墨水,在畫布上順著水蜜桃的形狀勾畫出一對豐盈的乳旁,然後往下畫個縴腰,繼續再往下要畫個渾圓的臀部時——
他手中的毛筆被人一把搶了去,畫也立即被人扯下桌去,兩顆水蜜桃咚咚掉落在地上。
他抬起頭來看著一張粉臉氣得煞白的周若楹,以無辜的眼神看著她,「我畫畫也不成?」
「少裝胡涂,沒人像你畫得這麼邪惡的,口中吃桃子,又將另外兩顆桃子畫成女人的——」她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太奇怪了,搞得她渾身燥熱,不對勁極了!
她還是被他激出話來了吧,他這樣的人,真的受不了一個「悶」字!
「我不知道吃水果做畫也會被說成邪惡。」
「杰恩•溫尼伯,算我怕了你行不行,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來了?」她很怕自己會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會丟掉的!
「那怎麼行?為了想擁有你,我天天一大早跑東跑西,買了一大堆東西收買你家大大小小的心,眼見已經收買的差不多,可以來個少數服從多數,讓你嫁給我。」
「少數服從多數?」她嗤之以鼻,「對不起,我想這也是‘中西文化不同’,所謂君子有所堅持,不隨波逐流,也不听信‘讒言’!」
「我以為君子指的是男人。」
她不想听他的油嘴滑舌,「你要繼續當冤大頭,散盡家財是你家的事,下次別買我的,因為我不會吃的!」
「你真好。」他突地溫柔的看著她。
「啥?」
「你真是個賢內助,你一定是擔心我花太多錢,所以干脆不要我買你那一份了,對不對?不過,你放心,我在俄國有座金山銀山,這兒也有一座可以隨我挖,那是居于男人間友情的資助部分,我若不用,他們還會傷心呢廠
炳!她毫不懷疑「友情的資助部分」指的就是卡特跟華特,最近他們成了三人行,只要杰恩沒來這兒,他們三人都是混在一起,她有多次趁著夜色出去繞了繞,就看到三人有說有笑的在酒吧里飲酒做樂。
「好吧,不打擾你做畫,我跟未來丈人培養感情去。」杰恩很聰明,在激怒她後就給她一段時間休息一下,再去「搔擾」別人。
看著他眉飛色舞的去找爹爹下棋,她嘆了一聲,看著被她扯到地上的半果女畫像——
看來他是真的不打算還她畫了,只是兩人再這樣相處下去,她能守住自己的心多久?
她真的沒把握,而讓她不敢放心去愛的,其實就是他那不正經的言行舉止,她難分真假……
或許先離開這兒,去看看林重智跟書嫻,這幾年,林重智病重,又不時有沖喜的傳聞在兩家之間來回,爹擔心她去看他,會被強留在林家成親,所以便要她留在家中而由他去探望林重智的病就好。
但既然那個顧慮已然消失了,爹爹應該不會阻止才是了。
晚餐後,她在杰恩離開後,才跟爹爹請求此事。
「那明兒跟杰恩說,請他陪你一起去。」
「不,爹,有小菁陪著,再兩名侍從跟隨就成了。」她早知道爹的心被收買了,他這麼建議,她一點也不意外。
瞧女兒那一臉堅定,周曜宗也知道爭論下去,她還是堅持己見,只得點頭了。
翌日一早,周若楹一行人就往海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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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用追過去嗎?」
沉靜的夜,一輪明月高高掛,滿天星斗,杰恩、卡特、華特王人待在布落斯山莊的房間,談論著那個居然夾著尾巴逃了的周若楹。
「我真的不用去追嗎?」
杰恩又問了一遍,因為他很掙扎,是該給她一點點時間去沉澱、去整理自己對他的感情?
還是打鐵趁熱,趁閑雜人等都不在她身邊,他追到她身邊跟她作伴,好好的培養感情?
華特看著備覺煩惱的好友,明白他真的下了重感情了,要不,他對女人哪來那麼多的心思,要就來,不來拉倒,反正投懷送抱的女人如過江之鯽!
「別追、別追,我看還是別追。」卡特這個土財主最近成了智者了。
「怎麼說?」
「你最近將心思全放在她身上,以往這兒門庭若市要當你的女人的名媛淑女全跑光了,因為沒機會了嘛,而她——若楹幾乎都窩在大使館,哪兒也不去,根本也不知道你從前有多搶手,這輩子能嫁給你有多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