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菁昨晚就听說這事也告訴小姐了,但今天可不敢再去跟小姐說了,她昨晚半夜回來後,臉色好難看,問她什麼也不說,就只說會讓某個人很難看 狘br />
她根本听不懂。
但小姐今天的行逕好奇怪,她不解的看著正在老爺的書房里,跟老爺提及杰恩少爺昨晚被卡特揍了跟被囚一事,希望老爺出面去將人帶回大使館。
「將他帶回這里?為什麼?」
周曜宗對他的遭遇當然同情,何況又是難得遇上的下棋高手,不過,這要怪就怪他的話太多,沒事在外頭說什麼若楹是他的妻子。
這叫禍從口出!
「這兒畢竟是大使館,卡特不至于上門要人,杰恩少爺也才能安心養傷。」周若楹柔聲解釋。
「他是華特的好友,現在又住在那里,他自然會去跟卡特要人」
「爹,可是你不是丹恩伯爵最近這一個月都到南部渡假嗎?華特就算要到人,但卡特一個火氣又上來,到華特家再揍上一頓也是有恃無恐,反正華特也阻止不了。」
「說的也是。」周曜宗被說服了,只是——他蹙眉看著一向柔順的女兒,「頭一回听到你說這麼多,你對杰恩不會是有感情了吧?」
靶情?!火氣是有,哪有感情可言?!
但她心里雖這麼想,仍裝出一臉柔弱,「女兒的終身在出生時已訂了,再過不了多久,林家的花轎就要上門,女兒怎會對他產生感情?」她努力的壓抑住那滿懷的怒火,笑道︰「女兒只是認為爹爹可以幫上忙何不幫忙?何況,前陣子,他又送乳酪又陪爹爹下棋,撇開他略顯不正經的言談不提,他也算是個好人。」
他點點頭,「也對,我明白了,我就走一趟卡特家吧。」
周若楹低頭掩飾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眸光,杰恩•溫尼伯,一旦你進到我家,你就慘了!
周曜宗帶了兩名館中侍衛前往卡特家,原本以為要花費一番工夫才能勸卡特交出杰恩,沒想到他一到門口,卡特就主動將打得面目全非的杰恩扔出門外,他趕緊叫侍衛將他抬上馬車,快馬奔回大使館。
「快,快,找大夫去,他的傷很重。」周曜宗將杰恩安置在西廂的客房,回頭就叫小菁去找大夫,沒想到女兒說話了,「爹,大夫找來了,他先給了一帖跌打損傷的藥也都煎好了,你肯定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他頓了一下,「哦,大夫來了就好,那有什麼情形再告訴我一聲。」
「是的,爹。」
周曜宗先行離開西廂,周若楹朝小菁點點頭,她明白的去將那已熬了好一會兒的中藥端了上來,這光聞味道就苦死人了。
而假裝重傷虛弱的杰恩當然也聞到那股怪味道。
不過,他暫時沒理會,反正他又不可能喝,這次要大家幫忙演這一出戲,就是要知道她的心意,也讓他能順利進到大使館,好利用這裝病的時間跟她培養感情。
瞧她這會兒滿臉憂心,還接過小菁手中的湯藥打算親自喂他喝藥,他的心是甜滋滋的。
「先喝藥吧。」她憂心忡忡的坐上床沿,努力的撐起他的頭。
我的天啊,這黑幽幽的是什麼東西?杰恩一看到她手中那碗中藥湯,不緊眉兒皺,連鼻子也皺了起來。
她自然看到了他的表情,她在心中竊笑一聲,硬是將碗湊到他的唇瓣,「良藥苦口,你就勉強點喝吧,算是——為了我。」的怒火
為了她,他眼楮一亮,但看到那碗黑水還是很掙扎,可不喝——算了,先喝一口試試好了,他張開嘴喝了一口,頓時頭皮發麻,感覺整個臉好像也黑了一半,苦!好苦,苦到簡直咽不下去!
他拼命搖頭,身子也往後縮,將嘴跟那碗湯隔點安全距離。
「好苦……」他整個臉都皺成跟個包子沒兩樣了。
她咬著下唇,憋著一肚子的笑意,她就是故意找那種很苦很苦的中藥給他喝,看他要裝多久又要忍耐多久!
「不行,不喝你的傷不會好的。」她一臉的溫柔婉約。
「可是——」他這一輩子也沒喝過那麼苦的鬼玩意兒。
「你不喝,傷就不會好,我——我看你這樣,好舍不得。」才怪咧!
難怪有句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瞧美人兒那副心疼又難過的模樣,杰恩一把拿過她手上的碗,一手掐住鼻子,張大口,咕嚕咕嚕幾下將那碗湯給吞下去了。
他想握住她的手,跟她說些情話,好轉移此時溢滿口中跟喉嚨的苦滋味,但周若楹怎肯給他佔便直?
她拉起被子就將他的手蓋住,再乘機點了他的昏穴,杰恩覺得像被蜜蜂螯了一下,人就昏過去了。
再醒來時,居然已是黃昏了,周若楹、小菁都在他的床前,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一身藍色長袍馬褂約四、五十歲,相貌睿智的老者。
「這位是咱們大清的老神醫丁,擅長針灸之術。」周若楹笑逐顏開的指著那名老者。
「老夫剛剛先幫你診脈過了,你氣血不順,可能是受傷導致,我幫你扎個幾針,通通血路,你的傷勢會恢復得快一點。」老神醫如此說。
「什麼?!」他目瞪口呆的瞪著他手上的那一盒小針,這中國針灸他可不陌生,他那個中國大嫂就懂這個,還以這個幫她女乃娘治病餅,可要他身上扎這些針,開玩笑!
他臉都綠了!但這會兒又不能自己是假裝的!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周若楹在一旁忍著一肚子笑意,她剛剛可先點了他身上幾個穴道,大夫把脈時自然就會診斷出他氣血不順了!
「呃——我吃藥就好了,我從小到大就很怕針的。」他難掩驚恐。
「別這樣,你得趕快好起來,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嗎?」周若楹意有所指的羞澀一笑。
重要的事?難不成指的是他們的婚事?杰恩皺著眉頭,就忍一次扎針的苦,然後就說他好了,不然,要挨這種罪多久啊?!
可他還沒說話,老神醫已在周若楹的眼神示意下先動手了,第一針扎他的脖頸位置;第二針、第三針繼續扎,杰恩整個臉漲成了豬肝色,那又酸又痛又麻的感覺實在是苦不堪言。
他咬牙苦撐,只希望酷刑趕快過去,但捱過了一天,今天還有明天、明天還有後天、後天還有大後天……
一連好幾天,他都在黑藥水跟針灸的伺候下渡過的,在這期間,周曜宗、魏蓉萱都曾進來探望過他,他也表明自己已經好了,想擺月兌酷刑,但周若楹跟大夫兩人像在說雙簧,好像不喝中藥不扎針,他就要去見閻王似的。
所以他當然逃不了,但他真的不干了,再這麼下去,他就算沒病也要病了!
他麻煩小菁送一桶熱水到房里,他打算好好泡個熱水澡,洗把臉,將臉上及身上那些只要不踫到水就能維持好幾天的「道具妝」給洗得一干二淨。
他相信是因為這些看來太過真實的傷勢唬了他們。
不過,他對那個中國大夫的醫術可是強烈質疑,他在扎針時,難道沒有發現他那些傷勢根本是涂出來的?
這幾天,他是擔心會月兌妝,所以都假裝洗臉,這下子絕對要將自己洗得干干淨淨,去掉那些顏料,好好以「真面目」面對佳人,說說真心話。
第六章
黃昏的彩霞怖滿天際,一顆火紅的落日緩緩的落人海平面下。
杰恩穿戴妥當,看著鏡中帥到不行的英俊臉孔,爬爬留海,將金發在背後扎成一束,再拉拉那件寬袖蕾絲白襯衫,看看腰間的真皮黑腰帶,貼身的黑色緊身長褲、長筒靴子,這才一臉滿意的走到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