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棄她了?」
今晚,他照例來關照一下情敵有什麼新進展,沒想到杰恩卻給了他一個包裝精美禮物,感覺上應該是畫框,就不知框里框的是什麼樣的畫?
「可以打開看看?」他很好奇。
杰恩搖搖頭,眸中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不行,這是我跟周小姐之間的秘密。」
「秘密?!」他皺起了濃眉,「也不曾看你跟她接觸過,你們能有什麼秘密?」
「那就是我跟你的事了,而你的事——」他拍拍他的肩膀,「就是明天幫我將這幅畫送到她的手中。」
「你信任我?」他開玩笑的問他,上回他說了他的壞話呢,雖然事後他說他不介意,但他難道不怕他又說些別的?
「不信任就不敢將東西交給丁你了,你不至于讓我失望吧?」杰
思笑著反問他。
他這麼說,他總不好讓他失望了,雖然真的是一肚子的好奇。
翌日,華特就將禮物送到大使館去,由于他與周家熟識,也常常送禮物給周若楹,因此大使館的侍衛沒有多加阻攔,就讓他進去了。
華特在中庭見到正在彈琴的周若楹,她一身家常曲襟馬甲、鑽以花邊粉蝶的衣裙,一頭烏黑如綢緞的長發柔順的披在右胸前,那股我見猶憐的動人模樣,讓他在看到自己手上的禮物時有股想打自己的沖動。
他居然為情敵送禮物來!
「小姐,華特少爺又來了。」在她一旁伺候的小菁賊兮兮的欠身在周若楹的耳畔咬起耳朵。
周若楹這才抬起頭來,看著一身筆挺黑色短外套、緊身灰色褲裝的華特。
他其實是個溫文儒雅的好人,長相也俊逸,但對她而言就是少了份感覺,再說,她早已有婚約,只是這里大多數的人都不知情。
而爹爹也不願對外說明,反正只要將她困在這兒就行了。
「還記得杰恩•溫尼伯嗎?這是他托我帶給你的禮物。」滿臉笑容的華特將那幅包裝起來的畫框擺在另一邊的大理石桌上。
「無功不受祿,對不起,我不能收。」她低聲回答,但心里想的卻是她才不會要一個花拳繡腿、連自己都救不了的男人的禮物,而且還是一個連自己哥哥的未婚妻都玷污的男人!
「就算賣給我一個面子吧,如果真的不喜歡,下回我過來時,你再拿給我好了?」華特這麼說無非是不希望好友「懷疑」他是故意忘了帶禮物過來,再找個佳人不收的借口。
「這——」她按捺下那股高漲的不滿,不明白他的面子值多少?但為了能早點靜彈琴繪畫,她還是早點打發他走吧。
她柔順的點頭,「那就依華特少爺所言,也請你代我跟杰恩少爺聲謝謝。」
「如此甚好,那華特可否留下來欣賞小姐的琴藝?」他的眸中帶著濃濃的期待,但周若楹是一臉的為難,久久不發一語。
見狀,他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留下來,只得告辭離開了。
「小姐,你想那個杰恩少爺會送你什麼?」小菁看他一走,眼楮就盯著桌上的禮物瞧。
「好奇你就拆吧,反正我對他一點好感也沒有。」
小菁听小姐這麼說,笑咪咪的當場拆掉那些精美的外包裝,但令她傻眼的是哪有什麼禮物?畫框里空空如也,根本沒有畫嘛。
「小姐,你看。」她一臉困惑的將畫框扶正。
周若楹意興闌珊的側轉臉兒看過去,柳眉一皺,「哪有人這麼送畫的?」
小菁上上下下看了看,倒是注意到框架邊塞了一張紙條,上面以英文寫著,「我想這少了畫的畫框應該可以提醒你些什麼吧?我已等了你五天了。」後面署名——杰恩•溫尼伯。
從小也跟在小姐身邊學習的小菁,英文自然也是頂呱呱,所以她將這三行字念給小姐听,沒想到小姐听了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畫?」她皺起柳眉,回想著杰恩跟華特那天在布洛斯豪宅里說的話。
「我曾經對我爹說過,我對全身包得密不透風的女人是敬謝不敏。」
「那你應該離她遠遠的。」
「問題是——她又不是。」
她又不是?這個問題在她回家想了幾天後也想不透,而今,他再送一幅沒有畫的畫框過來……
一個念頭突地一閃而過腦海,她臉色悚地一變,「難道是……」
她慌忙起身,拉起裙擺快步的奔回房間,小菁被她這冷不防的動作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急著追上去。
周若楹一回到閨房,馬上打開衣櫃,抽出她塞在最里面的畫,看著仍包裝如初的畫,她的心是安定了些也松了口氣。
她想太多了,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她有一幅果禮畫像,她自己嚇自己……
她潤潤唇,拆開層層生生的包裝紙,打算再看看她半年多前完成的那幅自畫像,可沒想到這一看傻了、呆了!
畫框里的那幅自畫像居然不翼而飛了!
她覺得胃一陣痙攀,五髒六腑也絞成了一團。
慘了!慘了!她這個公使大人的獨生女全身一絲不掛的畫像流落在外,若是被人瞧見了,她爹的面子沒了,她還能嫁人嗎?
她驚愕無措的跌坐在椅子上,瞪著那空空的畫框,接著,心髒猛地一震,難道真的是那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俄國男子拿走的?
對,肯定是他,不然他不會說那種暖昧不明的話,又送個空畫框當禮物!
不要臉的混蟲!敗類!他居然敢潛人大使館,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她衣櫃里的畫。
「小……小姐……你跑……跑好快!」小菁氣喘吁吁的跑上樓來,她可沒有小姐的慧根,所以就是練不成小姐的功夫,跑步自然也跑輸小姐。
只是,這下子看到小姐要她小心把風,還有花了好幾個晚上完成的畫居然不見了,她是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周若楹沉沉的吸了口氣,看著她道︰「晚上幫我掩護一下,我去會會杰恩。」
小菁眉兒馬上皺了起來,「小姐,妥當嗎?他是男人……」
「一個手無縛難之力的白痴,能對我如何。」她對他真的很輕蔑!
看著小姐那信心滿滿又帶著不屑的表情,小菁是放心了些,但也明白她若多加阻止,小姐還是會出去的!
在小姐的指示下,她先外出去探听杰恩少爺的住處,再回來回報給小姐知道,「他住在安德爾旅店。」
「很好。」那兒安靜,也是她喜歡的地點之一,但有了他,得打個折了 狘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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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爾旅店位在離市中心稍遠近郊處,環境優雅、庭園扶疏,一座風車與頂著鐘形牆的綠色木屋就在河 旁,是個清幽寧靜的旅店。
但這兒最近住進了一名貴客,遂也就變得熱鬧起來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壞事傳千里,杰恩聲名狼藉,上了親哥哥的未婚妻一事在荷蘭的社交圈上沸騰。
但來訪的不限于女士名嬡,許多上流紳士也很好奇的過來認識這名來自俄國望族的杰恩•溫尼伯。
而杰恩一直是個好相處的人,在這幾天等待周若楹來訪的時間里,都有不少人過來跟他聊天,讓他忘了等待的滋味。
所以開心之余,他也樂得解釋那件「犧牲自己的身體、降低自己的格調,讓哥哥看清楚自己眼中的聖女的真面目之事」。
不過,相信的人有多少他不清楚,也懶得去問,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再說,他老哥現在守著一個來自中國大清的姑娘,等著當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幸福美滿極了,這有心打听者,都可以打听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