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出來了?唉……」他皺著臉,呼呼地倒抽著氣。
「怎麼了,你哪里痛?」封夜扳過寒月看了幾下,並沒有發現甚麼。
「沒關系,五哥,你要找大哥嗎?」
「我得先找三哥,回來好像沒有見著他,他在莊里麼?」封夜指了下瀟雨的藥房。
「你要找三哥喔,他不在莊里呢!他和你一樣出遠門去了,好像是東海!」寒月將瀟雨的去向對封夜說了。
封夜的心徹底的涼了,原本還有那麼一點希望,他希望三哥能去綠湖看看他的珍珠,雖然珍珠是在自己懷里斷的氣,但是她和水有著很微妙的關系,讓他覺得可能有救。可是……現在三哥不在家中,所有的希望都似泡沫破滅了。
他靠著牆眼楮一閉流下兩行清淚……
「五哥你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寒月就是再聰明,也猜不到封夜為甚麼流淚。
「三哥不在也用不著哭啊!」
封夜收了眼淚進房拿著『寒冰刀』就朝後花園飛奔而去,又惹得寒月大叫起來。
「大哥、二哥快來,五哥發瘋了!五哥發瘋了!」
龍鑫正和穆柯在嘯龍堂商量一些事,又覺一絲心悸,立刻就听見寒月在外面大叫。
「去看看!」穆柯微笑著說。
龍鑫听清了寒月大叫的內容,說︰「夜那天回來的時候,我只覺得他會有甚麼事要發生,看來是真的有事!」
後花園里,寒氣一股股地從『寒冰刀』上散發出去,掃得封夜身旁的竹葉紛紛下落,一片沙沙之聲。
他將『寒冰刀』舞到極限,他好後悔,後悔讓珍珠替自己擋了那箭,眼前甚麼都沒有了,只有珍珠那小巧的身影,還有她最後的那幾句話。
我喜歡夜哥哥,我要做夜哥哥的新娘!
「五弟快停下來!有甚麼和大哥說!」龍鑫說道。
「五弟你這樣甚麼也不說,我們怎麼幫你?」穆柯也好言相勸。
封夜終于停了下來,收了刀手里拿著個牌位步出了竹林,突然跪下。
「大哥!封夜別無所求,只求大哥答應我娶這位姑娘為妻!」封夜將那牌位舉了一舉,牌位上赫然寫著︰愛妻白珍珠之位。
「甚麼!你告訴我,你……你要娶這牌位?」龍鑫也算見多識廣,娶牌位這種事,也曾耳聞,但親眼所見卻從未有過!
封夜依舊跪著不動,大哥不答應他也不想起來。
他將牌位緊緊地抱著,就像抱著自己的珍珠。目光也不離開牌位,深情的凝望著那幾個字。
「五弟,你要娶這牌位,也要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大哥和我必須知道後才能答應你啊!」
穆柯拍了拍龍鑫要他說句話,他知道封夜的脾氣有時候擰得很,若龍鑫再不發話恐怕他會這樣一直跪下去。
「是……是呀!五弟你先起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我才好答應!」龍鑫伸出手去扶封夜。
封夜听見此話才抬了頭來,臉露欣喜。
「多謝大哥!」
幾天後
「大哥,你看這如何處理?有些棘手呢。」穆柯喝了口茶問道。
「雖然夜的故事有些離奇,但是我覺得不假!不過你能相信人在水里會治好傷?」龍鑫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也說不準,這世上奇人異事我們哪能全遇見?」穆柯繼續說著。
「當務之急是拖一拖時間再答應夜,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我們總不能真讓夜娶個牌位吧?」
「當然是不可以的!」龍鑫話還未說完,就見一個白色身影進了門……
「大哥,二哥,你們在說甚麼?听說夜回來了?」
進來的正是瀟雨,他滿臉的神秘之色,也顧不得放下包裹休息一下,便興沖沖地來了。
「你們是不是在說夜?我還正想找他,你們可知道他接的這趟鏢,那送鏢人的身分?」瀟雨擦了下額頭上的汗,見龍鑫和穆柯臉上沒有他預期的表情。
「怎麼大哥二哥不想知道?」
「不是!我們正在為夜擔心,哪有心思听你的見聞。」龍鑫為難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夜怎麼了?他出了甚麼事?我得去看看他!」瀟雨听見這話也擔心起來,馬上起身就要去看封夜.
「等我回來再行商量!」
瀟雨來到封夜的房前,輕叩了下房門,見房門緊閉,不像以往總是虛掩著。
「五弟,你不在麼?是我,三哥回來了!我……」
那門一下子大開,封夜站在門內,這幾日他又沒有闔眼,一心一意等著龍鑫給他答復,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那雙烏黑的眼楮更顯深邃了。見著瀟雨回來好似又有了希望。
「三哥,你回來了!你找我?」封夜向里讓了讓,要瀟雨進房坐。
「夜,你這是怎麼弄的?這多不像你呀!」
瀟雨一邊進門一邊責怪封夜,見著他這樣,瀟雨心里也是五味雜陳,啞疾還未醫好又添新疾,還是大羅神仙也難治的那種!
「我正等著大哥給我答復,三哥你還未說找我甚麼事呢!」封夜也在一旁落坐,隨手遞了杯水給瀟雨。
瀟雨的目光落在封夜的手上,那只手還裹著幾層白布,最外面的那層似乎是新裹上去的,但他還是看出從里面隱約透出血的痕跡。
「夜,你的手?讓三哥看看!」
一開始封夜還躲著不讓瀟雨看,可在瀟雨強硬的態度下終于妥協。
「你為甚麼不好好愛惜自己?」瀟雨一邊說話一邊拆開白布。
「你是不是想廢了這只手?就算我不在,大哥二哥或者丫鬟們也可以幫你清理,難道你一直沒讓他們知道你的手傷?」
封夜手心里有個傷口,那周圍的血跡正微微凝結,可見這些日子一直未好,傷口上有粒淚滴形的珍珠,正發著柔潤的光。
「這……這是鮫珠麼?」瀟雨吃驚地月兌口而出。
「怎麼,你……從哪里得到的?」
封夜急急地收回手掌,細細地看了看那珍珠,又將手包了起來。
這是珍珠唯一留給他的,甚麼鮫珠他不管!
他將手放在了身後。
「別再包上了,夜,你真不知道這珍珠的來歷?你口中的她是誰?告訴三哥。」瀟雨放松了自己的表情,柔聲說著。
封夜瞧了瞧瀟雨,指了指一旁香案上的牌位。
「這就是她,珍珠是我的妻子!這顆珍珠就是她最後流的眼淚化成的,是她留給我的!」
「甚麼?是眼淚化成的!你說的是真的?」
瀟雨欣喜地站了起來,搖晃著封夜的肩膀。「那她在哪里?帶我見見她!」他只听見眼淚化珍珠,完全沒注意到封夜的表情。
「三哥,你不必見她了。珍珠……珍珠她死了!」封夜皺著眉頭,將瀟雨推出門外。
瀟雨給關在房門外頭,一下子他想起了甚麼。
「夜,三哥也許能把她,你的珍珠救活!你听見沒有,三哥不騙你!真的!」
「夜!你听見了麼?我這次去東海就是去查你那送鏢人的身分,你信三哥麼?」瀟雨在外面大聲說著。
「我一回來就找你來了,因為那人不是……」
「三哥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封夜終于打開門,他使勁地抓著瀟雨手臂,目光扭灶。
他真的不敢相信,在他如此心灰意冷的時候竟然會有這樣的消息,一定是老天憐他,派三哥來搭救他和珍珠!
「我是說也許,總是要試一下的,你說呢?我們不能放棄對不對?」瀟雨點著頭。
封夜緊抿著唇,堅定地點了點頭。
是啊,不能放棄!小時候他沒有放棄,等著娘回來接他,如果當時自己放棄,怎麼能等到大哥?
三哥也一直沒有放棄治療自己的啞疾,總想治好自己,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說話的!既然三哥說能救珍珠,自己便更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