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別欺人太甚了!」她氣炸了。
「我沒說你能走,你就不能離開這里。」
「誰說的?」
「我說的!」
‥你有病!」她咬牙粗啐一聲,氣沖沖的就推了這個男人一把,但怎麼回事,她使盡吃女乃力氣了還推不動他?
好,既然如此,氣喘吁吁的她略拭了一下額上的汗水,將手上的兩袋綢緞袋子遞給他,「請幫我拿一下。」
他挑高一道濃眉,不知道她想千麼?但好奇讓他這個阿哥倒是破天荒的幫一個女人拿東西,而且還是兩袋骨灰壇。
而這個動作看在蘭格格的眼里,則是妒火中燒。
凱瑟琳對著玄綸粲然一笑,說聲「謝謝」,但話語剛歇,她突地握拳狠狠的揍了他那張俊俏的臉蛋一拳,這一拳的力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還傷不了那張俊顏就是,畢竟也只是個嬌滴滴的伯爵千金嘛,但她已經很滿意了。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惹火了我,我照樣會打人的,別再擋我的路。」她冷著一張俏臉兒瞪視著眼神突地變得冷硬的他。
蘭格格著實被她握拳打玄綸的舉止給嚇得怔得了好一會兒,這會兒見她一把扯下玄綸手中的綢緞袋子就要走出去,她這才回過神來,怨聲道︰「來人啊,將她拖下去斬了,她竟敢冒犯十二阿哥……」
「下去!」玄綸僵硬的扯動唇角,甫上前的侍衛趕忙又退了下去。
「玄綸,難道你就這麼放過她?」蘭格格不滿的在一旁埋怨。
玄綸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本阿哥怎麼可能輕易的饒恕她?」語畢,他揚起手「啪」地一聲,狠狠的捆了凱瑟琳一記耳光,這手勁之大,讓她半邊臉立即紫紅腫脹起來,嘴角還滲出血絲。
在一旁的蘭格格心情立即來個大轉變,心中叫好。
凱瑟琳難以置信的撫著刺痛發燙的右臉頰,瞪著玄綸。
「君子動口不動手,我還以為大清的男人都是謙謙君子,看來我錯了。」
「先動手的是你這個外國淑女吧?我也以為外國女子比拙于交際的本國女子更懂得邦交禮儀,但看來我也錯了!」玄綸反唇相譏。
她一楞,「你……可你是男人,男人不該打女孩子。」
他一挑濃眉,「女人就可以打男人?我倒沒听過這種謬論,是你發明的?」
「你——」她咬咬牙,忍無可忍的往他的臉上啐了一口唾液,玄綸的兩道冷芒瞬間射向她,亦在眨眼間,一把拉住的她縴腕,緊緊的扣住,那眸中的犀利冷眸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似地,看來還真可怕。
「你給我听清楚了,本阿哥要留下你是你的福氣,別人在福中不知福,下次敢斗膽再冒犯我,我絕對會雙倍回報,听明白了嗎?」
她哪里明白了?她根本是一頭霧水!
這個臭阿哥根本也沒給她間清楚的機會,狠狠的甩開了她的手,害她跌坐在地上後,他居然轉身離開,而在那名臉色不變的中國女人跟著走出房間後,他即差人再度將門給上鎖了。
這——她傻了,她這會兒可是離家千百里,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而母親交給她防身的火槍這會兒也躺在蘇州中泰客棧的房間里,她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懊死的,那個臭阿哥到底在想什麼?沒事干麼逮了她又軟禁她?
她難道會被關在這兒一輩子?
一想到這兒,一向樂觀的她也難免沮喪了,看著銅鏡里那半邊腫得高高瘀青的臉頰,簡直活像個鬼。
唉,怎麼辦呢?
第二章
「你給我听清楚了,本阿哥要留下你是你的福氣,別人在福中不知福,下次敢斗膽再冒犯我,我絕對會雙倍回報,听明白了嗎?。」
夜色如墨,躺臥在床上的蘭格格輾轉難眠,玄綸這一席對洋婆子說的話在她的腦海盤踞不去。
他顯然想將那個洋婆子佔為己有了,雖然他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但那只是懲戒她對他這個天之驕子的冒犯舉動,並沒有影響他想擁有她的心思。
「格格,你睡著了嗎?」何子珊的聲音突地在門外響起。
她立即從床上坐起身,「進來吧。」她特意要丫環去盯著那名洋婆子,看看有沒有什麼動靜。
門打開了,何子珊拎了一個宮燈走了進來,將宮燈擺在桌上後道︰「格格,十二阿哥剛剛派人送宵夜去給那個叫凱瑟琳的洋婆子吃,還有從宮里帶出來上好的消腫冰鎮良藥,另外還要鎮親王夫人選一套旗裝,幫她換上呢。」
「她穿上了?」
「沒有,鬧著腫氣,說咱們沒理由關她這個外國人,就算是皇室中人也不能不講理,可我覺得她真的是不識好歹,難得十二阿哥對一個女人這麼好,又送吃、又送藥還差人送衣……」呃!「她倏地住了口,不敢再多言,主子這時候的臉色可是氣得一陣青一陣白呢。
「我想歇著了,你出去。」她鐵青著臉道。
「是。」
何子珊將門關上離開後,兩行委屈的淚水立即流下蘭格格那張姣好的面容,想到今晚她的晚膳還是草草吃了些而已,因為玄綸差小安子將東西送人他房間去,指示親鎮王跟蘇州府尹招待她便成,但沒有他在身邊,她也無心吃東西,沒想到這會兒三更天了,他倒有心,差人為那個洋婆子送宵夜去︰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趟江南行,那個半路殺出的洋婆子可能會跟著他們好一陣子,她很擔心,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這一晚就在睡神遲遲沒有降臨前就結束了,翌日,令她意外的,玄綸在與鎮親王跟蘇州府尹用完早膳後,並沒有去探視那名洋女人,只是帶著侍從,在兩位官員的陪同下前往參觀蘇州著名的刺繡,嘗嘗著名的采芝齋貝母糖,稻香村的糕餅、葉受和的茶食,再游覽滄浪亭的美麗景致‥這一路上看似熱鬧,官員們熱絡招待,但玄綸的神情看來只是爾爾,實際上,他的肚子可悶燒著一肚子怒火。
那個洋女人不識好歹,不肯換穿他們的衣服,要不,這會兒他不就可以帶著她四處亮相了?
哼,從來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他也一向要什麼就有什麼,但這個洋女人似乎很難馴服。
不過,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可以跟她耗,她若不懂得」乖乖就範「四個字,那就繼續被他鎖在屋子里好了。
只是一天天過去了,美人兒的耐心顯然比他這個阿哥還要多,縱然他比她那只籠中鳥還好,可以天天離開王府到各地去游覽山光景致,品嘗各式佳肴。
但她沉得住氣,他可沉不住了,他打算親自出馬,幫她換上「可以帶得出去」的旗服!
看到連著七、八天都沒見著的玄綸,凱瑟琳的表情冷若冰霜,「你終于也耐不住的出現了?」她語帶嘲諷。
玄綸僅一挑濃眉,對著門外的侍衛道︰「好好守著,不管听到任何聲音都不準進來,也不準任何人打擾,听見沒有?」
「是!」兩名侍衛拱手應聲後,即將房門關上,守在門外。
這會兒是暖洋洋的六月天,風和日麗、陽光普照,但此時看到一步一步走向她的玄綸,凱瑟琳覺得烏雲罩頂,風雨欲來。
「你想干什麼?」她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終于只能將身子抵靠在牆壁,瞥了一旁的窗戶,她往下一探,這高度不低,她若選擇跳窗,鐵定摔斷腿。
玄綸走到她的眼前,伸出雙手將她困在牆壁跟他的手臂間,黑眸饒富興味的瞅著臉色不變的她,「你認為我想干什麼?」
她覺得胃一陣痙攣,雖然有股怯懦涌了上來,但她還是直視著他道︰「我不知道你想干什麼,但我知道我要離開這里,而你沒有權利將我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