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否認,「看看你像吃了杰恩的口水,在這兩個月間當起了風流公子,我的確要霜兒三思,要不要你這個丈夫。」
他眸光一冷,「你不覺得你太多管閑事?」
「也許吧,但你在想什麼?霜兒是一個值得讓男人去珍惜的女孩,就算她曾一針見血的說出你盲目愛那個蕩婦的白痴行為——」
「她不是蕩婦!」
「看吧,你分明還在乎凱茜,所以根本不容許他人批評她。」
伊麗莎一臉不屑。
艾魁克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但凱茜是他用近十年的生命去愛的女人,她會跟別的男人交往,他認為是自己不夠好,才會讓她往外發展,但那並不代表他弟弟就可以勾引她來證明她是蕩婦的謬論!
伊麗莎看他那倔強的模樣就愈生氣,她雙手環胸,撇撇嘴角道︰「告訴你,霜兒正在樓上收拾行李,她準備離開這兒,跟我到聖彼得堡效區的住處住下,當我的攝影助手。」
「你說什麼?」他狐疑的看著她,懷疑自己有沒有听錯?
伊麗莎點點頭,神情得意。
艾魁克臉色丕變,倏地飛身往樓上跑,來到朱倩前幾天才整修裝潢好的臥房,看見她正在整理行李,他抿緊了唇,冷凝著一張俊顏走近她,一把將她手中的衣服拿走扔在地上。
朱倩皺起柳眉,不解的看著他。
「我不準你離開。」他的藍眸中暗潮洶涌。
不準?「為什麼?」
「為什麼?」他冷笑一聲,「你是我的未婚妻,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準去。」
她深深的吸一口氣,「難道你沒有在樓下看到伊麗莎?她沒有告訴你……」
「告訴我你打算跟她離開,而且已經跟皇上請求解除我們的婚約?」
她靜靜的看著他一會兒,才輕嘆一聲道︰「你並不在乎我,解除這件婚事,你不是解月兌了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何必否認?」她搖搖頭,「這陣子你當小丑還不夠嗎?」
他神情倏地一變,憤怒的擰住她小巧的下顎,硬是逼她面對自己,「你說我在當小丑?!」
「我也是小丑啊,」她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你帶我出席各個宴會,將我當成寵物展示,而你則流連在花叢間,跟女人談情說愛,讓這城市的每一個人看你我的笑話,難道我們不像一對丑角?」
他冷冷的瞠視著她,曾幾何時,這雙璀璨如烈陽的黑眸不再只有羞澀驚惶,曾幾何時?那溫順的眸光被眼前這堅定成熟的眸光所取代?
「你愈來愈會辯駁了。」
「那也得拜你這個老是將我帶到外面周旋的未婚夫之賜,刻意的忽略我,讓我一個人單獨面對那些口是心非的豺狼虎豹。」
「你!」他居然語塞了,但她的話是對的,他明明看到那些平常就想找他麻煩的士紳將她團團包圍說些嘲諷譏笑的話,他卻不曾幫她解危。
「艾魁克,這麼說吧,我不想再當小丑了,所以我才會向皇上請求解除婚約,而我想這對我們兩人都好。」語畢,她再次彎身收拾起衣服,但艾魁克的火氣未歇,他再次扯掉她手中的衣服,終于引發了她的怒火,「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自始至終都不想接受我這個中國新娘,我現在要走,你卻又不讓我離開?你是個堂堂的爵爺,難道一定得表現得如此的孩子氣?」
「你說我幼稚?!」
「你是幼稚,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你跟宴會的那些女人擁舞、親密的說悄悄話,你想如何?要我吃醋?還是真的要找一個你欣賞的女人?」
「你給我閉嘴!」他拒絕承認自己的幼稚!
「我不閉嘴,在你一開始當小丑時,我就開始忍耐,一忍再忍,但我忍不下去了,我覺得你好可憐,你是一個被愛傷過的男人,但最可悲的不是這件事,而是你害怕去接近真愛的心,你害怕接近我,害怕跟我談情說愛,害怕我會跟凱茜一樣是個表里不一的蕩婦,將你騙得團團轉,讓你像個傻瓜似的——」
「你給我住口!」他怒不可遏的扣住她的手臂,失了理智的他,根本沒有想到她的手臂有多縴細,他一個用力反折,「卡」地一聲,朱倩的手臂就像根樹枝般被硬生生的折斷。
她臉上血色刷地一白,劇烈的痛楚令她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幾乎昏厥過去。
見狀,艾魁克愣住了,他做了什麼?
四周靜悄悄的,靜得似乎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听得見。
在樓下的伊麗莎听到兩人在一陣激烈的交談後竟鴉雀無聲,覺得不對勁,連忙奔上樓,沒想到卻看到朱倩面無血色的癱坐在地上,一手抱著顯然已被折斷的手臂,她倒抽一口涼氣,連忙飛奔到朱倩身旁,心疼的看著額頭冒汗、神情痛楚的她,再以憤恨的責備目光怒視著動也不動的艾魁克,「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但他不是故意的,他硬是壓下那股涌上的愧疚與不舍,冷冷的道︰「這下子她當不成你的助手了!」
他握緊拳頭,逼自己緩下步伐,一步步的走回自己房間,在將門關上後,他才痛苦的低頭,將沮喪懊惱的臉埋在雙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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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魁克此時獨坐在房間一角,但他知道大夫已經過來幫葉霜的手臂接起包扎好,還留了一些消炎藥後離開了。
案親進來跟他說明此事即離開,雖然沒有責備他,但他知道父親並不諒解他的行為。
而母親跟妹妹早就進來轟他一頓了,而他只是沉默,不發一發。
「砰」地一聲,他的房門再次被人踢開,他毫不懷疑這次來的是杰恩。
「她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居然這樣狠心的折斷她的手臂!」杰恩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他身子往後倒,隨即漠然的再坐起身子。
「你說話啊!母親跟凱瑟琳說你有悔意,所以面對她們的責備之語,你連吭也不敢吭一聲,但我不這麼想,你根本不覺得自己哪里有錯!」
他冷冷的瞪著怒氣沖沖的弟弟,而他的冷漠顯然惹火了他,杰恩握拳就給了他一記右勾拳,他被打倒在床上,再坐起身時,嘴角已有血絲。
杰恩看到他這樣,胸口的那把火是愈燒愈旺,「你到底是怎麼了?從看清那個蕩婦的真面目後,你就變得冷冰冰的,但即使是你看到凱茜躺在我的身體下,你也只是轉身離開,連一個巴掌都沒有給她,而霜兒呢?她做錯了什麼?你如此對待她?」
「她激怒了我。」他僵硬的扯動嘴角。
「呵!你會說話!」杰恩嗤之以鼻,「她激怒你是因為她說了實話。」
艾魁克冷睨他一眼,「你根本不知道她說了什麼!」
「伊麗莎有听到,她將你們的對話都告訴我了,我對你很不屑,我也很贊成霜兒的話,你是個可憐的小丑,一個幼稚的小丑!」
他臉色丕變,「你給我閉嘴!」
「怎麼?換要對付我了?哼,我沒興趣跟一個小丑打架,但是我要告訴你,如果你不懂得珍惜霜兒,我要定她了,而這算是我的最後通牒!」
語畢,他怒沖沖的身離開,「砰」地一聲,用力的將門給甩上。
艾魁克瞪著那一扇門,心中的怒火熄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歉疚與自責。
今晚,艾魁克在晚餐缺席了,朱倩那兒則有凱瑟琳幫忙喂著,但一股低氣壓就是籠罩在山莊里,久久不去。
凌晨三點,艾魁克離開自己的臥房,往三樓走去,來到朱倩的門口,在深吸一口氣後,他伸出手轉動門把,輕聲的走進去,她睡著了,但睡得並不安隱,額上有汗,還喃喃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