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倩看著靜默不語卻顯得沉重的杰恩,再看看其他人,微抿嘴唇,這才感覺嘴角也一陣刺痛,她也被他揍了一拳,嘴角也紅腫瘀青……
「我幫你上個藥再上去吧。」愛莎轉身拿起藥箱。
「不,不礙事的,我……我想先去看看他。」朱倩跟眾人點點頭,便起身往二樓走,她舉手敲門,卻發現門根本沒關,咿啞的打了開來,映人眼簾的就是捧著酒瓶仰頭灌酒的艾魁克。
她咽了一口口水,走了進去,順手將門給關上,再做了一個深呼吸後,這才走向他,「艾魁克……」
他冷笑一聲,「上來做什麼?你跟我弟不是正忙著擁抱……」
「不是那樣的!」她急忙打斷他的話,「是三個小混混欺負我,他們搶走了我的照相機,又想非禮我,杰恩剛好趕了過來——」
她下意識的揪住杰恩讓她穿在身上的外套,殊不知這個動作讓他看來更為刺眼。
「走!走!」他將酒瓶扔在地上,朝她怒吼。
她臉色一白,但仍逼自己站立著不動,「我不要,我要讓你知道發生什麼情形,而且杰恩是救了我,再怎麼說,你也不該打他那幾拳,他連還手都沒有——」
他是不該打,他也知道弟弟為什麼不還手,因為他愧疚!因為他知道他跟葉霜兩人相擁的情形讓他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杰恩跟他的未婚妻凱茜衣衫不整的在床上擁吻的那一幕!
那一幕讓他的心死了,讓他的愛死了,甚至手足之情也死了,而他好不容易在幾年後復原了,他親愛的弟弟杰恩卻再一次的在他的眼前擁抱他的未婚妻,他該怎樣?感激他嗎?
「艾魁克?」
他半眯起眼,冷冷的看著她,「你可以準備嫁人了。」
「我?」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麼說。
「你就當杰恩的妻子,這兩天就可以舉行婚禮了。」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你——你怎麼這麼說?」
「不然要我怎麼說?」艾魁克冷笑一聲,「我不相信女人,也不願意愛女人。你嫁給我這樣的男人有何幸福可言?我就做個順水人情,將你讓給那一個老愛覬覦我未婚妻的弟弟,免得一些難看的畫面在不久之後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驚見他臉上的鄙夷之情,朱倩簡直不知所措,卻也感到一絲憤怒涌了上來,「你怎能暗示我跟杰恩私通,我是你的未婚妻,而他是你的弟弟——」
「那又如何?這事又不是沒有發生過。」他一臉嘲諷的笑了起來。
她神情倏。地一變,「你是說——」
「發生過的,它發生過的!我親愛的弟弟!炳!」他惡狠狠的瞪視著她,「你去問他,我這個哥哥不再相信女人是不是全拜他之賜!」
「這——」
「去!」
這一聲雷霆怒吼,嚇得朱倩花容失色,不敢再杵在原地,飛快的奔下樓去,樓下的眾人看到她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孔,就知道艾魁克並沒有好好的听她解釋,可能還訓了她一頓。
「他……他要我問你……」她痙攣的咽著口水,看著一臉沉重的杰恩,「他不再相信女人,全要拜你這個弟弟之賜,他還暗示你曾經跟他的未婚妻有染——」
隨著她話語一歇,四周亦靜寂下來。
杰恩久久不語,半晌,才悶悶的吐出一句,「我是勾引了他的未婚妻凱茜。」
她錯愕的倒退一步,怔怔的看著嘴角噙著嘲諷笑意的杰恩。
「沒錯,而且他目睹了我們在床上的一切親密行為——」他不悅的爬爬劉海,「但又如何?我只是想證明他的眼楮有問題,將一個跟一大堆男人睡過的女人當成寶貝,捧在手心,我是為了要他看清楚,才引誘那個賤女人的,沒想到他們解除婚約後,我跟哥哥也形同陌路,就算說話也是冷言冷語的,而今天我保護你的一幕,他瞧見了,卻將兩件事重生在一起,毫無理智可言,你也別理他了。」
杰恩愈說愈火,他站起身,看著二樓艾魁克關上的房門,再回頭看著仍一臉震驚的朱倩,「不是我們不想告訴你這件事,而是我們都覺得這事該由艾魁克告訴你,而那意謂著他已能正視那件事情,且能面對凱茜是個蕩婦的事實,因為在他的心里,那個女人只是有個污點,但還是該死的完美!」
「為什麼?朋友妻不可戲,何況是—一」朱倩震驚的看著一臉嗤之以鼻的杰恩。
他抿抿唇,嘲諷的揚起嘴角,「那是因為凱茜根本就沒資格當我哥的妻子。」
「可是——」
「這件事杰恩是不對,但他的用意我們是支持的,凱茜不是個專一的女人,她是個不要臉的蕩婦,是杰恩讓艾魁克看清這一點的。」愛莎出言為兒子說話。
「這意謂著艾魁克很愛她?」朱倩直覺的問了這個問題。
「嗯,他非常的愛她,愛得盲目,完全听不進去我們對她的負面批評,還為了她差點跟我們月兌離親子關系。」說到那段歲月,愛莎不由得搖頭嘆息。
朱倩無言了,那他仍舊愛凱茜?一份可以舍棄親情的愛情有多深,即使經過那不堪的事實真相,就能完全遺忘嗎?
這個問題在她腦海里盤踞了一晚,直到濃濃的倦意涌上,她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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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火了!失火了!」
深沉的夜色中,位居西棟三樓的窗戶突然冒出烈焰,而縱火的奧得等三名小混混則在夜色的掩護下,快速的溜往後門逃走。
幾名在僕役院的僕人邊大叫邊提著水桶往豪宅沖,而住在一樓的索洛夫、愛莎夫妻已迅速退出屋外,不一會兒,住在二樓的艾魁克跟凱瑟琳也下樓,杰恩今晚可能又睡在某個情人家中,根本沒回來,但等了好一會兒,住在三樓的林嬤嬤一臉驚恐的在兩名僕人的扶持下顫抖著腳走了下來……
「霜兒呢?」艾魁克臉色丕變,喝醉睡著的他是在睡夢中讓僕人拉下樓的,僕人告訴他,已有人拿水桶往三樓去救火了,也已喚醒葉霜小姐跟林嬤嬤了,但這會兒怎麼只見林嬤嬤下來?
「爵爺,葉小姐說要搶救她暗房里的照片,又往火海里沖,我們水桶的水沒了,火勢加大,只得趕緊下來了。」一名僕人連忙回答。
「那個白痴!」艾魁克心髒猛地一震,瞥了一邊又提了水桶過來的僕人,一把搶過他們手中的兩桶水往自己的身上淋後,就往屋子里沖。
「不行,火愈來愈大了。」索洛夫跟凱瑟琳在門口拉住他,但艾魁克用力的掙月兌,沖入屋內,讓在門口的索洛夫等人是急得不知所措。
火舌竄上樓梯、牆壁,貪婪的吞噬了暗房的房門,一臉蒼白的朱倩抱著懷中一大疊照片,蜷縮在牆角。
空氣中的濃煙嗆人,漸漸的,她感到呼吸困難,但她沒有地方可逃,唯一的出口已被火舌吞噬,而右前方的窗戶也被大火佔據,她是無路司逃。
「霜兒!霜兒!」一聲聲帶著怒火的咆哮聲在火焰中響起,突然「砰」地一聲,那扇竄著火舌的房門被人用力的了開來,艾魁克就站在門口,神情蒼白,但眸中卻帶著懾人的怒意。
他看到她了,該死的女人都到這個生死關頭了,還抱著那疊照片不放,他氣沖沖的跑進這失火的屋內,忍著那燒灼皮膚的高溫,一把拉住那個怔怔的看著他的女人的手,就要往外跑,沒想到她居然整個跪坐在地上,「你在干什麼?」
「我——我腳沒力,可能剛剛縮在牆角太久了……」朱倩可憐兮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