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來好像沒啥大問題,澤口麗子婆媳倆只好先照原先的安排,送範素珊赴美就醫。
翁齬霖
康蕾發現自己果真是麻煩連連,她不僅被黎皓風傷了心,呆在家中七八天,跟家人謊稱黎皓風這陣子忙,又想到父親要他來提親的事,所以想著想著,就回來家里陪陪家人。
而家人接受了她的說詞,但在爸爸跟哥哥出去上班,媽咪到市場買菜後,這一群已守在她家街角對面幾天,叫她「黎嫂」的小嘍們居然在這會兒自己開了門攻佔她家客廳。
「你們進到我家做什麼?」她不客氣的看著正舒適的或躺或坐在沙發上的幾名青少年。
「我們可是奉了洪舵主的命令要好好的‘守’著你。」其中一名小嘍道。
她早猜到了,但——「為什麼?」
他聳聳肩,「不知道,我們只是听命行事,洪舵主說,你只能待在瑞雲山莊或你家或咱們黎堂主的身邊,除了這三個地點外,你哪兒也不能去。」
「開玩笑,我又不是你們幫里的人,他憑什麼限制我?」她氣呼呼的走到門口,指著外面,「請你們出去,不然,我打電話報警說你們私闖民宅!」
「黎嫂,怎麼說,我們也是舊識,鬧到警局不好吧?」另一名青少年一臉不爽的看著她。
「不要我打電話,你們就出去,反正這個地點也是洪舵主‘恩準’的地點之一,不是嗎?」
聞言,眾人互視一眼,只得鼻子模模走了出去,但心中都不免犯嘀咕,黎嫂也太不懂得照顧他們這些人了,有這麼漂亮的屋子、舒服的沙發卻不讓他們在里面待著,得守在門外,他們已無所事事的待了好幾天了……
不久,康蕾的父母與哥哥回家,在看到門口那四五名一看就是混混的青少年,眉兒同時一糾,在走入客廳後,便看到一臉憂郁的康蕾,「怎麼了?外面那些人又是怎麼回事?」
康蕾知道怎麼回答就好了,雖然她腸枯思竭的想了好久,但卻不知道怎麼編一套具說服力的說詞來解釋。
「康沛,打電話給管區,請他將那幾名混混趕走。」康錦豐朝兒子點點頭。
康沛走到電話旁,一拿起話筒,就被康蕾搶走,「你干什麼?」
「沒有,沒事,呃……他們、他們是我的朋友。」
「朋友?!」三人錯愕的異口同聲驚叫出來。
「哦!」她申吟一聲,叫她怎麼說?好慘哦,她揉揉發疼的眉心,「總之,他們只是在外面……呃,保護我,沒有什麼問題,沒事的。」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什麼保護?」康錦豐皺著濃眉,困惑的看著女兒。
「沒事,沒事,我要……」她想了一下,「我要去找皓風了。我回來很多天了,好想他,我回瑞雲山莊去,就這樣。」她語無倫次的胡謅一些話後,便急忙的說拜拜,走出門外招輛計程車往瑞雲山莊駛去,而那些小嘍自然是尾隨在後。
但康錦豐覺得女兒怪怪的,他放心不下,在思索一陣子後,還是決定開車到瑞雲山莊看看。
第十章
位在台北東區一棟十二層大樓的千禧征信社里,黎皓風、葉鵬跟柳謙揚已經多次在此聚集,商討洪慶洲與林新峰等牽涉的血案與非法販毒、人蛇集團、汽機車銷贓等收集到的罪證與資料。
由于這次的運毒事件,洪慶洲似乎有意拖康蕾下水,這與他以往的做事手法並不同,他是個小心的人,對康蕾並不熟,卻將這個計劃談開,而就葉鵬這幾日派人跟監,也查到洪慶洲派人鎮日守在康蕾家外。
他們三人都不明白,他如此自找麻煩的理由是什麼?
「他究竟是怎麼想的?」黎皓風百思不得其解,雖然這段期間他小心翼翼的來到這兒跟葉鵬,柳謙揚討論,但也是無解。
柳謙揚是個皮膚白皙,有著一雙閃動著智慧眸光的男人,只見他翻閱著那一疊疊資料,一臉思索,但也是不明白洪慶洲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此時黎皓風的手機響起,是老女乃女乃打來的,說康錦豐到瑞雲山莊找康蕾,但康蕾根本沒回去,她還提及康錦豐說有幾名青少年守在他家門口,她實在搞不明白,于是要他回去。
「我明白了,我待會兒就回去。」他切斷手機,看著葉鵬跟柳謙揚兩人,「我得回去了。」
「嗯,你自己小心點,至于康蕾,暫時還是別讓她知道你的身份,對她也比較好。」葉鵬不忘提醒。
他點點頭,先行離去。
葉鵬跟柳謙揚則將那些罪證再做整理,也思索將如何誘出洪慶洲,讓他成為一個現行犯,畢竟這些罪證只能判他坐一兩年的牢,而無法將這個惡人惡懲。
黎皓風在驅車回到瑞雲山莊的途中,在離家約一條街進的寬敞街道便看到康蕾正氣呼呼的扶著一名滿頭花白、一身西裝筆挺,外表看來像個英國紳士的老伯伯,一邊怒罵著那幾名騎著摩托車的小嘍。
他將車停靠在路邊,下了車走過去,「怎麼回事?」
那幾名小嘍一見是黎皓風,全不安的交換一下目光,低頭噤聲不語。
他遂將目光移到康蕾身上,她撇撇嘴角,「我搭計程車四處晃了晃,他們也四處跟著我,那輛計程車被他們這幾輛摩托車蛇行尾隨,司機先生愈開愈害怕,一不小心就撞到這個老伯伯,好在沒啥大礙,他只是擦傷手臂。」
黎皓風先瞟了那些小嘍一眼,這才將目光移到袖子上有些斑斑血跡的老伯伯,「我帶你去包扎一下,」他頓了一下,再將目光移到康蕾身上,「你也一起走,上我的車。」
「我不要!」她馬上拒絕。
「你到哪里,他們就會跟到哪里,你若跟在我身邊,我還可以命令要他們暫時離你遠一點。」他冷峻著俊顏,挑高一道濃眉看著她。
懊死!她似乎只有听話的份兒,她咬咬牙,「我知道了。」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壓抑一下怒火後,扶著老伯伯走到他的車子旁,坐了進去,看著黎皓風跟那幾名小嘍說了些話後,那些人騎車離去,他則往車子這邊走來。
「你男朋友好威風啊,那些年輕人都听他的話。」老人家看著黎皓風,對康蕾道。
「那哪叫威風?他要當壞人,他是黑鷹盟的黎堂主,一個白痴,一個改邪歸正不到兩個月就又要當個混混的大笨蛋!為了干壞事,還不惜犧牲我跟他的感情,說什麼破壞他的事就要跟我一刀兩斷,他好可惡,偏偏我又不能對他怎樣,我太愛他了……」她連珠炮的說了一大串,在意識到自己跟個年紀大的老伯伯念東念西時,她才不好意思的紅著臉,「老伯伯,對不起,你一定听得霧煞煞吧?我在胡扯些什麼?」
「呵呵呵……沒關系的,我當故事听,還挺有趣的。」老伯伯的眸中閃過一道睿智眸光,看來這個小小車禍,倒是讓他找到可以了解黑鷹盟台北分舵的管道了。
黎皓風在此時坐進駕駛座,後座的兩人不再交談,黎皓風也不說話,將車開到附近的一家診所,讓醫生幫老伯伯處理傷口後,三人步出診所,黎皓風看了一臉慈祥的老伯伯一眼,「老伯伯不是本地人吧?你住哪個飯店?我載你回去。」
他听到老伯伯跟診所醫生聊幾句時,覺得他的中文有些腔調,而且他的外貌也不像台灣人。
老伯伯笑了笑,「年輕人好眼力,我剛來台灣沒幾天,是個英日混血兒,但一向住在日本,算算有六七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