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耍手段的女人。」這一句話詹詩堯比較像是說給自己听的,像是要說服自己。
「我哪有耍什麼手段,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等我發覺自己有問題時,我才知道我已經愛上你,而這都是你害的!」她語無倫次的向他抗議。
詹詩堯見她氣煞了臉.有點心慌竟亂,心中只想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回去?風杰不是要你陪我?」她愣愣的看著他站起身,將椅子放回去。
他僵硬一笑,「我得告訴你,風杰是無法命令我的,是我自己願意過來看你,再說,你的精神不錯,我當然要回去。」
好無情!她受傷的心再次蕩到谷底,淚水再次灼燙她的眼楮,「你走,你走!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她哽咽又帶著怒火的指著門口。
「你好好休息。」他神情不甚自在的轉身離去,一個情場老手被她玩弄一次已是愚蠢,再給她一次機會,他就是豬!
兩人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紫莎莎顫懍的合上眼,眼淚泊淚而下,為什麼她會愛上一個不懂得在乎她的男人呢?
看來,她還是逃離不了情妖過不了情關而消失的宿命……
一個星期後,詹詩堯發現住家對面有人搬進來,但挺神秘的,他進進出出家里一個星期,也沒瞧見對面的新鄰居是誰。
一直到八月的假日午後,唐詩堯摟著茶于琳步出別墅,他終于知道新鄰居是誰了——紫莎莎。
而這下子他也明白為何家人在面對他詢問對面的新住戶是誰時,大家都吞吞吐吐、誑說也不清楚的曖昧神情為何了。
「你等一下。」他傾身親了貌美如花的蔡于琳的臉頰一下,擰起濃眉,走向正拄著拐杖,一拐一拐的、費力走向前庭木椅的紫莎莎。
「我來幫你。」他好心的想扶她一把,但沒想到小美人不領情,用力的打掉他的手。
「不必你雞婆!」
她恨恨的瞪著他,那對水靈靈眸中的幽恨之光令他嚇了一跳。
紫莎莎咬著牙,逼自己走到木椅坐下後,將拐杖放在一旁,繃著一張臉兒看著站在對面,那一身粉黃蝴蝶印花洋裝的蔡于琳。
丙然是個美麗的女人,看來自信十足、成熟大方,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活好久好久,不像她,已經在倒數自己的時間了!
她咽下硬在喉間的苦澀,瞪著清澈無雲的晴朗天空,她控制天氣的能力逐日降低,這也代表她離消失的日子愈來愈近……
「莎莎?」
「走開,我不想看到你。」她冷冷的看著他。
詹詩堯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事?但她看來很不一樣,眼神不同,給人的感覺也不同,以往那抹古靈精怪的氣質似乎全不見了。
「你人不舒服嗎?風杰呢?」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這麼關心她,但這兩個星期以來,他的確是故意忽略她,听到她出車禍時的驚心動魄著實震撼了他,所以他不曾再去醫院探視,更沒有試著到飯店去看她。
令他安心的是,風杰沒有再來找他。
「你的女朋友在等你了,別耗在我這兒浪費時間。」她正眼也不肯瞧他一下。
詹詩堯睇視著她面無表情的小臉蛋一眼,開玩笑的道︰「你也變成‘鐵甲武士’了?」
「是,而且很快就要入土為安了。」她沒好氣的接下這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
他蹙眉,「怎麼了?」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風杰好幾次要找他算帳都被她攔下來,但要風杰不來找他的交換條件是,她得搬到這兒來住。
她真的不明白他的用意,這只會讓她更傷心,雖然詹家上上下下在知道她就是新鄰居時,相當的高興,以為她跟詹詩堯斷了線的緣分有機會再續,但在听到她要求他們不要讓詹詩堯知道她住在這兒時,大家就明白,事情並不樂觀……
詹詩堯炯炯有神的黑眸睇視著她,從她煩亂帶著恨意的眸子,他知道她恨他,卻不明白她的恨由何而來?
「詹詩堯,我不知道風杰為什麼硬要將我帶到你家對面來住,但是我真的很討厭你,如果我知道你會走出來,我一定不會走到院子里,你明白嗎?」她眸中竄起一抹嫌惡之光。
這個眸光莫名的挑起他心中的一把無名火,「算了,我不會不識相!」詹詩堯語氣冷硬的轉身走到蔡于琳身旁,擁住她,走到車子旁,開門坐進車內。
「怎麼了?詩堯,你的臉色很難看,那個女孩又是誰?」蔡于琳看著沉著一張俊顏發動引擎的詹詩堯,一連串的問題在沒有細想下就月兌口而出。
「沒事。」他深吸一口氣,壓抑那股怒火後,開車上路。
沒事?為何他會不由自主的從後視鏡頻頻看著後方那個孤零零的小小身影?
「詩堯,我爸媽明天會從美國來台,你陪我一起去接機好不時?」蔡于琳是個聰明的女人,雖然看出男人有些不對勁,但她知道不能再追問下去。
何況,爸媽明天就是為了看詹詩堯而特別飛來台灣。
詹詩堯這會兒的心情莫名其妙沉甸甸的,哪有心情去接機?
「抱歉,你自己去吧。」
「這……可是我爸媽是特地……」
他將車子開到路邊,側過身,看著粉臉透著不悅的蔡于琳,「我不知道我爺爺跟我爸跟你談了什麼?但是我沒有成家的打算。」
她臉色倏地一變,「這……可是詹爺爺已經跟我說到婚禮的事,所以我爸媽才會撥空前來。」
「我跟你求婚了嗎?」
她咬白下唇,搖搖頭。
「我不想讓一個女人綁住,我以為你也很清楚。」
她的心在瞬間落到谷底,「可是我們這麼好,我以為……」
「那顯然是你誤解了。」他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
她定視著他,眼眶微微泛紅,「可是我二十八歲了,我很想結婚。」
「那請你找別人吧。」
她眼中泛起淚光,「可是我愛你。」
詹詩堯淡漠的道︰「很抱歉。」
她嗚咽一聲,推開車門,一下車,飛快的招了一輛計程車離去。
這一刻,詹詩堯突然厭惡起花心的自己,他喟嘆一聲,轉動方向盤,正巧看到開著一輛朋馳跑車的馮英杰呼嘯而過,而身旁卻坐著風杰。
他皺起濃眉,沒有一絲猶豫,連忙開車追上去。
泰戈爾的詩,「願生時美如夏花,死時靜如秋葉。」
對!她要有這樣的心情來面對死亡!紫莎莎將那本泰戈爾詩集放回桌上,瞪著仍舊晴朗無雲的天空,世界少了她一個小魔女,天空還是一樣的藍啊……
一輛朋馳跑車在前院旁的路邊停下,馮英杰跟風杰分別下了車,走到她身邊,而不一會兒,詹詩堯的車子就在住家的道路旁停下,但他沒有下車,只是看著對面院子里的兩男一女。
一臉錯愕的紫莎莎坐直腰桿,看著笑容可掬的馮英杰,「你怎麼地在這里?」
「是風杰找上我的。」他傾慕的黑眸凝溢著一身連身紫色及膝洋裝的她,她仍如他記憶中一樣的俏麗動人。
「風杰?」她困惑的看著微笑看著她的精靈,「你干嘛我他來?」
「威江集團在九月時會在香港舉辦一場迸董展,但這是不對外公開的展覽,僅有收到邀請函的佳賓才能前往看展,而這一次的展示品听說都是古董極品,我以為你會有興趣前往。」
她自己都快變成古董了.哪有什麼興趣去看古董?她凍抹條的看著風杰,「我的情形你最清楚了.你還要我去看展?」
「你是擔心你的腳嗎?其實到九月時,你腳上的石膏已經拿掉了,再復健一下,應該就能活動自如。」馮英杰體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