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們都看到安娜跟這名小姐有多麼相似了,沒錯,她就是當年勾引我丈夫的賤人生下的孩子,而你們都認為我將那個賤人毀尸滅跡了,但事實擺在眼前,我根本沒對那個賤人怎樣。」
這一席話讓眾人議論紛紛,但也注意到那個天生麗質的黑發美女的眸中竄起兩簇怒火,「你開口閉口都是賤人,你在說誰?」
就在眨眼間,歐陽晴薇就亮出折疊刀架在碧爾翠絲的脖子上,引起眾客人的驚慌叫聲。
此時,原本在後院的狄波跟蘭琪听到那一聲聲的驚叫聲,連忙跑進來,在看到這一幕後,長相甜美的蘭琪嚇了一大跳,狄波僅是濃眉一皺,便面不改色的走近歐陽晴薇。
「你在干什麼?」
她也瞧見他了,尤其剛剛還特別的看了跟他一起走進來的女孩一眼,她長得像個甜姐兒。
她沒好氣的嘲諷,「你不是忙著泡妞嗎?別讓我打擾了你。」
「你在胡說什麼?」狄波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硬是使力將她握刀的手從碧爾翠絲的脖子上移開,「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這麼胡鬧?」
「那是因為有人一直出言污蔑我母親!」她恨恨的瞪了碧爾翠絲一眼。
「算了,是我不對。」碧爾翠絲意外的道了歉,更引來眾人的側目,「我想我們應該是最後到的客人吧,我肚子有點兒餓了,呃,蘭迪先生,不介意開始用餐吧?」
「呃,當然!」來者是客,雖然狀況仍有些混沌難明,但蘭迪先生只好招呼大家到長桌旁的椅子坐定,示意六、七名僕人先行服務眾人,為他們倒些餐前酒。
歐陽晴薇坐在狄波的身邊,並非她自願的,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都快氣死了,哪肯再跟他坐在一塊兒。
但他拉著她的手,硬是將她拉到他身邊坐下,而那個甜美可人的金發淑女就坐在他另一邊,對她好像也不太喜歡,她的目光一對上她的,她就匆忙移開。
而安娜跟碧爾翠絲則坐在她的另一邊,真不知道她們黏她黏得那麼緊做啥?
只是,瞪著桌上那大大小小的七、八只刀叉,她真的是兩眼茫然,吃頓飯那麼多刀叉做啥?
「你怎麼會跟她們在一起的?」狄波問出心中的疑問。
歐陽晴薇聳聳肩,「我跟她們住在一起,不是嗎?」
兩人的音量其實都不大,但由于眾人的目光全在歐陽晴薇身上,因此豎直了耳朵傾听,听到碧爾翠絲居然有雅量收容丈夫愛人的女兒,莫不對她投以敬佩的一瞥。
碧爾翠絲但笑不語,反正還有好戲就要上場,她朝女兒略使眼色。
坐在歐陽晴薇旁的安娜伸出穿著高跟鞋的腳,不著痕跡的將歐陽晴薇裙末端的一顆綴珠勾起後伸手一拉,看著那件拖地長裙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歐陽晴薇柳眉一皺,直覺的站起身子察看,安娜則乘機一腳踩住她的裙擺,然後,令狄波及眾人錯愕的,那套晚宴服突然像被解體似的,一片片的被扯了下來,眼見就要露出豐滿的上圍……
歐陽晴薇傻了,她打從心底發出冷顫,回過神時,狼狽的想要拉住那一片片掉落的布料,卻恐懼的意識到十幾雙的眼楮全定視在自己的身上。
她就要出丑了,怎麼會這樣?她就要在這群人面前赤果果……
狄波的反應是快速且直接的,他飛快的起身,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一手護住她的果背,一手月兌掉西裝外套罩在她的身上,為她扣上西裝鈕扣後,這才將兩道冷芒射向一臉無辜的安娜身上,「看別人出丑,你很愉快?」
靠在他懷中的歐陽晴薇整個人呆住,她緊緊的揪住那件西裝外套,恨不得從這讓人喘不過氣的空間消失不見。
這到底算什麼?她們何必這樣羞辱她?故意鬧她笑話?她們到底憑什麼?
憤恨且受辱的淚水在她眼底直打轉,她的喉嚨艱澀哽咽,一些想罵人的話全出不了口。
「卡里歐先生,你別被她那純真的樣子騙了,誰知道是不是她故意演這一幕來讓你看的?看你會不會憐惜她?」安娜不悅的反駁。
「是啊,她身上流著她母親勾引男人的血液,對如何惹人憐惜的功夫肯定也得了真傳。」碧爾翠絲也在一旁嘲諷。
「而且腳長在她身上,是她自己跟我們來的,我們可沒有押她進來。」
「女兒,你這話可錯了,她是听到我們說卡里歐先生近些日子跟蘭琪走得近,才硬要求跟我們來的,這也許就是準備好了,故意演這一幕看能不能贏回卡里歐先生的關心,我們啊全被她那張脂粉未施的臉孔給騙了。」
碧爾翠絲母女你一言我一句的唱起雙簧,有此一人是頻頻點頭,贊成她們所說的話,但也有人半信半疑,不過,狄波的臉上倒是一片漠然,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是如何?
「卡里歐先生——」
「我認識歐陽晴薇的時間可能比你們久一點,我相信這事是你們在搞鬼,而我對你們的做法相當的不屑。」他冷冷的目光掃過安娜跟碧爾翠絲。
蘭琪對狄波一面倒的看法不以為然,或許是妒心作祟,她忍不住開口,「可是考克多夫人都有那個寬容心接納她了,我不以為這件事真的是她們母女倆做的。」
「是啊,是啊。」一些得不到狄波這個巧克力情人青睞的名媛紛紛持反對意見,而這種「反」,反的自然是從不跟女伴有任何親密舉動的狄波此刻居然緊緊的將那名私生女擁在懷中,狀甚保護,她們怎能不吃醋?!
歐陽晴薇想為自己反駁,但剛剛那狼狽的一幕仍然讓她全身發顫,而且她的喉嚨根本干澀的發不出一個聲音。
「她裝可憐可是一流的,也難怪卡里歐先生如此保護她,她為了要來投靠我家,可是先去露宿街頭,撿人家不要的食物來充饑……」
「夠了!考克多夫人!」狄波火冒三丈的打斷碧爾翠絲的話,他知道這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對他懷中僵硬得像尊石像的小麻煩有多麼的難堪。
他冷中帶著怒火的黑眸直勾勾的瞪著一臉輕蔑的碧爾翠絲,「我相信你今天帶她來的目的是要羞辱她,而她太過單純,傻傻的跟你們來,既然如此,你就慢慢的在這兒說故事,而我,對你那些話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目光移到一臉無措的蘭迪先生身上,「對不起,恕我先行告退。」
他擁著歐陽晴薇,不理會蘭琪那雙難過傷心的藍眸,大步的離開在瞬間議論紛紛的吵雜豪宅。而碧爾翠絲母女倆今晚的目的算達成了,狄波跟歐陽晴薇前腳一離開,她們也跟著離去,留下一室還是討論個沒完沒了的眾人。
狄波開車載著一臉淚水的小可憐到塞納河畔,看著古老的新橋和聖徒禮拜教堂精致的尖塔在明亮的燈光照射下的美麗夜景。
但歐陽晴薇沒心欣賞,淚水滴滴答答的掉個不停。
他拿出絲帕遞給她,看她接過手,擦拭淚水後,又「嗤」地一聲,用力的擤了一下鼻涕。
他濃眉一蹙,一抹笑意浮上黑眸。
「都是你害的!」歐陽晴薇跟他在一起,心的確平靜了不少,但開口的話卻帶著火氣。
他挑起一道濃眉,看著整張臉哭得紅通通的小麻煩,「什麼事是我害的?」
「當然是你,若不是听到你跟什麼蘭琪走得很近,我就不會著了她們的道,也不會那麼難堪,手足無措的恨不得在那兒消失算了。」
他困惑的看著她,「誰告訴你,我跟她走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