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是她,所以更不能讓她離開我的地方,誰知道她一進一出衙門,會不會馬上就被人給殺了。」他投給他一記質疑的目光。
曹宗勵那張四方臉上,神色丕變,「夏少爺是暗指我們府衙沒有保護她的能力?」
他撇撇嘴角,「我沒那麼說,不過,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趁她在你府衙的時間,一刀殺了她,將她送到地府去陪你老弟。」
「你——」他一臉怒火,但也暗暗驚嘆他思維之敏銳,他確實有此打算。
「彥鈞,你這麼說對曹知府太無禮了!」夏冠廷出言怒斥兒子。
「夏老將軍,說來你兒子也太沒品味了,一個陪葬的妓女他卻當成寶的擺在聚花館里。」曹宗勵連忙轉移話題,免得神情出賣了自己。
夏冠廷老臉靦腆,他對兒子沒轍,只得由著他胡鬧去。
「而你的品味又好到哪里去?連自己的弟妹也上?」夏彥鈞冷冷地反將他一軍,有沒有搞錯,居然敢在父親的面前批評他!
曹宗勵愣在原地,不知道這事他怎麼也知情?
「曹知府,我兒說的不是真的吧?」夏冠廷一臉錯愕。
「這——」他語塞。
「大丈夫敢做敢當。」夏彥鈞又冷睨了他一記。
曹宗勵火冒三丈地怒吼,「那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不也跟她玩過一回?」
夏冠廷瞠目結舌地瞪著兒子,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了?
「我只上了她一回,但她已人老珠黃,怎麼也比不上我館里的數名花魁。」
「荒謬!太荒謬了!彥鈞,還有曹知府你——你們道德倫理何在?」夏冠廷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開口怒罵。
「請夏老將軍先管好自己的兒子,再來插手教訓曹某的道德觀吧!」曹宗勵氣得拂袖而去。
夏彥鈞一見老父將憤然的目光射向自己,連忙跟著起身,「我出去了。」
「才回來又出去?」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老父親,「那你可得保證別罵我?」
「既然怕被罵,又為何——」
「爹!」他煩躁地打斷他的話。
夏冠廷沉沉地吸了一口長氣,「好好,不說,但你倒是告訴我,那些刺殺你的黑衣人,是怎麼一回事?」
他走回父親的身旁坐下,「我知道就好了。」
「你不知道?那他們當真是沖著那個陪葬女來的?」
「應該吧。」
「那你速速將她送走。」
他愣了一下,「為什麼?」
「紅顏禍水,何況她還是個妓女,因她挨了一刀已經很不值得了。」
是嗎?如果父親知道她乃賀承遠賀王爺的ど女,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吧。
不過,她的身份可不能揭穿,要不然,他這個好玩的玩具就得送回金陵還人去。
夏彥鈞笑了笑,「爹,我會將她妥善安排好,找幾個武館的人進駐到聚花館去。」
他黑眸半眯,「你不打算將她送走?」
夏彥鈞誠實地點點頭,「一是我還沒對她生厭,二來她還是個餌,可以幫我將那些逃走的黑衣人再引回來,到時候,我才有機會活捉幾個問個清楚,免得我這手傷得不清不楚的。」
「不行!這太危險了。」夏冠廷不贊同。
「爹,好歹我也是你的兒子,既然有人敢動我,我怎能息事寧人,放了陪葬女後,假裝一切事情都沒發生?」
「這——」
「將軍府的面子還要呢。」他刻意覷了父親一眼,故裝一臉氣憤。
「是嗎?從你闢聚花館後,為父就不認為將軍府還有何面子可言?」
「爹,包養妓女的滿街都是,你想太多了。」
「是,這也是太平盛世的異相之一。」他的語氣頗多無奈。
「你這樣想就對了,爹,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等一等,我覺得這次黑衣人的事,你還是要跟那個陪葬女——」他頓了一下,思索了一會兒才繼續道︰「我看這樣好了,你將她帶回府里,我好好地問個清楚,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仇家?」
他愣了愣,「呃——不用吧。」
他火冒三丈的怒視著兒子,「什麼不用?你可是我的獨子,事情不查個水落石出,誰知道會惹來什麼禍端?」
「她沒問題的。」
「你如何肯定?」
他被問的語塞。
「你先回去,下午將她帶過來。」
那怎麼成?如果她跟父親坦承了身份,那事情可就大了,他居然軟禁賀王爺的金枝玉葉……
「你走吧,這事就這麼決定。」賀承遠看著杵立不動的兒子道。
唉,他得想個法子才成,點她的啞穴可不成,他爹也是個練家子,一瞧就知道她被點了穴。
他無奈的朝父親點點頭,轉身步出大門,都是那個該死的、多嘴的曹宗勵,他就怕他爹知道黑衣人刺傷的事,所以才穿了這身紫衣寬袍,掩飾傷口嘛!結果——
頭疼!
第四章
「啊——啊——啊——」
夏彥鈞一回到聚花館,賀雨琳一聲又一聲的尖叫聲劈入耳膜,他的心髒猛地一震,急忙躍身到東廂閣樓,卻見林盈君、王意如等幾名花魁就聚在閣樓下。
「發生什麼事了?」
林盈君搖搖頭,「莫名其妙的,她拚命叫,我們本想上去,又想到他禁止我們上去的命令——」
「啊——啊——啊——」
一听到她那驚心動魄的尖叫聲,夏彥鈞俊臉一白,難道又是昨兒的黑衣人?
沒听完林盈君說什麼,他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上樓去,但映入眼簾的哪有什麼黑衣人?
「小姐,你別叫了,我快將它趕出去了。」婉菱背對著門口,跪坐在床上,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而赤身浸在木桶里的賀雨琳則提心吊膽地直瞪著床上,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尖叫,而由于她也是背對著門,因此也沒注意到夏彥鈞已經上樓了。
他擰著眉頭,四處看了看,抿緊了唇,「可不可以告訴我,你這個什麼都怕的女人這會兒又見到什麼鬼東西了?」
乍听他低沉的嗓音,賀雨琳先是一愣,接著又發出一聲更可怕的尖叫聲。
「該死的,別在尖叫了——」他大步地走到她面前,發出大吼,「你再尖叫一聲,我就剁了婉菱的一根手指。」
她急忙捂住嘴,而婉菱更是嚇得轉身,驚恐地看著夏彥鈞。
不過,夏彥鈞此刻的目光卻全在賀雨琳身上,他原本含怒的黑眸竄出一抹火花。
見狀,賀雨琳咽了一下口水,怔怔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而在看到自己半掩在水面、若隱若現的渾圓後,又是一聲尖叫逸出口中——
「小姐,別叫,別叫啊,別讓婉菱斷了根手指!」婉菱嚇白了臉,連忙提醒。
賀雨琳趕忙捂住嘴,再潛入水里,不再讓自己春光外泄。
「你想淹死自己嗎?」他在木桶前蹲下,眸中饒富興味。
「夏少爺,我家小姐正在沐浴——」
他頭也不回地回答身後的丫鬟,「不用你說我也看得出來。」
「那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不行。」
「這——可你不出去,我家小姐就不敢起來。」
「她憋不了多久。」他話語一歇,賀雨琳已經受不了地抬出水面,但一見他就近在咫尺,涼氣一抽,就在她又要將身子潛入水面後,夏彥鈞的雙手居然伸入水中,扣住了她縴弱白藕的雙臂。
「放——放開我。」她驚恐地望著他。
「請放開我家小姐,夏少爺。」婉菱涼氣猛抽。
「住口,你下樓去。」
她猶豫著,「這——」
「去!」
「可我家小姐……」
「她不會少一塊肉的。」
「但是——」
他冷冷地,「再不下去,我就將你扔下樓去。」
「不不……」賀雨琳咽了一下口水,「婉菱,听他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