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意思?公子?」婉菱清秀的面容滿是憂心。
他睨她一眼,突地起身,一個箭步地向前一把將她拉起,再將窩在她懷中的賀雨琳粗暴地給攬到自己的懷中,對著錯愕怔忡的婉菱道︰「我只想跟你的主子說話,你出去。」
「可是我家小姐她——」她看小姐嚇白了臉。
「別讓我後悔救她,要知道曹富豪的墓穴做了門,可以進出,你們若惹得我一個不開心我還是可以將你家小姐扔進去跟那個死人做伴。」
「可她——」
「出去!」
「我家小姐暈過去了!」
他濃眉一皺,低頭一看,果不其然,那個大美人居然已昏死在他懷中了,難怪,他還在想她怎麼連個掙扎都沒有?
「公子,我家小姐很膽小的。」
婉菱擔憂地看著被鎖在他懷中的小姐,其實夏公子美如冠玉,跟小姐的縴弱極為搭配,但他看來亦正亦邪,令人不安。
他定定地望著懷中的人兒好半晌,弱不勝衣的她嬌艷驚人,尤其這一身膚如凝脂的肌膚更是誘惑人……
「公子,我家小姐乃是金陵賀王爺的ど女賀雨琳,請你放尊重……呃——男女授受不親,而我家小姐可是金枝玉葉。」
情急之下,婉菱坦承了小姐的身份,自然是要他放了小姐,否則讓他毀了小姐的清白之身,事情將難以收拾。
賀王爺之ど女?他微抬眼瞼,睨她一眼,「賀承遠賀王爺?」
她點點頭,「是,正是賀王爺。」
他勾起嘴角一笑,來頭真是不小,這賀王爺可是皇上的親信之一,輔佐國政,是庶民大眾景仰的政壇翹秀,亦是皇親國戚推崇的一代文宗,而他懷中的美人兒是他的女兒?
有趣!這無聊日子看來是過完了。
「公子,可否請你聯絡賀王爺,派人過來接我們,或是請你拔轎送我們回府,王爺跟夫人一定會好好感激你的。」
靶激有什麼好玩的?瞧他懷中的美人兒動不動就嚇得發抖、動不動就暈倒,對他這張萬人迷的俊逸臉蛋視而不見,這麼有趣的美人可不是天天都踫得到的。
「公子?」她惴惴不安地看著他眸中對小姐益發著迷的燦光。
「這事我會好好考慮,你先下去。」
「這——」她錯愕地瞪著他,「那我家小姐呢?」
「她暫時歸我管。」
「這——不行,我家小姐冰清玉潔,公子你可否先放了她?」
「那由我決定,還有,我不習慣讓個丫鬟討價還價的,走!」他一張俊臉沉了下來。
婉菱一臉無措,她該怎麼辦?
「放心,對一個昏厥的女人,我不會做那種事,可是如果你不先下樓,激怒了我,那我可不知道我會做什麼了。」
聞言,婉菱知道自己不走是不行了,可小姐如果醒來又看到公子,大概又會嚇暈過去吧。
小姐好不容易躲過了一劫,怎麼不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
夏彥鈞看著她憂心忡忡地轉身下了閣樓,這才將目光再放回懷中的美人兒身上,「賀雨琳嗎?很美的名字……」
他將她擁在懷中,轉身躺到床上,讓她枕靠在自己的胸膛,然後拉起絲被為她蓋上。
他在等,等她醒來,一看到兩人這曖昧姿勢後的反應如何?
應該是一尖叫、二發抖、三暈過去吧!
※※※※
金陵賀王府
「還是沒有消息嗎?」
陳玉鳳一見丈夫回府,連忙迎上前去,雍容華貴的她自從ど女離家後便茶飯不思,人已瘦了一大圈。
一身紫袍的賀承遠搖搖頭,年近五旬的他近日臉上愁紋也增加了不少。
夫婦倆對視一眼,陷入愁雲慘霧之中,兩人實在想不明白,那樣膽小柔弱的雨琳怎麼有勇氣離開家園?
縱然有自小伺候的婉菱隨行,但她怎麼舍得他們?
賀承遠嘆息一聲,「今日皇上下朝後,位居輔國公的朱王爺還問我何時讓他偕同愛子朱哲儒過來提親,我只能以琳兒身體欠安,再拖一段時間為由,婉拒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琳兒再不出現,他們也會起疑的。」
「那也沒法子,琳兒離家一事不宜張揚,若引起有心人士的覬覦,恐令她深陷危險。」他愁眉不展地搖頭。
陳玉鳳也明白,但這事能瞞多久呢?
琳兒雖然才十五歲,但因貌若天仙、豐肌弱骨,又有一股天生的楚楚動人之姿,見過之人莫不驚為天人,將其封為「金陵第一美人」,這名聲一傳十、十傳百,上門提親者不計其數,也為王府帶來不少的困擾。
再加上琳兒天生羞怯膽小,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擁擠而來的皇親國戚想一睹佳人風采的人潮絡繹不絕,嚇得她是天天哭泣,也多次言明不嫁之心,難道——
「王爺,琳兒是不是知道我們已幫她安排嫁入朱王府,所以才連夜逃走?」陳玉鳳柳眉一蹙,對著丈夫道
「不可能,這事我們在書房里密商的,她怎麼會知道?」
她思索一下,那天婉菱曾為他倆送茶……「婉菱!一定是婉菱听到了,告訴她的。」
「那就有可能了,只是女大不中留,她總不能一輩子留在家里。」
「可琳兒怕生人,除了你這個爹跟她哥哥誠佑外,她也怕極了男人。」
「但女孩終究是要嫁人的。」
「她還小。」
「是小了點,但不早點將她的婚事定下來,家里哪有平靜之日?」
說得也是,這段日子前來登門拜訪的皇親國戚就快將賀府的門檻給踩壞了。
賀承遠突地注意到家中的另兩個成員都不見了人影,「誠佑和愛琳呢?」
「最疼愛的妹妹離家了,他們擔心得不得了,雖然府里有派人到各地暗訪,但兩人還是不放心,正在書房里商量,是否要跟著出門去找。」
他濃眉一擰,「不成,三個孩子都在外面,我不放心。」
「我也是這麼說,可兩人——」她嘆息一聲,「我能理解他們的憂心,琳兒從小就在我們的呵護下長大,雖然羞怯,卻是人見人愛,萬一遇上壞人……」她哽咽一聲,眼眶也紅了。
他起身,拍拍她的肩膀,「別這樣,琳兒不會有事的。」
「可是她失蹤快一個月了,她到底去了哪里?為什麼一點消息也沒有?會不會已是凶多吉少?」
「別自己嚇自己,我會再多派些人手到外地去查,一定會將我們的琳兒找回來的。」
賀承遠話不僅在安撫妻子也在安慰自己,如今雖然天下太平、人民安居樂業,但人心險惡,貪婪婬欲之事仍時有所聞,萬一琳兒運氣壞,她哪有能力逃月兌?
他老臉上難掩憂心,只能祈求上蒼保佑愛女了。
※※※
而在另一方面,位居金陵正德街上的二品文官秦盛的府邸內,則來了個從賀王爺府前來通風報信的小坤。
戴烏紗帽、穿圓領衫、腰部系著革帶的秦盛端坐在豪華的廳堂上,年過五旬的他滿頭華發,薄苛嚴肅的尖臉上,一雙犀利冷眸正直勾勾地睨著小坤,「說吧。」
「呃——賀雨琳小姐逃家了。」
「是嗎?」他語帶懷疑,「賀王爺府上的男僕不是禁止接近她居住的‘雨琳苑’,你如何知道這個消息?」
「這近一個月來府上的氣氛一直很怪,一直到昨兒我從另一個丫鬟口中听到這消息,我才知道雨琳小姐不在府內了。」
是嗎?若消息屬實,那看來是賀王府刻意隱瞞,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個好消息。
「我明白了,你下去領賞。」
「謝謝大人。」小頭銳面的小坤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而小坤一走,原本站在珠簾後的秦亞妤輕移蓮步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