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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緣簽 第4頁

作者︰文聞

而他自個兒也真是的,一個人和一只禽鳥嘔個什麼勁。他邊打開紙條邊想。

他笑著搖頭,看起了信來,愈看眉頭愈皺。當他看完信後,一股僨張的怒氣取代原先的笑臉,信紙被掐皺於手中。

他冷瞪著空氣沉思,嘴角不經意地漾起一股冷笑,自語道︰「人不惹我,我不犯人;既然敢沖到我,就怨不得我。」

他起身往外走,護衛見他三更半夜有出府之意,立即隨他而行。

半個時辰後,他在齊王府內把天鵬腳下取來的書信,遞給了齊澍謙看。

齊澍謙靜靜的看完信後,體會到他此刻的心情,也早將埋怨他「擾人清夢」的話收了起來。

「你想怎麼做?」

「我要你幫我……」寒季書說到這兒,遲遲沒接下文。

「我知道我要幫你,但……你要我怎麼幫?」齊澍謙半眯著眼,用著衣袖遮掩住打著呵欠的嘴問道。

寒季書听他呢呢噥噥的語音,斜瞟一眼,「我看……我明日再來。」

「不……不用,我還好。」齊澍謙趕緊睜開眼,坐正身子,「季書,你既然已有打算,就現在說,不然依你我的性子,今晚誰都別想睡好,是不是?」

寒季書睨了好友一眼,嘴角一勾,立即開口傳遞出他的用意。

「奸詐。」齊澍謙一看到他的笑容,明白自己又被他耍了。「都老朋友了,在這重要關頭,你還這樣玩我……」他搖頭看著好友。

「不這麼玩你,你會有精神嗎?」寒季書看他還是半眯的眼,口氣不耐煩的道︰「精神來了嗎?老棋子。」

「不來行嗎?」齊澍謙睜大眼,沒好氣的嘀咕後又大聲抗議,「你別太過分了,她調皮喊我『大棋子』也罷,怎麼你比她更頑皮,居然喊我『老』。」

「你確實是比我老,不是嗎?」他挑眉肯定的反問,引來齊澍謙的橫眉怒目,令他頑皮、惡意地大笑幾聲。

但在下一秒,他的表情頓然一肅,語調一沉,「澍謙,說真的,我已經很久不噬血了,幾乎都快忘了血的腥味。你明日上早朝時,幫我向皇上請一支軍隊……」

「呃……等等,就算我請得了軍隊,皇上也不會讓你率軍去的。你想想,再過幾個月就要『文競』,宋室的面子還要靠你來撐,東宮太子的學業還要你指導,皇上怎可能讓你去冒險?」齊澍謙搖著頭道。

「我領不領軍無所謂,可是若文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脈,你們若堅持不讓我去,我就不去參加『文競』,殿下的太學師傅也可找人替代了。」寒季書邊說邊起身,「今晚我打擾到這,你可以考慮我的提議。明日過午,我會再來。」

他話一說完,不待齊澍謙任何商量的語句出口,轉身就走。

齊澍謙看他一臉堅決,急急伸手攔人,「好、好,你堅持要去,我明早就入宮,無論如何一定幫你請到一支軍隊,這樣可以了吧!」

「謝謝。」寒季書釋然一笑,依齊澍謙的手勁重新回座,「這麼晚來擾了你的清夢,不好意思。」

「不要緊,你的心情我能體會,現在我允了你,你可以安心了吧?」

寒季書點點頭。「什麼事?」

齊澍謙對他忽來的問話一愣,隨即笑開,「還是這麼精明,知道我留你有事要談,難怪……你爹寧可來找我,也不敢登門到你寒府。」

「你到底想說什麼?」寒季書帶笑的俊臉,因齊澍謙的話悠然一瑟。

「有關於……你的終身大事。」齊澍謙又怕又猶豫的說。

他見寒季書不吭聲,硬著頭皮繼續把話說下去。

「寒大人一直托我告訴你,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和柳府的婚事。」

「柳二姑娘?」

「是的,就是柳如眉沒錯。」齊澍謙高興地附和,「你爹說你老大不小了,不能再堅持想那位姑娘,況且你大哥、大嫂又走了,寒家現在只剩你……」

「誰說只剩下我,大哥的子嗣--若文,他是寒家的長孫,由他繼承寒家的事業是最恰當不過,我爹娘太杞人憂天了。」寒季書冷冷地說。

「那……你的意思……」

看齊澍謙故作無知的臉,寒季書撇撇嘴,「我的意思是,齊小王爺,請您轉達寒大人,我不想娶柳二千金,也不會娶柳二小姐。」

齊澍謙听到答案後,概然而嘆。他想問為什麼,但寒季書的話讓他吞了回去。

「兩年前我听了他的安排,放棄尋找心中的人,那是因為我不確定世上真有我命定之人,故我接受他與秦府說定的親事。結果呢?我被人退了親,在汴京城丟個大臉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在意那件親事。」

他說得輕描淡寫,齊澍謙還是听出他隱忍的恕氣。

「教人生氣的是,大哥還為此不明不白的被人貶官。我不是怨他,只是……唉!往事不提也罷。」他真的為這事憤怒許久,尤其大哥被貶官不到兩年就出游遇難而亡,留下的子嗣--若文又不听話的擅自行動,如今人受困賊窟,所有的事他不知該怪誰又該怨誰。「總之,柳府的親事我不同意。」他煩躁的手一揮,表示不想多談。

「好吧!你不同意,我沒意見。寒大人再來時,我就說你明確表示過了,你不同意這件親事。」齊澍謙在心里嘀咕,寒大人什麼事不直接找季書談,偏來找他。

有時他還真不懂他們兩人誰才是季書的父親。

「季書,我還有一事想問。這兩年來,你一直在找的那位姑娘找著了嗎?」

「沒有,一點消息也沒有。」寒季書雙手抹了抹臉,沮喪的答道。

齊澍謙了解的點頭,「那你打算再找多久?一年、兩年,還是無數年的找下去。」

寒季書對齊澍謙的逼問,沉默不答。

「季書,你不為你自己想,也該為你的父母想想。你也一把年紀了,你以為你還有多少年可以找?還有,你可想過,說不定等你找到那姑娘時,她已經嫁為人婦,就算到時候你找到她了又怎樣?」

寒季書對他的話愕然抬頭,久久無話可說,「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沒想過,現在可以好好想一想了嗎?」

「這事……眼前我毫無心思去想,但你今天的話我會放在心里。等我把若文帶回來後,我會認真、仔細的想想。」寒季書允諾他後起了身,「夜深了,謝謝你的幫忙。我回去,你也去睡吧!」

語畢,他就像初來時般飄然而去。

齊澍謙坐著望向那抹遠去的身影,逐漸消失於夜色里。

「唉!靜驤不退讓、你是太堅持、畫君又……唉!『四君子』又不是『死性子』,怎麼每次一遇事就來硬的。」偏偏大家的性子又相像,一群堅持又固執的人聚在一起,「四君子」念久了,倒真的很像「死硬子」。

他起身走到院子,仰首望月沉思,慨然一聲長嘆便緩步走回屋內。

第二章

「長離……長離……你在哪里?」阿山在廚房外大喊。

听不到回應,他沖進廚房找人,不見她與那小子,回身又往外走,一出廚房就瞧見從後山摘菜回來的兩人。

「長離,你去哪兒?」阿山急切地問。

「山大哥……」長離听他著急的語氣,張著不解的眼看他,她清澈的水眸看得阿山不由自主的走向她,行至中途被寒若文擋住。

「長離,你去哪兒?」阿山重復問話。

「山大哥怎麼問這個問題呢?長離當然是去山後種菜和摘菜,不然晚上就不會有菜可煮。」她抱著懷里盛滿青菜的籃子邊說邊走,進廚房將菜籃放下,回頭看著跟她走進的人,「山大哥找長離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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